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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赵府(已修)

    第二天,众人照旧是一早就出发了,有了赵容瑾和卫国公身份的开路,接下来的路十分顺利,遇到两伙不怕死的山贼也被岳雨拾他们活捉,交到当地衙门里去了。经过几天的跋山涉水,钱家人总算是来到京城外,赵容瑾安排人先回去报信,自己带着表哥和表妹在后面进京。

    通过城门守卫的盘查,钱家人回到了离开了好多年的京城,当时离开时,年纪最大的钱元均刚刚十五岁,当时走的很急,他只来得及给好友们送了一封信就被带走了,这次回来只感觉人物全非,京城的街道更加繁华了,掀开车帘,两旁热闹的叫卖声直直地传入马车中。旁边的赵容瑾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其实我也好久没有逛过京城了,才从北地回来没多长时间,等表哥歇上几天后,我们带着两位表妹一起在京城好好逛逛。”听到这里钱元均问:“姑父也是一起回来的吗”,见赵容瑾点头后接着问:“那姑父今天是不是在府中休息?听说北地那边的战事消停了,姑父这次出征想必也是十分辛苦。”赵容瑾回答:“消停下来了,这次我爹和众位叔伯他们带着人将突厥赶得老远,还重伤了他们首领,他们现在元气大伤。陈叔叔说突厥首领一死,军心不稳,肯定是要内乱的,近几年都不会再生事了。”两人没来得及聊多长时间,马车已经到卫国公府门口,几人也就下车了。

    赵家是武将世家,卫国公赵沉季今年正值花甲之年,他父亲就是跟着今上的祖父高祖一起起事的将领,所以他自幼也是在军中长大,是先皇手下得力战将,跟随其东征西讨,抵御外敌。待先帝平定梁国沈氏,一统天下之后封其为卫国公。大儿子赵彦信为卫国公世子,世子继承其父衣钵,行军打仗多年,同样是战功赫赫,曾与霍荻将军一起参与征讨梁国,共战沙场。现下国内形式渐渐平稳下来,赵家主要负责抵御北地外敌,也是不久之前才班师回京。

    几人下车之后有人专门迎他们从正门入府,走了一会就带他们来到了正厅,赵容瑾的父亲卫国公世子赵彦信正在那里等着他们,卫国公今日被宣召入宫不在府里。钱家几人进去了,岳雨拾几人只能站在外面看风景,一眼看去,国公府的院子广阔疏朗,连墙角的花草都是修剪过的样子,使得这个院子勃勃生机。站了不多时,有个姑娘走过来了,看几人在院中,热心地带着她们去旁边的小亭子里休息,又给她们上了茶水和糕点。她说自己叫海棠,是专门负责这个院子里的大小事务的,让她们坐着等人出来就行。一会几人就出来了,说是大夫人在福心院等着她们,七拐八拐的又被带到另一个地方,不过对于岳雨拾来说,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喝茶。

    福心院的面积不小,还有一片小花圃,几人在外面的石凳上坐着又喝了几杯茶,岳雨拾感觉自己肚子都要饱了,就看见一位穿戴雍容华贵的夫人进到院子里来,她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岳雨拾和谭虹,径直走进屋子里去了,耳朵灵敏的岳雨拾听院子里的人叫她二夫人。她们边干活边小声的说话,内容主要是称赞二夫人热心,世子夫人的娘家人过来,她忙前忙后安排好几天之类的话,又说到世子夫人这些年一直是随军出征,身体也不好这些事情,岳雨拾听了一会大致明白了赵府的大致情况,世子夫人因为没在府里久待,所以府里事宜都是二夫人掌管的,二夫人对下人不错。屋内说话的声音逐渐清晰,看样子正在往外走,果然二夫人将几人带出来,倒是那位世子夫人没有见出来送送,看来身体是真的不好。

    二夫人先对着赵容瑾说:“瑾儿,你就带元均去住在你旁边的院子,我已经安排好啦,直接就能住下,张管家也在那边等着你们。”接着又道:“两位表小姐,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安排的院子就在花园旁边,现在正是春天,各色花儿开起来可漂亮了,而且离这里也不远,过来看大嫂也方便。”吩咐好了,二夫人带着钱家姐妹走向另一边,岳雨拾几人马上跟着过去,没走多久就是花园,穿过花园就到了,钱宜芙姐妹的院子挨在一起,二夫人先带着钱宜芙进院子,拉着她的手给她介绍这个院子的布局设施,说她只带了绵儿一个人,还给她补了三个丫鬟和一些粗使仆人让钱宜芙先用着,如果不够用就与和她说,又交代了些别的事情才带着她们到隔壁院子里去了,岳雨拾看着两个院子无论大小还是配置都是大同小异的,只是在装饰颜色上做了些改变,估计是想先接触一下钱家姐妹再根据性格挑选院子的,现在姐妹俩对于自己的院子都十分满意,二夫人见事情办完才带着人走了,说是让她们早些休息,晚上设了宴席替她们接风洗尘。二夫人走后之后两人就在各自的院子里整理行李。岳雨拾正感觉无事可做的时候,一个侍女装扮的人过来说,二夫人已经给她和谭虹安排了住处,就在不远处两人各自一间房,现在要带着她们去看一看。

    按照岳雨拾和钱家签的契约,她主要负责是护送钱宜芙姐妹安全上京,并且在一年内保护好她们出行时的人身安全就行,其他的事宜不用她负责。现在已经到达赵家,自己现在的职责就是在她们在京城的安全,如果钱家姐妹出门的话,会提前告知她和谭虹安排出行的时间,要跟在身边随时保护,除此之外的闲暇时间都可以自己安排。

    二夫人给岳雨拾安排的地方也不远,正好处于福心院和钱家姐妹住的中间位置,两人各自有一间房,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但是看得出来是刚刚打扫过的,直接可以入住。二夫人身边的侍女紫苑带她们过来之后告诉她们,今天钱家姐妹不会出门,晚上的宴会就不用她们跟着了。两人见不用跟在钱家姐妹身边也没有意见,就自由安排自己的行程了,岳雨拾下午呆在自己房间里面调息内力,旁边屋子里的谭虹姐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去找张镖头了,张镖头只负责护送钱家的车队进京,之后还接了其他的任务,过几天就要离开。

    晚膳是要自己去厨房吃,岳雨拾敲了敲隔壁的门,发现谭虹还没有回来,就自己过去了,吃完饭走回来的途中打算去花园透透气,找到路过的侍女问清楚附近的路线,一个人散步过去。在花园的池塘看到有人正在喂鱼,找她们要了些鱼食,伏在临水的栏杆上逗弄水里的鲤鱼,不知不觉天都要黑下来了。

    突然间她听到旁边传来非常激动的声音:“熙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娘亲好想你啊。”侧头向那边看去,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妇人模样的女人沿着池塘向她疾步奔来,将她一把抱入怀中,激动得泪流满面,岳雨拾想要挣脱这个怀抱,但是没由来出现一种陌生的情绪,好像参杂着很多种感情,无法分辨却让她推开女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转而环抱在女子背后想要好好安慰她。面前的女子还在继续哭着:“熙儿,娘亲好想你,这些年来,娘亲一直梦见你,梦见你受了好多伤,流了好多血,娘想救你,但娘救不了,就是救不了。”岳雨拾检查了一下女子的情况,她好像神志有些不清,觉得还是不要刺激她,只得顺着她的话安慰她,直到她逐渐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些下人匆匆找到这边来,看见女子安静的窝在岳雨拾的怀里松了一口气,面上总算没那么严肃了。为首的女子走了过来柔声说:“夫人怎么到这儿来了,晚上风大,您身子不好别着凉了,我们回去吧。”她不肯走,紧紧地抱着岳雨拾的腰不放手,也只能在旁边接着劝。劝了一会还是不行,还扬言岳雨拾在哪里她就在哪里,直到岳雨拾说和她一起回去她才肯走,一路上抱着岳雨拾的手生怕她走丢了。于是岳雨拾回到了下午来过的福心院,确定她就是钱宜芙姐妹的姑姑——卫国公世子夫人钱敏敏,只听说她病得重,没想到这样的病情。

    岳雨拾陪她回屋之后,她一直不让岳雨拾离开她的视线,安神汤端上来之后也要岳雨拾亲手喂她她才肯喝。喝完药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岳雨拾正在给她讲自己遇到的一些市井趣事,感觉到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一些的时候,院子里有人禀告说是老爷赵彦信回来了,之前他设宴给钱家人接风,吃完饭又外出处理事情,结果没走多久就听见妻子出事了,这才急冲冲地跑了回来。岳雨拾下午在院中等着所以并没有见到这位世子爷,一眼望去就能看出来是一个标准的武将,身型健硕修长,下盘稳健,皮肤黝黑透着红润,岳雨拾对比了一下赵家父子,得出赵容瑾很好的继承了他们夫妻俩在身材外貌上的优势这一结论。

    与此同时,赵世子也看见了妻子身边的岳雨拾,稚嫩面庞和年轻时的妻子有一点点相似,但是不同于生病的妻子,他只是认为人有相似,甚至想着面前这个女子出现是否有什么问题。钱敏敏见丈夫回来了,拉着岳雨拾走到他面前,直接说:“阿信你回来了,我终于找回我们的女儿了,我们的熙儿。”面对喜悦的妻子,赵世子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一些话,又嘱咐她好好睡觉,钱敏敏之前已经喝了安神汤,现在也觉得有些困了,躺下之后却还是不肯放开岳雨拾的手。赵世子只能劝她,说了很多类似“现在天已经晚了,熙儿也要回房休息了,不然第二天没有精神,你睡醒之后再来陪你”这之类的话,岳雨拾也在旁边跟着劝,向她保证明天自己会再来看她,她才依依不舍放开手,赵世子哄妻子睡觉的同时,岳雨拾也正好趁此机会离开了福心院。

    赵彦信将妻子哄睡之后吩咐旁边的侍女好好照顾她,见岳雨拾已经走了,他也出了房门,不放心走远只是呆在院子里,又叫来了儿子,想先打听一下岳雨拾的背景。赵容瑾不知道父亲打听岳雨拾有什么目的,见他没有说明的意思,也就实话实说,直言虽然自己和岳雨拾同行,但是路上交流不多,只是在她出手擒住山贼的时候合作过,其他时间一直跟在表妹身边而他路上和钱元均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不好打听表妹身边的女护卫,所以他只知道岳雨拾是钱老太爷厚酬在杭城聘请的女护卫,是外地人,还有个父亲留在钱府养病这些信息。一路走来也只能看出她功夫高超,忠于职守这两个特点。

    赵世子听完儿子给的信息,因为涉及到失踪的女儿,而且一切没有定论,所以决定先不告诉儿子,就先让儿子回去,赵容瑾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也没有多问,向父亲告辞回去了。赵世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沉思良久,又回到房内听着那个经常惊醒的妻子现在平缓的呼吸声,终于好似下定决心一样,先让自己的心腹去帮他仔细查查岳雨拾的身世,看看能查出什么线索,心腹退下之后,又让人去请明天一早岳姑娘到书房有事相谈。安排完这一切,他轻轻地躺在妻子身边,看着妻子沉睡的侧脸,又想起那个自己从出生到失踪都没来得及见一面的小女儿,心里隐隐的产生一丝希望,这个岳姑娘要是真的是他女儿该多好,但是他怕和从前很多次一样,都是一场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