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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曾经
但虞圆还是点了点头。
元娘离开后，她进屋翻出面纱带上，又给自己的手掌胡乱包扎好，打了个蝴蝶结，她看着蝴蝶结，心里有几分古怪感觉。
但她没有细想，拿起篮子，就这样走出了门。
花色帘帐垂下，随着风轻轻飘动，红木的楼层起，交纵错杂着长廊，不时有清脆铃音传来。
阁楼上走过一个衣襟微乱的女人，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
“小圆，又去给小怪物送吃食啊。”
虞圆没理会，她慢慢锁好了门。
那声音的主人也浑不在意，吃吃笑着，又道：
“你和那小怪物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真叫人艳羡，不过你运气好，有个硬气的娘顶着，他嘛，呵呵呵，今晚上就……”
等到她抬头，人已经不见了，虞圆也不在意，径自拿起篮子朝前走。
离她的屋子越远，嬉笑声便越大，有男有女，还掺杂着细碎的歌声和低语。空气里是愈加弥漫的奇怪甜香，浓的呛鼻子。
虞圆面无表情，攥紧了手里的篮子。
不能打喷嚏，手上一松，到时候地上脏，就不能吃了。
她连着走过几道门槛，笑声与香味终于远离，虞圆拐过一道弯，来到一处清冷的别院。
这地方结构和她醒来住的那处差不太多，只是这地方荒僻，虽收拾得干净，却毫无人气。
虞圆伸手，想要推开虚掩的门。
门“吱呀”响了一声，里面忽地有人抵住了门，力气很大，虞圆推不开，她只好把篮子朝前伸了伸。
食物温热，香气骤然升起，将空气染上几分香甜味道。
推着门的手松开了。
虞圆没收回手，她呆愣地往前扑了扑，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被人接住了。
她抬眼往上看，少年面色苍白，额头正中一点红墨，脸生的很好看，此刻，一双黑漆漆的眼瞳正盯着虞圆。
她被看得心中一乱。
他表情漠然，额角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疤。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新衣，过分宽大，但他身板挺直，毫不掩盖清俊风姿。
好眼熟。
虞圆脑子里忽闪而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消失了。
少年身姿挺拔如松，身量虽高却十分瘦弱，他身后的院子里，升着一个小炉灶。
火烧灼，水翻滚着，清苦的药味便越发重了。
虞圆起身站好，她拍了拍裙子，把篮子伸向少年，对方沉默着伸出手，欲将几枚银钱交给虞圆。
“咳咳咳……”
屋内忽地响起几声咳嗽。
少年脸色微变，他拎着篮子急急地往屋内走，虞圆手一空，茫然地抬起头。
他把食物拎走了。
好像之前也发生过这类事，但那时候虞圆只会默默离开，娘告诉她，不能打扰别人。
小怪物很凶，她更不敢。
只是现在的虞圆更饿，她便顺着心直直迈步，跨上台阶，顶着门前遮挡的布帘往里走。
进了外室，她看见眼熟的篮子放在桌子上。
篮子上盖着的布已被掀开，食物的热气飘散，内室传来交谈和低低的咳声。
“谁来了，咳咳，妄儿，是你爹来接我们了吗？”
虞圆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个包子，她坐下来，慢慢吃着。少年的声音响起，清冷沉静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抚意味：
“没有，娘，药熬好了，先喝了这粥吧。”
“不可能呀，他怎么还不来啊，妄儿，你去外面看看，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他一定来了。”
虞圆咬到一块菜梗，她挑剔地咬碎，勉强咽了下去。
不喜欢。
内室内沉默了一瞬。
得不到想要的，女人的哭声变得尖利，她摔打起东西，有什么砸到地上碎掉了。
“你说，咳咳，你说他在哪儿，他凭什么抛下我，凭什么！就因为你！因为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少年没有回答。
沉默片刻，那女人的声音又变得柔婉起来，似乎带着无尽的爱意：
“言真，言真你是不是来接我了，今日是我的生辰，我一直在等你……”
虞圆的目光被篮子上的一根倒刺吸引。
她默默数了一百个数，数到一百零六时，少年出来了，他额头上的伤多了一道，此刻还微微渗着血。
看见虞圆，他的视线也未停留，只沉默着走出去，端进来一碗药汤，复走进内室。
这一次很安静，只偶有几声咳嗽。
虞圆吃完了包子。
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内室静然。
半晌，少年出来，他手里拿着个空碗，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见双手支着下巴的虞圆，虞圆也偏头看向他。
他忽地走了过来，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颤抖：
“走。”
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虞圆只好顺着起身，她手里捏着已有些温热的银钱。虞圆看见漏风的屋内空无一物，连仅有的桌腿都是残缺的。
既然吃完了，那就该回去了。
她拎上空空的篮子，准备原路返回，少年已回到内室。
虞圆也没什么好奇心去看，只是迈出门槛时，内室传出的话断断续续，顺着风送进虞圆的耳朵里。
“今夜……第一次……钱……没办法……”
她停顿了一下。
元娘离开后，她进屋翻出面纱带上，又给自己的手掌胡乱包扎好，打了个蝴蝶结，她看着蝴蝶结，心里有几分古怪感觉。
但她没有细想，拿起篮子，就这样走出了门。
花色帘帐垂下，随着风轻轻飘动，红木的楼层起，交纵错杂着长廊，不时有清脆铃音传来。
阁楼上走过一个衣襟微乱的女人，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
“小圆，又去给小怪物送吃食啊。”
虞圆没理会，她慢慢锁好了门。
那声音的主人也浑不在意，吃吃笑着，又道：
“你和那小怪物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真叫人艳羡，不过你运气好，有个硬气的娘顶着，他嘛，呵呵呵，今晚上就……”
等到她抬头，人已经不见了，虞圆也不在意，径自拿起篮子朝前走。
离她的屋子越远，嬉笑声便越大，有男有女，还掺杂着细碎的歌声和低语。空气里是愈加弥漫的奇怪甜香，浓的呛鼻子。
虞圆面无表情，攥紧了手里的篮子。
不能打喷嚏，手上一松，到时候地上脏，就不能吃了。
她连着走过几道门槛，笑声与香味终于远离，虞圆拐过一道弯，来到一处清冷的别院。
这地方结构和她醒来住的那处差不太多，只是这地方荒僻，虽收拾得干净，却毫无人气。
虞圆伸手，想要推开虚掩的门。
门“吱呀”响了一声，里面忽地有人抵住了门，力气很大，虞圆推不开，她只好把篮子朝前伸了伸。
食物温热，香气骤然升起，将空气染上几分香甜味道。
推着门的手松开了。
虞圆没收回手，她呆愣地往前扑了扑，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被人接住了。
她抬眼往上看，少年面色苍白，额头正中一点红墨，脸生的很好看，此刻，一双黑漆漆的眼瞳正盯着虞圆。
她被看得心中一乱。
他表情漠然，额角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疤。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新衣，过分宽大，但他身板挺直，毫不掩盖清俊风姿。
好眼熟。
虞圆脑子里忽闪而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消失了。
少年身姿挺拔如松，身量虽高却十分瘦弱，他身后的院子里，升着一个小炉灶。
火烧灼，水翻滚着，清苦的药味便越发重了。
虞圆起身站好，她拍了拍裙子，把篮子伸向少年，对方沉默着伸出手，欲将几枚银钱交给虞圆。
“咳咳咳……”
屋内忽地响起几声咳嗽。
少年脸色微变，他拎着篮子急急地往屋内走，虞圆手一空，茫然地抬起头。
他把食物拎走了。
好像之前也发生过这类事，但那时候虞圆只会默默离开，娘告诉她，不能打扰别人。
小怪物很凶，她更不敢。
只是现在的虞圆更饿，她便顺着心直直迈步，跨上台阶，顶着门前遮挡的布帘往里走。
进了外室，她看见眼熟的篮子放在桌子上。
篮子上盖着的布已被掀开，食物的热气飘散，内室传来交谈和低低的咳声。
“谁来了，咳咳，妄儿，是你爹来接我们了吗？”
虞圆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个包子，她坐下来，慢慢吃着。少年的声音响起，清冷沉静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抚意味：
“没有，娘，药熬好了，先喝了这粥吧。”
“不可能呀，他怎么还不来啊，妄儿，你去外面看看，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他一定来了。”
虞圆咬到一块菜梗，她挑剔地咬碎，勉强咽了下去。
不喜欢。
内室内沉默了一瞬。
得不到想要的，女人的哭声变得尖利，她摔打起东西，有什么砸到地上碎掉了。
“你说，咳咳，你说他在哪儿，他凭什么抛下我，凭什么！就因为你！因为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少年没有回答。
沉默片刻，那女人的声音又变得柔婉起来，似乎带着无尽的爱意：
“言真，言真你是不是来接我了，今日是我的生辰，我一直在等你……”
虞圆的目光被篮子上的一根倒刺吸引。
她默默数了一百个数，数到一百零六时，少年出来了，他额头上的伤多了一道，此刻还微微渗着血。
看见虞圆，他的视线也未停留，只沉默着走出去，端进来一碗药汤，复走进内室。
这一次很安静，只偶有几声咳嗽。
虞圆吃完了包子。
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内室静然。
半晌，少年出来，他手里拿着个空碗，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见双手支着下巴的虞圆，虞圆也偏头看向他。
他忽地走了过来，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颤抖：
“走。”
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虞圆只好顺着起身，她手里捏着已有些温热的银钱。虞圆看见漏风的屋内空无一物，连仅有的桌腿都是残缺的。
既然吃完了，那就该回去了。
她拎上空空的篮子，准备原路返回，少年已回到内室。
虞圆也没什么好奇心去看，只是迈出门槛时，内室传出的话断断续续，顺着风送进虞圆的耳朵里。
“今夜……第一次……钱……没办法……”
她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