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6章 初遇(上)

    一家人昼夜兼程,很快便抵达大宋京师汴京城。

        皇宫外,旌旗飘扬,鼓乐喧天。宋太宗赵匡义亲率群臣在宫门外迎接杨业及赛花。为彰显大宋纳贤良举名将之诚意,宋太宗不仅封杨业为右领军卫大将军且御赐了无佞天波府为杨府官邸。

        杨家军骁勇善战,威名远播。一直对大宋虎视眈眈的边远之国大辽更是闻杨家军之名而丧胆,见杨家军之厉而失魂。

        杨业素以治军严明被朝臣们所推崇,然而他身为一家之梁柱,对膝下七个儿郎更是严厉无比,甚至不近人情。他们稍有过犯,轻则受罚,重则杖责。几个孩子对此无不深感畏惧。只要杨业在府,府中便常常悄无声息。

        而对延嗣来说,爹爹不在家的时候便是自己将天波府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时候。虽然赛花也时常对延嗣的捣蛋胡闹加以惩戒,却始终无法令其似几位兄长一般模样。

        岁月匆匆,寒暑更替。转眼已是孩子们来到大宋的第五个年头。

        二十一岁的延平与十九岁的延广已长成英气勃发的青年。二人随杨业纵马疆场,杀敌饮血,渐展峥嵘。

        这日清晨,奉召入宫的杨业齐整了戎装,穿过九曲回廊行至后花园,正见着儿子延嗣拽了妻子的衣袖扭股糖似的撒娇道:“娘,好闷啊!”

        “府里日日被你闹得鸡犬不宁,你还闷?我问你,今天要你写的字背的书练的枪法,你可都写好背熟练完了?”

        “娘,大哥二哥要随爹爹打仗,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不是在演武场就是在私塾,好没意思啊!爹爹还要我写字背书还有练习枪法,真的好辛苦嘛。娘,今天就让我出去找哥哥们玩玩好不好?”

        “调皮捣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过苦?你根本就是想偷懒。”

        “娘啊……”

        “你不用再说了。总之如果你不想被罚,便老老实实回去完成功课。”

        延嗣见母亲不肯通融,又蹭入母亲怀中道:“我只玩一个时辰,好不好?娘,求求你嘛。”

        眼见妻子被儿子缠磨的无法,杨业负手走至儿子身后沉声道:“我看,让你去祠堂呆上一天,你就不会觉得又闷又苦了!”

        听见爹爹的声音,延嗣吓得慌忙往母亲身后躲藏。正在这时只见延平延广急匆匆地穿廊而过。

        “站住!”杨业微皱眉头叫住了两个儿子。

        “爹!”延平延广垂首站住。

        “你二人今日不是应该去军营吗?为何到现在仍没动身?”杨业不满地责问。

        “爹,”延平嗫嚅道:“孩儿……孩儿起迟了。”

        “作为军人,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守时!两阵交锋,每时每刻都充满着危机与变数,占领先机便可掌控全局!如你二人这般,如何能处之泰然而立于不败之地?这道理我平日不曾与你们言明?”

        “爹,孩儿知错了。”

        “哼!”杨业轻哼一声道:“你二人回营之后给我绕较场罚跑十圈,听见没有?”

        延嗣见赛花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不禁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小声说:“娘,大哥二哥好可怜啊!”

        “你也知道。那还不赶紧去习字背书练功?难道真要等进了祠堂,你才肯乖乖听话?”

        “可是娘,大哥二哥……”

        “还不走?”赛花轻斥。

        延嗣又眼巴巴地看了看俯首听训的延平延广,趁父亲不注意时悄悄的溜之大吉。

        见杨业仍训斥延平延广,赛花走上前道:“大清早脾气就这么火爆,也不怕被外人听见笑话。你不是奉召入宫么?再不走怕是也要误了。”

        “哎呀,”杨业经妻子提醒方才想起奉召入宫之事。他看看二子道:“我适才说的话,你二人可都听见了?”

        “是!”延平二人躬身向父母请了安转身欲走,赛花忽叫住二人心疼地说:“延平,延广,就是要去也得吃完饭啊!行了,快去吧!杨洪等着你们呢!”

        赛花见两个儿子走了,这才对杨业说:“你也是!他们平时演武操练哪一次不是披星戴月,起早贪黑?其他士兵每日只需操练两三个时辰你就很满意,可他二人每天却必须练满五个时辰,你方准许他们回府。这哪是操练,分明就是‘受刑’!”

        “夫人,我是为他们好!”杨业看看妻子说:“如今皇上这般器重我杨家,我杨家自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解难。况且我身为右领军卫大将军,又怎能不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好了,夫人,”见妻子仍未释怀,杨业柔声道:“我知道你心疼他们,我何尝不是如此?我不过希望他们将来都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我明白你的用心,”赛花理解的看了看丈夫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动身吧!”

        “夫人,辛苦你了。”杨业正欲转身而去,忽又道:“延嗣呢?”

        “他早回房练功习字了。”赛花轻描淡写地说。

        杨业何尝不知妻子心思,他轻哼一声道:“他倒是比兔子溜得还快!”

        赛花看看丈夫,轻笑道:“你一瞪眼,一皱眉,任谁见着都心惊。能溜的不溜,难道还等着被你骂?”

        困在书房内的延嗣百无聊赖地写着字,背着书,眼睛却盯着房门。似乎在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溜出天波府去找哥哥们玩耍。

        他抬头望望窗外,忽然开心地笑了。他拿起一杆靠墙而立的木枪,翻过窗户悄悄地来到天波府后门的石墙前,踩着几块高矮不一的石块轻轻一跳,便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天波府。

        出了天波府,延嗣便像撒欢儿的兔子一样兴奋雀跃。他时而跳起采摘路边的树叶,时而刷刷地挥舞手中木枪,时而学着树上鸟儿啾啾鸣叫,时而又扬拳踢腿练着把式。总之在他看来,再没有比现在更自由开心的时候了。

        他一路奔跑着来到一处开阔地带。此时正有两位劲装少年对着很多稻草人舞动着手中银枪。他们身法迅捷,步法稳健有序。两杆银枪在他们手中恰如灵蛇出动又似猛虎归山,熠熠生辉,光芒四射。

        “真好看!”延嗣高兴的拍掌叫道:“三哥四哥,你们好厉害啊!”

        两个劲装少年闻声而止,转过身见是延嗣连忙跑上前道:“小柒,你怎么来了?是爹娘让你来的?”

        “不是!”延嗣高兴的看看两个英俊少年说:“三哥四哥,我来和你们一起练枪啊!”

        “诶?”延辉惊奇地看看弟弟说:“小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

        “嗯?不对吧!”延庆忽然说:“小柒,你老实说,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不是,不是!”

        “还说不是!”延辉在延庆的提醒下又仔细看了看弟弟说:“小柒,你一定翻了后墙才溜出来的,对不对?”

        “三哥四哥,你们怎么知道?”延嗣奇怪地问道,一时竟忘了说漏了嘴。

        “你的衣服上还沾着泥灰呢!”延辉笑笑说。

        “三哥四哥,你们真讨厌!”延嗣噘起嘴。

        “小柒,”延庆忍着笑对延嗣说:“你赶快回去。若被爹娘知道你偷偷溜出来,一定又是顿好罚。”

        “三哥四哥,我好几天没和你们在一起了。今天咱们一起去玩玩啊!”延嗣看着两个哥哥求道。

        “不行!我们还没练完。爹爹若来查问,我们就惨了。”延辉摇摇头。

        “不会的。”延嗣拉着哥哥们的手:“爹爹上朝去了,不会这么早回来。”

        “那也不成。小柒,你快回去。别耽误我们练功了。”延庆说道。

        “三哥!”延嗣蹭到延庆身边道:“我真的好想你们啊!三哥,别让我回去好不好?最多我看着你们练枪,绝不捣乱。好不好嘛。”

        看着延嗣眼中流露出来的浓浓不舍,延庆有些不忍。加之他对五年前的那次无心之失一直心存内疚,于是摸摸延嗣的脸颊说:“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四弟,咱们练了这么久了,出去透透气我想爹娘也不会怪罪的。”

        延辉巴不得如此,急忙点点头。二人收起银枪与弟弟一起离开了演武场。

        “对了,”延嗣攀着延庆拉着延辉蹦蹦跳跳地说:“三哥四哥,咱们把五哥六哥也叫出来,好不好?他们天天在私塾一定也很闷的。”

        “如果,”延庆想起军中的延平延广无奈地说:“大哥二哥也能和咱们在一起就好了。”

        “是啊,”延嗣点头说道:“三哥四哥,大哥二哥好可怜啊。今天早上他们又被爹爹骂了!”

        “真的?”延庆延辉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