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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7

    宋楚期一句谢谢噎在嗓子里。

    短短一句话,有太多他想纠正的地方,比如“玩”,比如“又换”,比如“新男朋友”,哪哪都有问题。

    宋楚期懒得说这么多,直接回了一句,

    “没有。”

    他没有出去玩。

    他没有新男朋友。

    偏暗的后座,宋楚期的余光瞥到叶裴沉静的表情,他手里的手机又转了一下,心情似乎还可以

    没有换新的,那就还是上次说的。

    车已经快开到洲大西门了。

    宋楚期才想起看一眼手机,点开微信,里面有十几条未读信息,最多的是喻深,问他怎么还不回来,感叹资本家的剥削,劳动人民的辛苦云云。

    下面还有401寝室群,喻深把凌睿拉了进去,现在是三人小群,凌睿在里面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回趟老家,下周再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两条陆泽的信息。

    23:57

    陆泽:期期,怎么不接我电话?

    01:24

    陆泽:我在你宿舍那边的校门口等你,

    陆泽:想见你。

    宋楚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两点四十多,而西门口空无一人,估计陆泽已经走了。

    想来想去,宋楚期还是回了一句:抱歉,今天实习太忙了,没顾上。

    他忙是真的,不太想见陆泽也是真的。

    毕业典礼之后,他再想到陆泽,就像脱去了一层长年的滤镜,那些青梅竹马的情愫在生活和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陆泽。

    宋楚期一一回复这些微信,车已经停到西门,叶裴侧目,看到微信屏幕的白光。

    看上去,宋楚期的“业务”十分繁忙。

    叶裴偏头看回窗外,车窗正对着一排宿舍楼,最靠近外面的是一栋红色的六层砖楼。

    楼侧三个烫金大字:舍夫楼。

    这是旧楼,上世纪留下的,还带点西洋的建筑风格,里面都是校舍。

    因为是历史建筑,里面的格局也好,楼栋的立面也好,都只能保持原本的模样,因此宿舍只能四人一间,在洲大算是头一档。

    “你住哪间?”

    叶裴盯着窗外黑魆魆的楼影,突然问。

    “401。”

    宋楚期条件反射的回答,他从手机屏幕里抬眸,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于是解开安全带,对叶裴说:“谢谢,你回去注意安全。”

    “嗯。”

    也许是太过困倦,宋楚期并没注意叶裴的表情,在他回答401的时候,叶裴的眉梢微微上扬,像是想起什么,有一丝的停顿。

    宋楚期回到寝室,睡了个大懒觉。

    第二天,连喻深都没能吵醒他,宋楚期窝在被子里,听着窗外的雨声,一阵一阵划破天际。

    他喜欢这种感觉。

    明明有天大的风雨,但是都吹不到自己,莫名的有种安全感,侥幸感。

    雨下了足足三天。

    喻深和宋楚期这次是一起从马大师的事务所回来,两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还好今天走的早。”

    喻深刚进宿舍门就开始抱怨:“饿死我了,期期,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买。”

    宋楚期在浴室里,已经开了水,隔着门对喻深道:“小笼包吧,豆浆有的话也行。”

    快放暑假食堂好吃的不多。

    “好,我靠,咱们走的时候没关窗户。”

    喻深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把窗户关上,那一排晾衣杆上的t恤和短裤几乎无一幸免,“走了啊。”

    “好。”

    宋楚期的声音被埋在氤氲的热气里,除了水声再听不见其他。

    宋楚期洗澡不算慢,但也没喻深那么快,快的跟做火箭一样恨不得热水刚冲到身上就出来了。

    况且今天淋了雨,“淋雨不长个”——这是父母小时候拿来唬他的话。

    虽然现在人已经发育完了,但宋楚期养成了习惯,只要淋了雨,就会顺带洗个头。

    头发洗的干干净净的,也许还能再长高1cm。

    他就有181,比喻深高了。

    宋楚期洗完出来,寝室里都是浴液的淡香,森林白露的味道,很好闻。

    男生寝室,本来就没太多规矩。

    宋楚期和喻深又熟,穿一条裤子喝一杯水都没问题,早就习惯了只带一条内裤进浴室,出来再套睡衣。

    况且现在是暑假,也没人来串门。

    只不过他往晾衣杆那边一站,整个人有些傻眼。

    从左到右,没一件干的。

    但也没什么所谓,宋楚期干脆披着大浴巾先走回床边,刚弯腰,就看到喻深的深灰色macbook放在他床头,旁边还有一瓶evian矿泉水。

    宋楚期一想就知道,喻深这是又饿又馋,连东西都没来得及好好放,就奔出了寝室。

    于是先拿起那个沉沉的mac,踮踮脚,扔到上铺喻深的床上,跟着,他听见宿舍门开的声音——

    “你东西都扔我床上了哦”

    宋楚期懒懒散散的抱怨。

    黄昏的雨天。

    半湿的短发漆黑光亮,贴着清瘦的脸颊。

    因为往上铺放电脑的缘故,蓝色浴巾像一团毛茸茸的围脖,被撑在宋楚期的肩膀和耳朵边,下面的整个身体,只有一条淡灰色的短裤。

    更准确的说,是平角内裤。

    细瘦的腰线没进纯白的裤边,像人鱼的尾巴一样,仿佛两只手轻轻一拢,就能握住。

    宋楚期的腿腕透出淡淡的粉,连脚趾都是粉红色,他踮着脚,凝固在原地,

    门口站的人并不是喻深。

    而是叶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