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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人心不可防

    那怪物正一步步走向正殿,头顶上站着如同穿着紧身衣的双翅金女,士兵们呐喊着往前冲,“叮叮铛铛”的在怪物腿上劈砍戳刺,却被它十几米长的双翼屡次抛翻在地。

  劲风如刀,忠亲王的衣袍猎猎作响,这老人岿然不动:“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来本王府撒野?”

  双翅金女在他面前缓缓勒停怪物,竟然说出人语:“双……兽……流金樽……”她一指忠亲王,摇摇头,好象说那不是你的,接着又指回自己,点头说:“……还我”。

  忠亲王朗声长笑:“妖怪不是素有神通么,赶石搬山、划钗成河,怎么瞧得起小小金樽?回洞去罢,本王念你修行不易,免得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可除了双兽流金樽这五个字,双翅金女仿佛什么都听不懂,也不会说,反来复去就那一句话,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殿顶忽然晃过一条身影。

  由于距离太远,我和胡立菁都没看清楚是谁,直到双翅金女飞到殿顶,那人才被迫现身,月光下,是个蒙面的女人,居然是花依藤。

  只见她双手一抖,两道光圈便朝双翅金女头顶削去,要杀死妖怪,必须一击即中。

  她见过陆元麒是怎么让猪婆龙灰飞烟灭的,但没想到双翅金女远比猪婆龙灵活的多,既灵活又力大无穷,“呛”的踢掉一只峨嵋刺,反手扽住她腰间的丝绦,一翅膀将人拍向下面的怪物。

  怪物挺身张嘴,“咯啦啦”的伸长脖子等着将她吞进肚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被士兵高高抛起,大喊一声:“姑娘,接着……刺它顶门”。

  一道白光旋转着飞向花依藤,她无睱多想,凌空握住剑柄,借着坠落之势“扑”的将三尺青锋完全插入怪物颅心。

  蒸气般的浓烟喷射而出,她身下巨大的躯体顷刻化为乌有,花依藤重重的摔向地面。

  是那个叫陆元麒的少年接住了她,象纵身扑住了一只蝴蝶,他望着自己怀中的美人,轻声说了句什么。

  花依藤却猛的搂住他脖子,陆元麒的头立马仰了起来,我刚刚体会过那种感觉,被两个又尖又凉的峨嵋刺顶着,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王府的兵丁“哗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两人慢慢往后退,谁也没注意到那双翅金女早已不知所踪。

  “这女人倒是杀伐果断,敢挟持郡王”胡立菁滑下树,仰起脸:“咱们快趁乱走吧,帮不上忙,也别给她添麻烦”。

  我心一横,跳到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

  街上已有大批的官兵向王府赶去,先是吊着手臂的李琅语和五格格,然后又是在轿子里大声催促的王知府,总之,半个城都乱成了一锅粥。

  大多数百姓都安分守己的待在家里,也有好事的溜出来,躲躲闪闪的往这边张望。

  第一次在殿顶上出现的人影八成是冯春蕾,所以双翅金女才会主动去追她,花依藤不是刚巧到了那儿就是做了挡箭牌。

  但也有可能是赤鹰帮的人。

  “这姓冯的果然诡计多端”胡立菁叹了口气:“可怜花依藤对她那么好,处处替她打算”。

  一想到花依藤也可能被利用,胡立菁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不那么讨厌了。

  真是奇怪的女人!

  聚古轩的牌匾在身侧一闪而过,我忽然想起花依藤曾经的自言自语,如果这家古玩店是赤鹰帮的,那王爷根本不会知道这条秘道的存在,如此一来,送地图给小郡主的人又是谁呢?。

  就算王爷是在金樽失窃后发现的秘道,也会怒而毁之、一查到底,可为什么小郡主逃出来的时候,聚古轩还是好好的?。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一石激起千层浪,卷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小院的门是关着的,屋里也没有亮光,我爬上屋顶,倚红馆灯红酒绿,唯独二楼有两扇窗子漆黑一片。

  “别担心啦”胡立菁叫我下来,并排坐在门槛上,头倚着我肩膀:“你说,浩浩会不会想我们?”。

  肯定会!这小子貌似冷酷,其实内心感情泛滥。

  “你也想他了吧?”我笑了笑:“这次回去,我肯定让这小子跟你求婚,鲜花、钻戒、单膝跪地,少一样都饶不了他”。

  胡立菁侧头看我,眼神迷惑,忽然格格的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笑死了,笑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俩是恋人?”。

  “不是吗?反正感觉你和他之间怪怪的,肯定有故事”。

  “嗯……有故事”胡立菁揉着眼睛:“如果真的论起来,我得叫他一声哥”。

  我愣了:“原来他就是那个前妻的……”。

  怪不得刘远浩从不愿提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毅然决然毁掉他家庭的女人。

  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一碰就会流血的刺。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两个母亲弄的水火不相融,子女们却好得跟亲兄妹一样,浩浩特别讨厌别人叫我狐狸精,因为这个,没少跟人打架”。

  “那他腿上的伤……?”。

  “当然是为了我,可不知怎么传来传去,变成了他的初恋女友”胡立菁表情复杂:“其实他并不欠我什么,有时候我也想,要是自己肯换个名字,浩浩可能就不会这么愧疚了,那怕改成胡汉山呢”。

  她要真改成胡汉山,那恨她的就是全国人民了。

  我叹了口气:“别改了,说到底是你们的缘分,如果一开始没有胡立菁这个名字,这份感情大概也没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又说:“其实今天你用不着跟马玉娇拌嘴斗气,她又不是为自己,是想成全冯春蕾和李琅语”。

  “我知道”她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块:“就是听她说那话生气,本来青梅竹马的一对,凭什么拆散人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姐姐,我怎么瞧着她对那姓李的也有好感,没准是假公济私,踢开了小郡主,自己走马上任”。

  我觉得好笑,握住她的小手拍了拍,猛然想起在花依藤的房间里也见过青梅竹马的四副屏风。

  屏风一尘不染,油光清亮,显然极为珍视,小春甚至都不让我碰。

  “咱们在清朝,这里是江湖,可都是真刀真枪的,别任着性子来,你要出点什么事,不用浩子动手,我都饶不了自己个儿”。

  胡立菁“嗯”了声,头顺势滑进了怀里。

  相拥无言,两人一直坐到天亮,我叫醒她,让她回屋去睡,自己惴惴不安的来到倚红馆。

  小春还是那个小春,咄咄逼人,只是略显倦容,似乎没休息好。

  “姐姐才歇着,你便待在门口,小心走动,轻声些,除了李府的人,全都拦了吧”。

  “小春姑娘,你要是路过厨房,能不能帮我捎两个包子?”我摸着咕噜直响的肚子:“我着急往回赶,早饭还没吃呢”。

  她一翻白眼:“姐姐醒了自然是要沐浴的,我只管烧水,没时间伺候你这个偷儿”。

  她夹着个包袱,露出藏青色的衣角,恐怕是要拿去偷偷烧掉。

  我没精打采的靠着楼柱,一会功夫跑上来个小伙计,端着盘豌豆黄:“阿来,你小子闷骚的很,怎么撩拨的连小春姐都惦记上了你?哪,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