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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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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还没走出去几步,甚至还没有走到迹部家的私人用车旁边,伊怜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体育馆向来没什么会在外面游走的来客,周围的空气都静谧得有些不自然,显得她的手机铃声格外突兀。

    走在她前面的迹部也停了下来,忽然想起他观察这家伙也有一段时间,每次她通电话好像都是她主动打过去而不是她家里那边打给她——所以这通由另一方拨来的通讯,应该不是来自她的家人?

    他对着迟疑的伊怜和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讲完电话再继续其他事情。

    伊怜和欲言又止,但还是按下了接通,精神抖擞的大声喊话哪怕是从微小的听筒传出也依旧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小——伊——你已经两周没有来关西找我了!!!”

    天啊,地啊,九重天爸爸啊,为什么要让她在迹部面前接上这通电话,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社死现场,不管是对她来说还是对无辜的白石来说。

    对于迹部的表情扭曲成什么样一无所知的白石还在努力地向伊怜和发出大阪之旅的邀请,

    “你送的香水都用完了!”

    伊怜和震惊:

    “你把香水当染料用吗那么快就用完了?”

    一般那样一小瓶香水怎么说也是可以用一个多月的啊,何况大阪气候温热,用得应该还会比她预期中更慢才对。

    两个星期就用完了,这是每天把自己喷成香囊再出门吗?

    “你走了没两天就有朋友来找我了,他闻了之后也很喜欢所以分了一半给他。”

    “幸村君吗?”

    “不是,是另一个。”

    那就是不二周助了,他们两个确实蛮像的,会觉得喜欢也不奇怪……话说来这边这么久了,明明冰帝离青学是最近的,却没怎么见到青学的人呢。

    反而距离那么远的立海和白石倒是混熟了……

    “所以什么时候再来玩啊,谦也还挺好奇你的。”

    “估计是从他堂哥那里听过我的事情吧……”

    说完她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是遗漏了什么,不过忍足侑士会和堂弟吐槽她的存在应该是肯定的吧,毕竟每天都和她屡战屡败的。

    放弃思考那个问题,伊怜和看了一眼半边身子对着他的迹部,刚好他的眸子也转了过来,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的神色,连忙加快了这通电话的进度:

    “不过这周不行,你想和我聊天可以再打电话过来。”

    “嗳?小伊这周末有约了吗?”

    “至少今天……”

    耳边一凉,两手一轻——咦?

    伊怜和眨了眨眼睛,倏然看向身边正拿着她手机根据图标提示打开免提的迹部景吾,

    “她今天下午的时间本大爷先借走了。”

    这样直接抽走太过分了吧……但这种霸道的行为倒确实很符合的他的性格。而且至少他开了免提而是没有贴着耳朵接听,这点伊怜和很满意。

    “不过和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等过两个月你们来打比赛的时候可以正式叙一叙。”

    对面的白石像是被他的突然插入愣住了,随后才豁然开朗一般悠悠道:

    “迹部啊……我都忘了小伊是冰帝的学生了~”

    “……”

    好让人不爽的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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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白石看起来关系不错,还有幸村,没想到你也认识。”

    车里的环境比外面要更加安静,几乎不怎么流动的空气将每个发音的情绪都传达的一清二楚。

    就好像她甚至能听出来迹部的话除了正常的搭话和疑惑之外还有几分质问在里面。

    也不知道是在质问什么,难道是觉得她是其他学校派来的卧底吗?

    “和幸村君一点都不熟,只是认识而已。”

    只是交换了邮箱而已,甚至在交流完关西向导的事情之后就完全没有再联系了,不过她从感觉来说并不觉得想要再次和幸村精市开始交谈是很难的事情。

    她对幸村的印象还算不错,而对方也不是薄情的性格,所以只要是心平气和的交流,不管中断多久都能简单地继续下去。

    “看来你的课余生活十分充实,都能跑到神奈川去。”

    因为她在社交上从来都毫无积极性,让他下意识认为她在日本交到的朋友就不超乎冰帝正选的范围。

    现在看来,她只是懒得交而已。

    虽然平时被她多有冒犯,但迹部也不得不承认,她这种落落大方,在异性之间依旧不卑不亢的性格绝对是很讨人喜欢的类型。

    可能是生长环境使然?从目前他知道的信息来推测,她的家人里似乎是男性居多。

    “慈郎带你去的?”

    伊怜和应了一声表示肯定,没有再多言语。

    “那白石呢?”

    “因为幸村君阴差阳错认识的,刚好我也懂草药,把他激动坏了,嚷嚷着说我是知音……所以就这么熟了。”

    有从忍足那边听说她学中医的事情,再加上还看到了她那张锁屏壁纸,迹部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疑惑。

    他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白石提到的那个香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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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街区可以diy的香水店倒是比在大阪要好找很多,只是她很意外迹部景吾竟然会对玫瑰香以外的香水感兴趣。

    不过不管怎么说果然最适合他的还是玫瑰香——馥郁而强势的惊艳,在这之内裹挟着浪漫而柔软的意义。对伊怜和来说,这就是迹部景吾本人的魅力,也没有比玫瑰更能修饰他的香气。

    她当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毕竟对于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伊怜和是不应该太过了解迹部内里的性格的。

    但是迹部景吾看了她调香的全过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更不理解为什么白石会那么在意伊怜和送的这一小瓶不明所以的香水。

    “你不要说你到这种店来只是做一瓶玫瑰香水。”

    甚至连调配都是按照感觉来,毫无严谨可言,但她对各种香料倒是不需要过多了解,看到了名字觉得合适便直接上手就用,完全不像新手的样子。

    她确实用了占比不小的玫瑰香。

    “但我送给白石那瓶香水是因为那是我按照对他的印象调的香,其意义和思路不是其他市面上能买到的香水能够重合的——这瓶也一样。”

    她的香水对人不对香,不过也是因为她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她跟着天湘了解这些的时间不久,没办法调出那种脱离意义也十分惊艳的香。

    但diy香水注重的不就是意义吗!

    “迹部明明那么喜欢玫瑰,怎么这么不浪漫啊?”

    迹部景吾对于她的评价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遂干脆将脸别开了一点,

    “这瓶香水你又不是要给本大爷的不是么。”

    伊怜和看了一眼躺在手心的小瓶子,属于它的命名标签还没打印出来,但她表示这瓶香水确实是给迹部景吾调的,

    “现在不给而已……”

    她小声嘟囔。

    “它的意义一定会吓你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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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欢玩的也不过就是那些女孩子都东西而已。

    在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迹部被吓了一大跳,惊异于自己似乎在此之前已经把她当做了和普通女生不一样的那种人,毕竟从能力和处事性格来说她完全称得上一句优秀过头。

    除了和他来往的时候会偶有摩擦,在面对其他人时都是秉持着的恰到好处的完美态度——哪怕是面对同样拿她没办法的忍足,她开的每一个玩笑也都是在温和的范畴内。

    再加上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她不了解的事情……

    就算是迹部也会对她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这样的人在出来玩的时候,也依旧就是那些忍足经常和他提的内容。虽然细节上有些不一样,比如忍足口中的女生在电玩城里一般都会奔向娃娃机,而她是跑去打□□射击,还一枪一个十环。

    也会喜欢漂亮裙子,会对精致的饰品眼睛冒星星,会好奇形状可爱的点心,更会在看到一些东西时提起她能联想到的人。

    但与此同时迹部也注意到了,她联想到的那些人的特点……

    打枪百发百中、玩游戏很厉害每次都能赢、喜欢小裙子和蝴蝶结、设计天才、热衷于戴漂亮的饰品、总是会做超级精巧的甜点、愿意为一壶好酒付出一切、肚子里有九百九十九个鬼故事,之类的。

    试着将某两条去兼容在一个个体身上,虽然不相斥,但总会生出些许怪异感。

    也就是说——

    以上,基本是每一条都对应着她的一位“家人”。

    忍足告诉过她,她口中的家人应该并非是指血亲,而是像家人一样陪伴她长大的存在,并在她长大的过程中将他们所擅长的知识教授给她。

    但不管是忍足侑士还是迹部景吾都没想到,她的“家人”的数量竟然会这么……可观。

    本以为不过三五个而已。

    如今看来,哪怕是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不同秉性的人,可能也依旧是她的家庭的冰山一角。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所看到的伊怜和也一样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而已。

    这种始终找不到谜底的探寻让他感到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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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伊怜和卸到了酒店门口——是他熟知的一家酒店,住宿条件十分周到细致,同时费用也不容小觑。

    愉快相处了一下午,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前面左摸右看而迹部跟在后面看得漫不经心,但至少也是非常的岁月静好,让她的心情很不错,拎着手里的几个小包装袋想要和他道别——

    “喂,伊,问你一个问题。”

    伊怜和伸起来一半的手又放了下来,

    “什么?”

    “……你对本大爷的印象是怎样的?”

    连问出这个问题的迹部都有些迟疑,本以为这种容易掺杂主观的客观题更是会需要她一段时间去组织措辞,却没想到他话音落下不过几秒过去她的声音便接踵而至:

    “强势华丽和底气十足的自尊自傲自恋,总是喜欢摆出绝对的主宰者姿态,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

    “以及……好像有点完美主义者,所以很重视责任,也因此十分坚韧,非常好强,不管是对自己还是评判别人。”

    “看起来像不拘小节的高位,实际上也是有着细腻温柔的内心的,那种人。”

    日语一向听起来轻柔平缓流畅,她说起这些更是发音无比标准几乎没有任何中文的口音,但是仍旧让迹部听出来了些许汉字发音独有的清脆感。

    用诗词来形容,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每一个发音都利落果断,像是无比熟练地,不需要再多加思考就能得出的,赋予给他的字句。

    迹部景吾毫无缘由地想着她讲那些方块字的时候也一定是很漂亮的姿态和发音。

    “你让我说我就说了,所以全是陈述句。”

    陈述句也没关系,因为正确率太高了,根本挑不出什么值得让他反问的错误。

    毫无疑问,她很了解迹部景吾。

    而且她所说的话里有些部分根本就不是这半个月的时间能够被肉眼看出来的东西。

    她了解迹部景吾这个人了解到超出正常范畴了。

    面对诡异的沉默,伊怜和也丝毫不见尴尬和慌乱,直截了当地挑破了压抑而无形的单方面对峙:

    “……那我回去了?”

    迹部景吾仍旧没有回话,伊怜和直当他是默认,

    “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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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过了平稳的周一和周二之后,伊怜和感冒了。

    放在空桑绝对是活久见的程度,毕竟少主的体质已经被严苛的魔鬼训练打磨得快要无坚不摧了。

    她第二天早上起来坐在床上反思了良久,感觉生病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一定是昨天晚上吃冰激凌的时候忘记关窗户了,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只穿着一件睡衣经历这种里外夹击的凉爽能承受得住的可能性完全微乎其微。

    所以当她戴着口罩出现在冰帝被忍足侑士看到时,他愣了一下便幸灾乐祸地笑了,戳了戳她的口罩边缘摇着头感慨:

    “天道好轮回——春夏交接的时候感冒,该说是顺应了不幸的潮流吗?”

    伊怜和只是用幽怨的目光瞪他,但是因为鼻塞导致她的眼眶里持续性的存储着水汽,以至于瞪人的目光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威慑力。

    但忍足还是很配合地收起了调侃的心。

    “吃药了吗?”

    伊怜和叹了口气,

    “手头没有,早上喝了点热水,现在没那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