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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回去的路上,温折玉一直在走神,沈清越喊了她几次都没有反应。

    最后忍无可忍,拦在了她的眼前。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怎么,微羽阁的小红倌又把你的多情魂给勾走了?”

    温折玉回过神来,白了她一眼:“别烦我,想正事呢。”

    “哦?想什么?”

    温折玉当然不会说她在回忆小白莲的身世,她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思考了片刻,身子凑近了沈清越道:“清越,你有没有觉得这清溪县,有些奇怪。”

    “嗯?”沈清越露出了疑问的神色。

    温折玉悄悄拿折扇指着路上的行人道:“你看他们穿的衣服。”

    沈清越虽然家境富裕,但她是个典型的大女人,不太关注衣服首饰这方面的事情,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温折玉耐着心思的给她解释道:“你看这里这么偏僻,但他们其中有的人,穿的并不普通。就拿那个人说吧,他身上穿的衣裳,是京城最近大为流行的制式。还有那个也是……嗯……不光衣衫,就连首饰,香囊等物件也是如此。”

    温折玉指的几个,都是有丫鬟仆役环绕着的,有钱人家的郎君。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小的清溪县,跟京城那边,来往频繁啊。我猜是有人专门做这种营生,但我打听了许久,这县里的人,竟对此讳莫如深,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你说……”温折玉压低了嗓音:“若是正经的营生,至于藏着掖着的吗?”

    确实如此,沈清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其中有一些首饰,造价不菲。清溪县看着普普通通的,你说那些富户,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

    沈清越一愣,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恐怕,这就是冯冉想架空我的原因了……”

    怪不得三皇女一定要让温折玉过来保护他,莫非她早就知晓,清溪县的水很深?

    很快就到了晚上。

    温折玉跟沈清越一人换了一身的夜行衣,悄悄的踏上了冯府的房顶。

    这冯家的宅子不小,但对于这两个人来说,还是不够看的。再加上白天来过一次,很快就找到了灵堂的所在。

    灵堂里只有两个守灵的,看着是仆役的打扮。

    那冯冉居然不在。

    两个人掀了屋顶的一块青砖,互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人一个,拿块小石头从缝隙里弹飞了出去。

    守灵人身体晃了晃,一起栽倒到了地上。

    “你在房顶守着,我下去看看。有人知会我一声。”沈清越翩然越下,快速的进了屋子。

    温折玉守在了房梁顶上,注意起周围的动静来。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今天两个人来的似乎太容易了些。守院的没有看到,冯冉也没有踪影,说不定是那冯冉在哪里设下了什么陷阱,就等着两个人自投罗网呢。

    温折玉神经崩的很紧,牢牢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间,远处似乎有一个身影掠过,在温折玉看到那人的一瞬间,立刻翻了个身,转到了屋檐的另一侧,刚好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那人穿着一袭红衣,踏夜而来,用的不知是什么功法,他的脚踩在屋檐上,没有一点声息,就像是鬼魅一般,很快的就不见了踪影。

    这里是冯府,温折玉猜测那人应该是进了其中的某个房间。

    她当机立断,朝着那人失去踪影的地方,飞掠了过去。

    这里是冯府的别院,万籁俱寂,唯有一个房间里亮起了烛火。温折玉故技重施,轻轻的揭了屋顶的瓦片,贴近了想听听动静。

    她这个位置,看不清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听到,里面人发出的声音。其中有一个,正是她们遍寻不到的人——冯冉。

    只是冯冉此刻的声音跟白日里大相径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愤,朝着另外一个人嘶吼:“我就想知道,我的女儿,是不是你们杀的!!”

    很快的房间里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回音,他的音色很冷,像是寒冬腊月里结的冰霜,又冷又强硬:“是又如何。冯婴拿走了账簿,可见是起了背叛之心?我早听说你们二人不合,难不成她要大义灭亲,用账簿来讨好新上任的县令不成?”

    “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你们却要让我绝后,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啊。”冯冉悲痛欲绝,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了,仇恨的盯着对方。

    男子冷冷一笑:“你没有保护好账簿,让冯婴拿了出去,还有脸怪我们?况且……”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凉的人心里发颤:“你以为主上……就会饶过你吗?”

    那凉薄的语调,竟跟即将索命的厉鬼一般。

    “你……”

    接下来是桌椅倒在地上混乱的声音,突然间,房间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刚一出来,又被人捂住了一样,给憋了回去。

    温折玉悚然一惊,已经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万万没想到,那人会直接动手,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她。

    温折玉迅速的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

    冯冉的脸正对着房门的方向。

    她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眼神里写满了恐怖,嘴里则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她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鎏金的刀柄,握在一只清瘦冷白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