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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色之城7

    就在陈半白要被盯成筛子的时候,司徒雪率先挪开了视线,很自然的上前和贺从安打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

    贺从安语气僵硬的回了几句。被林鹤年岑王等人的注视着,他有一种如果他要是说话不好听,给司徒雪难堪,这些人就会弄死他的直觉。

    贺从安觉得,他来,就是个错误。

    不过若不是陈半白,他也的确不想来。

    贺从安瞥了一眼低眉垂眼的陈半白,又有股邪火往上冒,他在这憋屈受气,这人倒是清清静静的。

    待司徒雪带着人前脚刚离开,贺从安就朝着陈半白丢了一盏茶杯过去。

    茶杯里头装了茶水,那杯子撞在陈半白旁边的墙上,水却洒在了陈半白身上,而且一道迸裂的碎片在陈半白的耳朵上割了一道口子,血珠霎时低落。

    司徒雪听到了动静,透过那半透明的帘子看向了陈半白,只见那头也不敢抬的青年一动不动像个木桩子一样站着,梅花一样的艳丽的血珠在那白皙的耳朵上格外扎眼。

    岑王自然也听到了那动静,他没注意陈半白,只认为贺从安这是在故意针对司徒雪,顿时脸色便不太好:“这贺从安……”

    司徒雪收回了目光,笑了笑:“贺小姐年纪小,有些举动不必过于介怀。”

    岑王摇了摇头:“她比你小不了几岁。”

    司徒雪没接话,走向了另外的包厢。

    这三楼里的客人,他今日自然都得挨个儿去见见的。

    包厢里,林鹤年面色比刚才更冷淡了一些,他对贺从安道:“我若是你,便不会做这些有损脸面的小动作。”

    “我这茶杯丢的是我的奴隶,又不是司徒雪,这你也要管?”贺从安反唇相讥:“我不觉得我哪儿丢了脸面,倒是你,我的好表哥,你怎么……”像条狗一样围着那司徒雪?你好歹也是才满帝都,迄今为止最年轻的状元郎!

    后面的话贺从安没能说出来,因为林鹤年冰冷的眼神像是能将他冻结,求生欲让贺从安打住了。

    他身份不差,但是和司徒雪身边的那几个男人,包括他的表哥林鹤年比起来,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女孩儿的身份当初帮他娘从侧妃成为继室,让他从庶子变成嫡子,但是也因为此,他的所有未来也被扼杀了,权势地位这东西与他没了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他如此被动的原因。贺从安冷静了下来,冲林鹤年冷哼了一声:“你不用这般看着我,好似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

    林鹤年冷声道:“不必辩解,你的小心思,人尽皆知。”

    “你不讲道理,我教训我的奴有什么错?”贺从安说着随手拿了一个糕点又冲着陈半白丢了过去,那糕点砸在陈半白的头上,滚落下来时头发上沾满了碎屑。

    贺从安咬死了他就是在针对自己的奴隶没针对司徒雪,林鹤年也没有继续同他争辩下去。

    不过包厢里的气氛比刚才更为不如了。

    一旁的林灵看了眼贺从安又看了看林鹤年,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喝着茶,期间眼神还略带好奇的瞥了一眼狼狈的青年,但是青年始终谦卑的低着头,也没什么好看的。

    宴会随着司徒雪的到来便正式开始,没一会儿厨房便开始上热菜,吃到一半,秦亲王和储君一块儿到了。

    虽然两人并没有久待,只是露面送上了礼物和祝福后就离开了,但是,那可是储君和秦亲王!

    往日也只有极受宠爱的重臣才有那个面子让两人特意上门道贺,尤其是身体有恙的储君此时也拖着病体前来,司徒雪何德何能?

    偏偏这两人就给了司徒雪这样的恩宠,其他人眼红也好,不屑也好,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贺从安没有什么食欲,桌上的菜他几乎没动,也就是喝了点茶。

    眼看着其他人疯狂吹捧着司徒雪,他便如坐针毡扭头就想走,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今天可不能白来,总的做点什么。

    然后,贺从安看向了陈半白。

    陈半白像是头上长了眼睛,这时蓦然抬起了头。

    贺从安看懂了陈半白眼中的暗示,不过待他仔细分辨一下的时候却发现陈半白又低下了头,像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

    “……”要不是见过陈半白的真面目,他可能也被这人这幅样子给骗过去了。

    贺从安找了个由头留下了侍女,然后单独带着陈半白离开了包厢,来到了后院。

    云阙楼是帝都最知名最奢华的酒楼,除了酒楼本身,居于酒楼后方的云阙园也以绝佳好景闻名于帝都。

    云阙园并不对外开放,只有在云阙楼积分达到一定数额的宾客才有资格进去游玩。

    这会儿,云阙园安安静静的很是清幽,完全和酒楼的喧闹隔绝了开来。

    走在前后无人的长廊上,陈半白捏了捏自己的脖颈缓解酸胀,忽然耳朵上多了一道柔软温热的触感。

    贺从安用帕子给陈半白擦了擦耳朵,不过耳朵上的血迹都干了,“耳朵还好吧?”

    陈半白往后退了一步,道:“不用擦,有点疼。”

    “娇气。”贺从安出口吐槽了一句,不过眼底多了一抹不自在,“回去我让人给你送药,不会让你留疤。”

    陈半白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他刚想给贺从安交代一些事情,让贺从安把司徒雪引到这园子里来,却在看到某处异常的时候,瞳孔紧缩。

    只见不远处那拱门,白色的墙面竟然开始开裂,然后渗出了血迹。

    诡异的一幕让陈半白第一时间对自己的精神状态产生了怀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并不是他精神出现问题从而产生的幻觉。

    “贺从安……”

    “怎么了?”听到陈半白有些喑哑的声音,贺从安愣了一下,这还是陈半白第一次喊他名字。

    陈半白伸手,扯了扯贺从安衣袖,示意他看向走廊前面门的方向:“那是什么?”

    贺从安顺着陈半白的视线,转身看去,这一看,他的呼吸一窒,立刻反抓住了陈半白的手臂。

    “走!”他想拉着陈半白离开,但是这时,那血色就像是受到了刺激,然后以成倍的速度开始朝这边蔓延过来,眨眼间便越过了两人脚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将他们笼罩。

    贺从安面色不好看,“走不了了。”

    他看向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陈半白,交代道:“待会儿一定要跟紧我。”

    陈半白注意到这一片地方,无论是树叶,树干,花朵,还是柱子,护栏,地板,统统都呈现出了一股破败荒凉之感,而在几秒钟前分明还是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疑惑问:“怎么回事?”

    贺从安拉着陈半白的手臂朝那血腥气最浓的方向走,倒也没有做谜语人,长话短说给陈半白解释:“月城人有概率在十三岁那年进行一次觉醒,觉醒后的人便有能力驾驭……”

    贺从安顿了一下,吐出两个字:“鬼怪。”

    “实力弱的仅仅只能看见鬼怪,进行简单的沟通,有很少一部分天赋超绝的人,他们可以进行多次觉醒,掌控多个鬼怪,这些人一旦全力出手甚至有改造一定范围内环境的能力。”

    陈半白一边上贺从安的脚步,一边认真听着贺从安的科普:“改造环境?就像现在这样吗?”

    “对,与其说是被改造,更准确的来说,是这一块地方被污染了。”贺从安的面色从未唯有的难看:“我们现在往外走是出不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出手的那个人。”

    贺从安解释完便抿着唇没有再出声,他虽然一直在往前走,但是却始终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