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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


    小小的吧台门头,人围了一圈。

    这句话声音足够清晰,连跟在门口来的钟洺和凌睿都听的清清楚楚,喻深感觉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已经开始幻听了。

    林燃的眸色沉了沉,他的目光在宋楚期和叶裴脸上来回游移,既觉得哪有这么巧的事,又觉得叶裴不可能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说这种话。

    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叶裴承认,自己是谁的男朋友。

    从来都只有玩玩,玩完就散了。

    和周澄不同,林燃不想开罪叶裴,说话都变得谨慎了很多:“是不是搞错了?”

    他心里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宋楚期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纯良,仗着姿色脚踏两条船,玩的比什么都开,“你知道,我一个放贷的,不至于跟你说假话。”

    “借条就在这,他那~个男朋友签的。”林燃特意强调了某两个字,

    “我的人还看着他们亲了一下。”

    林燃用手点点额头。

    他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这样,还能顺便卖叶裴一个人情,挺好。

    只是他没想到,叶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回应他的只有短短一个字——

    “哦。”

    林燃眼皮一跳。

    叶裴隔着吧台,盯着宋楚期低垂的眼尾,还有那颗小红痣,“他怎么玩,我无所谓。”

    宋楚期感觉耳侧的皮肤微微发烫,像是快要烧起来——

    “怎么玩都是我的人,我是他男朋友。”

    -

    这话说得太死,死到林燃无法反驳,连再争论一句的可能都没有。

    就像吃了一口烟灰,塞在嗓子里。

    这话如果换个男人说,林燃是打死都不信的,但偏偏是叶裴。

    他知道一点叶裴家的事,看过太多次叶裴的随性,他知道,叶裴从来无所谓什么感情的忠诚。

    同样,叶裴不可能委屈自己。

    犯不着。

    所以这事儿就成了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的情况——钱是陆泽借的,用来还给宋楚期,宋楚期是叶裴的人,就算跟别人亲亲我我勾三搭四都是叶裴的人,叶裴会护着他,而他不可能为了这么不着调的事得罪叶裴。

    他得罪不起。

    他甚至没有找宋楚期要到钱的可能,林燃用脚想也觉得,有叶裴在,宋楚期怎么可能在意一个穷嗖嗖还没种的陆泽?

    如果是真的,那这条路走不通。

    林燃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宋楚期面对他一点都不发憷,合着弄了半天,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行,那真是对不住,我路子走错了。”

    林燃从吧台坐起来,冲花臂使了个眼色,然后站到柜台前,恭恭敬敬的赔了个礼,“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就完了。”

    宋楚期吸了一下鼻子,低下头,手指触碰到柜机,还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烟灰缸加黑板,你还要再赔480,扫码。”

    林燃:

    白毛扫完码,“叮咚”一声到账,宋楚期又把周澄转的两千多退还了回去,毕竟他压根没打算给林燃做那三杯教父,也没有什么低消套餐。

    宋楚期点完退回,再抬头,林燃三个人已经不在吧台,灰溜溜的连声音都没有。

    “头一回见啊。”

    周澄站起来,讷讷的从吧台拿了瓶kvb,开了之后递到旁边,叶裴没接他的酒,看了眼喻深:“人呢?”

    喻深从寝室情迷的巨大冲击中回神,柜台前已经空空如也,宋楚期不在。

    他大概知道宋楚期在哪里,在干嘛。

    但喻深抹抹嘴,没张口。

    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陆泽在今晚就像一口痰,吐在地上踩两脚就可以当做没有。

    但喻深知道,陆泽做的这件事,对于宋楚期而言,是天大的事。

    伤害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

    它不会因为叶裴的话而消失,也不会因为解决了林燃就不见,因为在宋楚期觉得最幸福的前二十年人生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宋楚期靠在卫生间的洗手池,闭着眼睛,奋力的小猫洗脸,把自来水泼在脸上,混掉其他痕迹。

    他还得出去谢谢叶裴和周澄,安抚收到惊吓的员工,和喻深凌睿解释自己和叶裴的关系他不能这么狼狈。

    但当他睁开眼,卫生间的门是开的。

    开门声被开到最大的水声掩埋,宋楚期没有听见,他不知道叶裴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一脸皱眉的撑着手臂,靠在他旁边的洗脸池,

    “话都没说,跑来洗脸?”

    “”

    宋楚期深吸一口气。

    他转过身,面对叶裴,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先跟叶裴解释一下今晚的情况,陆泽欠钱的事。

    毕竟叶裴什么也没问,就这么帮了忙,但宋楚期还没来得及张口,下一秒,耳边却突然一热——

    淡淡的冷杉味道拂过鼻尖。

    他带着耳钉地方,擦到一点温凉。

    “别说话。”

    窄小的卫生间。

    一点喘动都十分明显。

    叶裴的声音极轻,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单薄的唇边落在宋楚期的右边耳垂。

    细小的银环微微晃动。

    明明只牵着耳垂,宋楚期却觉得整片后背都泛起细小的颤栗,像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全身。

    耳钉是凉的,叶裴的唇是热的,一起轻轻的啄了一下他的耳垂——

    “隔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