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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失明

    司马瓒是出了名的风流,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竟然去醉仙楼中听曲儿。

    那约莫三十岁束着陈朝发髻的男人目光阴沉,薄如蔷薇的唇瓣会心一笑。

    “那个就是司马瓒?”

    身旁的侍从连忙颔眉低首地回道:“回大人,是司马瓒。”

    “竟然有如此愚蠢之人,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堂堂绥王竟然自投罗网,在东陵风的地界,真是蠢笨到如此境地。

    “抓到了司马瓒引出郁戎本主就能向圣上邀功,圣上定然能龙颜大悦,如此大功纵然这天下分本主一半也不为过。”

    东陵风站在对面的阁楼望着醉生梦死的司马瓒放声狂笑起来。

    “城主英明。”

    司马瓒一去不返,郁戎料想事出有因,绥王恐已入他之手,可他未带一个随从,贸然行事定然难以保全,只有借着他赴宴之时半路劫持。

    他悠哉坐于马车,此时只闻车顶断裂之声,那人的手中的寒琊刀已架到了他的脖颈,纵然是冒险他也绝不会弃绥王不顾,他的目光如一汪万古不化的寒潭,带着杀意。

    “将司马瓒交出来。”

    传闻魏国冠军大将军杀伐果决,与高敬沧江一战在遇上暴雪天气粮草将绝时甚至刀口舐血,曾以数百名战士渡了长岁桥,一路杀到敌人营帐,烧了粮草,引得副将刘钊连夜逃出了沧江。

    那一战沧江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后他将剩下的所有物资都发放给了沧江边上的为暴雪所害的百姓,沧江百姓感激涕零,含泪相送。

    东陵风洒然一笑,“大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我南襄城,抓了你我边是大功一件可向皇上邀功。”

    而郁戎显然也不甘示弱,“承蒙城主如此高看郁某,只是不知这南陈给了什么好处给城主,不如入我魏国,我可向皇上为你谋取很高的职位,让你定不会明珠蒙尘。”

    “没想到堂堂魏国上将竟然是巧言令色之辈,我在城中逍遥自在,难道还贪图你魏国的破职位不成?”

    东陵风显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自己好歹也是一城之主,以他人为主怎比得过自己在这逍遥快活?

    “陈国皇帝不值得城主依靠,因为有本将军在,很快便会成为亡国之君。”

    如今是在南襄城,没想到郁戎竟然还能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久闻他性子狂妄不羁,如今一见倒真是如此。

    “好大的口气,瓮中之鳖,还口出狂言。”

    看着东陵风恼羞成怒的模样,男子剑眉轻挑,“大人,《千机》难以参透吧。落到如此天资极差的主人手里,正是暴殄天物?不如交由郁某,定不会同城主一般愚钝。”

    “郁戎,你还敢嘲笑本主!”

    他暴跳如雷,可男子却神情自若,他打过那么多仗,遇到的危机数不甚数,看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世间万物瞬息万变,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放心,城主纵然看郁某不适,我还是会跟您胡搅蛮缠下去,绥王所有三长两短,我定会要您的项上人头以示祭奠!”

    “郁戎,此处是南襄城,不是你邺城!”

    “你放了本主,还有一线生机!”

    东陵风挥了挥手,身后的手下投来一只长钩,他以为如此郁戎便会放开他用手中的刀去抵抗,可却失算了,他一跃而起躲避了飞来的长钩,那长钩的铁链被郁戎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牵动链子,他意味深长的一笑,雷厉风行的用铁链绕住男人的脖颈,将男人吊在了树上,男人不停地挣扎着,而他的手下还在同郁戎对抗。

    他一手握着铁链的另一端,另一只手握着长刀,长发飞扬,长刀势如破竹毫不拖泥带水,那几人不敌纷纷倒地,他的刀尖在滴血,寒星一般的双眸,他的身姿仿若立于悬崖峭壁上的一棵雪松,屹立不倒。

    就在东陵风无力挣扎,奄奄一息之时身后有人乘其不备割断了树叶和树枝,来的人武功高强,身姿轻盈,不是别人正是陆婧。

    此树汁液极为多,溅入了男子的眼睛里,他的眼睛瞬间有强烈的灼烧感,陆婧深知即使他看不到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何况怀中的东陵风已昏厥过去,不宜久留,她带着人驾马离开了。

    听闻南襄城四季如春,诸多名贵草药,祝矜怡想着去魏国采些备一些也是极好的。

    不远处的半山腰的岩石缝隙中长着几株开着淡黄色如钟形的小花,它们俯垂着如同一个个襁褓中的婴儿。祝矜怡热的大汗淋漓,用着手中的药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去。

    她笑逐颜开的挖下了那几株草药,可也就因为这样她在高处的另一个角度看到树下的男子,他用刀撑着身子似乎是受了伤。

    她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你怎么了?”

    郁戎沉默不语,他在战场上应对自如,总能波澜不惊,可眼下这荒山野岭,眼前这个陌生女子又怎会出现在此?

    少女握住了他的手,那是他方才孤身一人在此感受到的唯一的暖意,就好像在黑暗中看到的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