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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86章

    将试卷摊在桌上的一瞬间,关捷后知后觉地紧张了一阵,手有点哆嗦,心口扑通乱跳。

    考场里静得只有翻试卷的声音,他用力捏住笔在手里碾了半圈,吸了口气开始阅卷。

    今年的考试时间改了,题板也改了。

    关捷一眼就发现总分变成了100,这意思就是说,同样是2个小时,要做的题目变少了,这个改变让他轻微地松了口气。

    省区的预赛分1、2卷,前面是16道选择题,后面是实验、填空和有机,总共五大题n小题。

    选择题开卷就是一道古诗文,问《梦溪笔谈》里提到的“洧水”是什么。

    关捷还记着上次的《咏煤炭》,这回没敢按随便勾,拿路荣行那边教他跳文科坑的经验想了想,划掉两个误导性很强的选择,谨慎地选了个答案。

    实话实话,预赛试卷的难度,比教练平时让他们做得简单,而且他们因为学完了高中课本,比同年级的很多人都有优势。

    关捷做了6题,状态不知不觉又稳了回去,一题一题往下做,阿伏伽德罗常数、实验装置、乙.硼.烷b2h6……

    实验题也不难,就是一共20几个空,费了不少时间。

    填空从第二题开始超纲了,关捷不认识vsepr理论,没法做,有老明哥的耳提面命在前,他在纠缠了5、6分钟之后,狠心把这题弃了。

    最后的有机题要求推一种环境激素,末尾那个方程式写到一半的时候,代表着结束的铃声响了。

    关捷就在响铃的这几秒里,手速爆发乱划一气,把那个伪装成副产物j的h2o给连成了一笔。

    等坐在最后的一个同学往前把卷子收走,考场里认识不认识的就开始窃窃私语。

    关捷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后面的桌上趴了个脸颊上有不少痘的男生。

    这位痘哥的表情有点挫败,他叹了口气说:“诶,你卷子写完了吗?”

    关捷摇了下头:“没有。”

    还有一个11分的大题,碰都没碰一丝,他的总分还没开始对答案,就只剩89了,对于没有竞赛经验的他来说,心里的形势可以说是非常严峻了。

    痘哥仰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哀嚎道:“太好了,我也没有!我靠这破卷子好难好难,我最后一面还是崭新的,好多题看都看不懂。还有这个破计算器,带了也没用上!”

    那自己比他要好一点,只有半面是新的,关捷零星地感受到了一点安慰,没打击对方,附和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痘哥旁边突然凑来一个人头,也是一个男生,跟谁也不认识,只是看见扎堆的,就过来对答案。

    这人说:“实验题第一大题的最后一个小问,你们做出来了没有?na2no2的质量分数是多少?”

    三人面面相觑两秒,痘哥率先摇头:“不知道,我没做。”

    关捷倒是做了,因为刚交卷,答案还记得,他说:“我算出来是86.25%。”

    新来这位立刻就彷徨了起来,不知道是在质疑关捷还是自己,焦虑地说:“尼玛怎么差这么多?我的是62.79%诶。”

    关捷也不知道,但他暂时也没有“本人就是标准”答案的超凡自信,心里七上八下地收拾好东西,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

    由于座位在教室里靠里靠后,又跟不认识的学生聊了会儿天,关捷出来的时候,考场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老明哥管送不管接,让他们考完了自己回学校,关捷在走廊里找到了大佬和班上另外两个男生,几人边下楼边对答案。

    选择题多半不记得题了,但那个质量分数和最后的产物j,关捷的答案和大佬对得上。

    大佬就是底气,关捷没那么摇摆了,下到一层的走廊里,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刘谙和杨咏彬。

    两人站在这截走廊中段的位置上,贴着内庭院这边,杨咏彬似乎很惊讶,而向来酷到面瘫的刘谙这次居然在笑。

    她跟刘白一样,都是有点让人惊艳的长相,不过她平时像个假人一样,做着帅哥的打扮却没有帅哥的身高,不如刘白耀眼。

    但是眼下一笑,属于标致美女的魅力陡然回到了她的脸上,不止是关捷,个别男生甚至有的女孩,都在偷偷看她。

    刘谙却没有注意旁人的视线,小幅度地仰着下巴,神情带笑但很傲慢地说了点什么,然后丢下杨咏彬转身走了。

    杨咏彬站在原地没动,脸色上的变化关捷看不太出来,但不愉快是肯定的。

    不过他也没怎么在那儿停留,关捷离他还有一两米的时候,杨咏彬迈开脚步,先他一步从主入口出去了。

    关捷落后十几秒,拐出门口立刻又碰到了他,他旁边站着自己的姐姐关敏。

    两人正在关捷右手边的花坛前面说话,关捷一时也拿不准,他姐到底是来找谁的。

    这时关敏朝门口看了一眼,关捷和她四目相对,关敏笑起来招了下手,示意关捷过去。

    关捷跟大佬打了声招呼,说一会儿再去追他们,接着跟同学分流,走到关敏的面前,叫了一声姐,又跟杨咏彬对了下视线,抿了下嘴角没说话。

    他跟刘白走得相对近一点,对杨咏彬的印象比较微妙,没有特别明显的恶意,但也没什么好感,没有丝毫建交的冲动。

    关敏跟杨咏彬天天见,主要还是来等他的,过来关心一下他的考试。

    关捷对同级生的水平毫无概念,以为卷子没做完就是一个悲剧,不是很想多提地说:“题都没做完。”

    杨咏彬刚说卷子不难,但杨咏彬在关敏心里是学习标兵,而关捷连三好学生都没得过。

    关敏对他比较宽容,也从没想过他能一鸣惊人,笑了笑安慰道:“竞赛的题目哪有那么好做完的?考完别纠结了,等结果吧。饿了没?我带你去吃饭。”

    关捷不想当电灯泡,拿同学在等当借口,忙不迭地溜了。

    他走之后,一直没说话的杨咏彬才开口,他笑着问道:“你弟也是搞竞赛的啊?之前没听你说过。”

    这也不能怪关敏活得自我,因为关捷在学校,也不知道她在干什,她坦白地说:“他不怎么跟我说他的事,我也差不多,我们从小就不太亲近。”

    “我们家的更不亲近,”杨咏彬想起刘谙刚刚的挑衅,自嘲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不想多谈,立刻把话题转开了,“你弟今年高几?”

    “高一,”关敏不明所以,“你问这个干嘛?”

    杨咏彬向上拱了下眉毛,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羡慕,羡慕那个象征着还有大把机会的年级。

    像他就没有机会了。

    自从去年9月份的国初失利,杨咏彬就离开了竞赛班,回到本班准备高考,他如今在竞赛上花的精力不多,目标就是再拿一个预决的一等奖,用两个预决一等去换高考的20分。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竞赛的题不需要做完,也很难做完,各级考试一般理论能上70,基本都能拿到奖。

    满分和近满分的大神当然会有,但那是千万分之一、天才级别的水准,普通人犯不上跟他们比,比来只会伤自尊。

    在知道关捷的年级之后,杨咏彬再回味他有关于题没做完的那句话,就嗅到了一股尖子生的味道。不过城南的化竞本来就强,因为教练是他们潮阳想抢又没抢到的老师。

    杨咏彬其实就是想探关捷的底,跟人比较是他的本能之一。

    不过这些心思他不会让旁人窥探到,杨咏彬和气地说:“不干嘛,我是想问一下他们大概学到哪儿了。”

    “你看到了的,我这儿不是有很多大学的教材吗,过了明年4月份就都没什么用了。”

    “但书都还很新,当废品卖了很可惜,也有点舍不得。我是想说,要是你弟弟要不嫌弃,到时候我把新一点的书都清出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