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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温郁川


    温郁川动了动唇,半晌吐出来一个“嗯”字。

    “撑着点,留着你身心破败不堪的躯壳回去受我的折磨。”沈余妄跨上了停在旁边的机车。

    他没吱声,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蹭了蹭,跨上了车,左手放在她的腿上支撑着身体。

    “你妈的,别乱摸。”沈余妄把头盔递给他,他没接,她便随手一放,顿了顿,把棒球帽给他扣上。

    “扶稳点,倒了我管不住你。”

    插好钥匙,启动了车,车轮碾碎了地上掉落的打火机。

    浪费在路上的十五分钟,温郁川的血流到了她的黑裤上,凝住了一块。

    温郁川忍住浑身的刺痛,爬上了六楼,沈余妄紧随其后。

    等她打开门的时候,温郁川还手颤颤的在掏钥匙,她心一急,把他拉进了她自己家。

    温郁川靠在了沙发上,头微微沉着,沈余妄坐在矮凳上倒一杯水,一口喝完,点了支烟。

    “我知道你没做什么,可你确实生的这副皮囊招了不少桃花债,实属活该。”

    “好好养几天吧,算着日子,催债的人也好上门了吧,你到时候还得被揍几次?喘顺了气在回去吧。”没好气的说完,沈余妄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燥热跟发晕顶着太阳穴突突跳,裤子随意脱下来扔在地上。

    上了床,望着天花板。

    她不是一直都这么心善,也绝对不是因为认识他,或是他长的好看,门对门生活了这么几年,都大概清楚对方的处境跟生活。

    她心疼他,也就等于心疼自己。

    他不是没本事反击,更不是懦弱,而是他身心俱疲,压在他身上的不是一个十六岁男孩应该经历的事情,或者说一个成年人未必都能承受的住。

    换作别人今天被打成这样,在硬气,她也瞧不起,觉得是装逼。

    沈余妄长叹一口气,许是药物作用上头,浅浅睡去。

    再醒,不到一个小时。

    身体的疼痛压着她的神经,手扶上头狠狠的捏着,顺了几口气,下了床,光脚踏在木地板上开了门。

    温郁川已经回家了啊。

    她探头望了望,没见到人影,换了身衣服,去厨房煮了两碗阳春面,翻了整个冰箱,找出一个鸡蛋。

    把药箱挂在手腕上,拿衣服袖垫着手拖着碗边,站在他家门口拿脚框框踢门。

    温郁川开了门,许是刚冲了凉水澡,散的凉气快把滚烫的阳春面浇灭了。

    黑色直筒裤,黑衬衫,头发往下滴着水,刘海有几根已经戳在了眼睛。

    右脸微微肿了一块,好几处破皮,脸颊上有一条较长的伤口,嘴角的淤青也不浅,一双桃花眼黑漆漆的。

    操,破相了还是这么帅。

    沈余妄回过神,把手向前一递,“快拿着,太烫了。”

    温郁川接过那碗面,往客厅走去,沈余妄把门一关,随意的坐到了木制沙发上,自顾自的翻起药箱。

    “你先吃,吃完我给你看看哪个地方消消毒。”

    “我看你是给我下毒。”温郁川边说边往嘴里送。

    沈余妄撇了他一眼,动了动嘴:“那还吃那么香,我要是给你下毒,也给你下迷魂药,让你对我欲罢不能。”

    “你有病。”温郁川喝了口汤,翻到了碗底的荷包蛋。

    嗓子涩了涩,吃掉了荷包蛋喝完了汤,一滴没剩,“手艺有进步。”

    她没吭声,过了会,沈余妄把要用的摆在桌上。

    “为什么不还手?你明明能打过。”沈余妄。

    “你把我想的太万能了。”温郁川拿着碗去了厨房,放在了水池里,冲了一下手就出来,在她身边坐下来。

    沈余妄拿出剩半瓶的碘伏,给他的手一点点的消毒,伤的挺重的,淤青裂口都有,有些地方肉都掉了。

    “没有能力的时候,能去反抗,也不要去,等有能力的时候,我不会给他们像个人活着的样。”温郁川抬手抢过了碘伏,拿了两张卫生纸垫在桌上,瓶口往手倒去。

    沈余妄夺过“拿碘伏洗手你也真是头一个,别摧残你的身体,多活两天,我还没折磨够你。”

    纱布一圈圈包好,边角窝进去,换了跟新棉签去刮蹭瓶底,给破相的脸轻轻的上药。

    温郁川看着她的脸,那双狐狸眼,映在他心底,常哭过的眼尾留下深深殷红,一颗痣正正点在瞳孔下方,眉毛带有攻击性,眼眸灵动,妩媚又锐利,眼睛上挑显得勾人又有距离。

    少许的含苞待放,却又美的冷艳,美的令人心惊。

    沈余妄点了跟烟朝他愣住的脸上吐口气。

    温郁川渐渐收回了视线。

    她把手向前伸,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出了声:“脸怎么煞白煞白的。”

    是滚烫的,再那个寒冷的秋冬,烫到了她的心。

    不论是报复,还是尊严,还是她,他都要攻破。

    那年的沈余妄跟温郁川,初四,前者15,后者16。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活,傲是刻在她骨里的,卑是印在她心里的,对除人以外的生物都存着善心,她不是个好人,巴不得自己越来越堕。

    她的生命被她定义轻如羽毛,死亡可以总结所有,恨不得将那些痛那些伤都剥开来看,若不是理智尚存,她会让那些带给她伤害的人,剥了皮,将剩下的骨头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