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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当心中慢品他这句话的深意时,余欢喜杀气褪去,转而涌上了一种莫名的复杂,这种复杂,让她定定地看着闻人间,眉梢缓缓上扬,最后停在了一个满是不明不解不可思议的弧度上。

  从未说过这种话的闻人间觉得十分难为情。

  此时心内亦在打架。

  一方是一生所学的圣人箴言,好男儿志在四方,身为太子、皇上,更不能为情思所困。

  一方却是从未体会过的小鹿乱撞,这头几十年都没出现过的小鹿,显然积累已久,它撞得格外生猛狂野,不仅撞向心房让心跳擂鼓,它还昂着稚嫩的鹿角非常勇猛地向圣人发出了冲击。

  他看着她。

  近在咫尺的不止今日美得惊心动魄的双眸,还有鲜艳欲滴的红唇。

  她的唇形很完美,丰润饱满,殷红口脂无时无刻不在诱人深入。

  喉结一动,略显狼狈避开了视线,面色端方如旧,只是耳廓红似血。

  他听到‘噗通’的一声响。

  这是圣人圣言被小鹿撞倒的声音。

  胜负已显,闻人间自问明白了心意,也自认不是扭捏之人,他鼓足勇气正要再言,就听得她用一种极度震惊的语气低低道:“……搭伙过日子还能搭出惯性的?”

  搭伙。

  过日子。

  这五字让刚还活蹦乱跳的小鹿不知所措停下,四蹄不安地在原地刨着。

  闻人间悠地抬眼直直看向她,黝黑精致凤眸此刻蕴藏骇人旋涡。

  “搭伙,过日子?”

  他再度凑近。

  本来两人的距离就很近,这下几乎鼻尖蹭着鼻尖,然而此刻并无半分旖旎,只余闻人间强压怒火的哑声质问。

  “夫妻几十载,你认为是搭伙过日子?”

  早已熟悉的龙涎香忽地在鼻尖炸开,比以往浓烈了许多。

  余欢喜下意识后仰。

  他怎么突然凶起来了。

  还有点怕怕的。

  不过余欢喜很快回神。

  这是既定事实,你还敢凶我?

  她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闻人间,一叠声质问脱口而出。

  “夫妻几十载,你有跟我说过甜言蜜语吗?”

  “夫妻几十载,咱们有过夜半私语时吗?”

  “夫妻几十载,你有说过你倾慕我吗?”

  “这不是搭伙过日子是什么?”

  余欢喜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觉得上辈子的自己真是太心酸了,她眼眶微红,“你还敢提夫妻,大婚那一晚,你睡的是偏殿你忘了吗?”

  新婚头一晚,新郎官竟然睡的侧殿,且不说后面奴才们的非议,单就新婚之夜独守空闺一事,光这种深宫幽怨就已经压得余欢喜踹不过气来了,她红着眼眶,一边自怜,一边还不忘时不时瞪闻人间一眼。

  闻人间:“…………”

  前面的他就忍了,因为确实没说过没做过那些事,但大婚睡侧殿这事,真忍不住了。

  他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两人视角瞬间转换,他居高临下地看下她,咬牙纠正道:“是,这话最初是我提出的,但你不也欢天喜地巴不得我走吗?”

  说罢,他一声冷笑。

  “而我走后不过一刻钟,再回头,你已经独占床榻睡得格、外香甜了。”

  余欢喜:“…………”

  当年余欢喜一回京皇上就下了赐婚圣旨,婚期在次年三月,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但从头到尾也只和闻人间见过两次面而已。

  两人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经过大婚兀长而繁琐的礼节后,饶是余欢喜的好体力也有点扛不住,幸好洞房花烛夜该有男方主导。

  可架不住闻人间是个初哥。

  虽然他看过避火图,知道该怎么做,但他没有实战经验。

  偏偏他技术差点没边的同时在持久二字上又格外的天赋异禀。

  也幸好是余欢喜这个身体底子好且对疼痛有着多年经验十分耐抗的人陪他度过第一次,不然换一个人来,这就不是洞房花烛夜了,是血案现场了,惨烈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

  一场房-事下来,两人都没爽到,只剩筋疲力尽,谁也没说话的心思,草草洗漱过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上,都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大红百子千孙帐,彼此在想什么对方都不知道。

  但肯定没有新婚的喜意就是了。

  当时闻人间缓过劲来后,觉得自己莽撞了,她肯定很疼,是真想哄,又不知道该怎么哄。

  想说话,她一脸沉默。

  想碰碰她,身子一动还没触碰到她,她就显而易见的更加僵硬了起来。

  两人明明做了最亲密的事却偏偏是最生疏的人,见她一直不肯休息,想来是不习惯有人在身侧,自觉理亏的闻人间委婉提出他去侧殿,余欢喜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若是平时,她还会矜持拒绝一下,但她当时真的很累很困了。

  于是闻人间就避开奴才去了侧殿。

  后来又觉不好,她看起来这么柔弱,先前肯定很痛,有没有伤到?需不需要上药?

  她这会子不会在被窝里哭吧?

  于是闻人间又悄悄回了主殿。

  谁知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已经抱着锦被彻底睡死过去了。

  当时闻人间觉着有点不对劲,但这是好事,此时好好休息才是正经。

  第二日见她行走自如,不见半分痛色,心中松下一口气。

  当天晚上,闻人间吸取前日经验,归纳总结,技术总算上升了一点,整场下来,余欢喜好歹哼了两声,不像昨日,一直都是死死咬着牙关。

  闻人间终于找回了男人体面,松了一口气。

  两人分开沐浴,闻人间出来的时候,余欢喜已经一个人睡着了。

  主要的是,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就盖在她的身上。

  当时闻人间不觉得自己这是被撵了,反而高兴,原来她也习惯一人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