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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章十二

    “怎的,你去?”江菀枝大方笑话他,从楼下簸箕里头捞上一壶酒,开坛,哗啦哗啦浇碗里,不忘搭茬,“那感情好啊,以后咱寨道上有人,对内呢寨子红火,对外呢多个人才给这潦倒的大凉添一份力。”

    启明闻言嘴角弯弯,他道:“你何时还关心家国了,哎,是我小人度君子之腹,原以为寨主只要那财宝,看来咱们家寨丫头,还是有鸿鹄之志的嘛!”

    “嗯?什么的志?”前面半句话倒好,后半句过于不便,江菀枝面带嫌弃,端起自个小黑碗,碰上启明的碗口,摆手,“少跟我掉文!干了!”

    未等二人接着闹腾,她费心思等的人稀稀落落的来了,豆子忙放下手里几块馍,捶吧锤吧和水咽下去,挤眉弄眼儿示意道:“就是他们!”

    那行刽子手行至半段瞥见酒坊红幡,顺势也就停了下来,岂不是正中匪女下怀?江菀枝使了个眼色,柱子一干人心领神会,得了令便松手将一坛子酒摔下楼,当啷!

    西瓜开瓢锅炉开凿,摔得那叫一个伶仃。

    伙计在酒坊之内听见声响,几步踏出门槛,上前收拾,仰面带笑道:“杨家的汉子,这是醉了?当心你家的今儿个又让您留宿沙篓子!”

    坊内众人乐呵呵搭话,笑:“你呀,也别搭理他!他你还不知道?准是吃酒没个数,贪多了!诸位,咱们接着!”

    “有理有理!干了!”

    破碎的摊子如同一道令,本不怎么热闹的酒坊瞬间吵闹起来,猜魁首的唠家常的声儿全出了来,外人看起来,这酒坊中的不过就是一群日日无所事事的闲人,聚在坊内消磨等活干。

    这酒坊乃是凤尾寨山下一处据点,伙计又是柱子的旧相识,既有谋生的营口,也便报信儿回寨探听消息。

    彼时,凤尾寨一干人该吃该喝,俗话说熟能生巧,结仇多了自然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事深有体会,或明或暗地立在各个角落打量外头人。

    机会来了!江菀枝凑准时机抬手按着启明肩膀猫下去!

    “嘶——”启明当即疼得挤出点儿眼泪,江菀枝这手正好按在他伤口上,痛得想大喊,眼见敌在眼前,到了嘴边眼巴巴咽下去,寨主子一指比在她唇畔:“不许闹。”

    “先看着他们!”她一早瞥见这狐狸从寨内到寨外,天未亮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这会子可算被她逮住了吧。

    “哟呵,这太阳敞亮见得,有种把人吃了算了!”队伍末尾一人眯着一双斜眼儿嚷嚷。

    他掀开毡帽,拍拍身上沾带的灰尘,翻身下马,长毛棕靴敦实踏在土上,吆喝弟兄:“下来咱歇歇脚,离那县令府没几里地儿了!”说着转身步入这酒坊。

    他后头紧跟着一瞧着十分不合时宜的文人,眼距偏近尖耳鼠腮,鼻梁上架着副不知从哪儿截来的西洋镜儿,眼珠子左右打量这处落脚地。

    眼镜儿侧目看看四周,这酒摊子除了楼上几人跟吃不饱似的,楼下就剩几个嗓门儿大的散客,估计是干的屠夫一类的活计。

    瞅瞅,大凉天远地高,穷得叮当响,旱地里连营生也干巴巴的。

    “开几坛酒给哥几个止渴!”领头的大摇大摆就寻了一楼正中央四方桌占着,上头本坐着的几人一见他们就知触了多大霉头,不用提,连道就挪了界继续扒拉面酱。

    “来嘞爷!”伙计朝柱子一眨眼拐弯儿就带笑迎去,随手唤小的,“杵在那也不知道招呼贵人!爷您几位劳烦担待,豆子!去给人家带路!这顶好的马得多上心照顾!”

    豆子正猫腰缩在柱子后头,闻言冒头应声:“来了师傅!”穿着布鞋扯过二楼门梁上钉子勾着的白桌布,滑着木栏就下来了。

    见眼镜儿望着豆子的背影,伙计开酒忙不迭顺嘴:“那是小人侄儿,岁数不大,皮猴儿似的,各位爷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您几位劳烦这边!”豆子一甩布头,将人往后带,学得是有模有样,显然这类似的事儿没少干。

    骑伍旁的小喽啰就将马匹前去马槽,不一会儿,窸窸窣窣全坐下了,这回谁也瞧不见旁的,二楼对他们而言就成了死角。

    “小爷的肩——”启明豁然直起身板,面目瞧着像是这猫腰要了他半条命一般,捶捶自个肩膀,欲带过话头,道:“这干人什么脚程,到这点破地用的着半天功夫?”

    “得了,还说自个凤尾山小苍狼,虎头山这干人跋扈你也不是没听过,你脸都白了一道,说,昨儿个去哪做贼了?”姑娘惯了散漫,眉眼里带点儿笑,二指按在他肩上,要他给个说辞。

    “别介,光天化日的”启明赶忙捂住她手,一面打眼色给就近的卫宸璟要他救,一面追问,“昂?虎头山?”

    “嗯?咳,眼下寨主先别闹了。”卫宸璟对此情形可谓是闻所未闻,内讧?不像。

    看匪女腰间别着的弯刀、轻鞭甚至是镖都安定地杵着,只得轻咳一声,替这不大处的来的一条船上的狐狸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