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蹑手蹑脚打开了门。

        声音是从书房传来的。

        他喝醉了，书房的门都没关，就那么虚掩着。

        开了一条小缝。

        小汐透过这条小缝，偷偷看过去。

        下一秒，眼眶轻轻缩着。

        他，竟然在跳舞。

        一个人。

        跳的是华尔兹，没有舞伴，一个人对着空气跳。

        而那隐隐约约传来的歌声，是男人放的磁带。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

        新不了情。

        这首歌她之前听过，很老的一首歌了，年代久远。

        一颗心五味杂陈，因为她分明从男人的眸底，看到了那般忧伤孤独的神色。

        就像是，驻足在洪荒之间，被整个天地抛弃了一般。

        于是乎这一晚上，她没怎么睡好，后半夜觉得被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心想应该是他。

        身上的味道，清冽又干净的，还有丝丝烈烈的酒香和烟草味。

        她向来讨厌烟草味，不过，今天破例除外。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醒了。

        从床上爬起来，拿过一旁姜瀚深的手机，小汐偷偷的给肖弘易打电话，这才知道。

        姜瀚深在他母亲忌日的那天，都会这样。

        因为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歌就是新不了情，最喜欢跳的就是华尔兹。

        小汐恍然。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在跳舞。

        他，是和她的母亲一起，用舞蹈对话。

        那是更高境界的，灵魂与灵魂的交流碰撞。

        就像是，某种至高无人，又不许任何人亵渎的仪式。

        挂了电话，男人还在睡。

        沉睡如水的俊颜，多了几分孩子气，少了平日里令人生畏的胆寒。

        小汐将手机悄悄放到一边，半蹲在床头，凝着男人的眉眼。

        真的是，好生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