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9章 天书

    林予烟敛了敛心神,轻笑了下,扯开话题拿起一颗玉蜀黍问道“这要如何磨?”

    “啊这,先拿这个给推下来。”阿亭缓过神来,一双水灵的眼睛一直在林予烟身上游动。

    林予烟拿起一旁的铁锥,不知如何操作,只是将铁锥放在玉蜀黍上面,做往下推的动作,阿亭赞同的点头,林予烟便露笑颜,尝试着去推。

    阿亭的目光却还是一直在林予烟身上,她听林予烟的名字听得多了,便格外的好奇,如今见到了活人在面前,自然是要多看几眼的。

    林予烟感受到她的目光,温和道“我看你没多大年纪。”

    阿亭回道“十七了。”

    林予烟看她虽是粗布素衣,发丝盘起,不做任何修饰,却颇有容貌,有股特别的气质在身上,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工。

    阿亭也拿起玉蜀黍,动作利落且熟练,一串一串的犹如机器般川着,笑道“你别急,这得慢慢来,要是着急了,定是会弄伤手的。”

    “嗯。”林予烟乖巧的点头,红烛见林予烟竟还真干起了杂活,便也坐在一旁忙活起来。

    晨起的光清冷而不热烈,不知不觉间太阳就已慢慢挪动位置,照在金黄透亮的玉蜀黍上面,玉蜀黍须泛着暗红色,几人挪动位置,来到古槐树下,藏在太阳照不见的地方,只有点点金光透过枝叶打到身上,舒适而和谐。

    在一起待了几个时辰,红烛便扯开了话匣子,好奇的问阿亭“你在兰妃娘娘这做帮工一天能拿多少银子,想必定是比在其他家要多的。”

    阿亭的面色突然变得难看,手中拿着的锥子慢下来,不过片刻后,她又面带笑意,爽朗道“没有银子,兰医官于我来说就像阿娘一般,我在楚王府已有好些年了。”

    “啊?你不是楚王府雇佣的人啊。”红烛明显吃惊了,看阿亭的穿着怎么也不像是一直在楚王府待了几年的人。

    “自然不是,我可是还跟过楚王一起出征打仗呢,在边疆,我给他们做饭吃。”

    林予烟在一旁听着红烛与阿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倒是解闷,平日里在齐国公府不是在看书,就是玉娘与红烛给她讲话本听,都不如听她们毫无忌惮的聊天有意思。

    只是昨夜依旧噩梦缠身,这个时候便有些困得睁不开眼,她极力让自己强撑着,认真听着她们两个人讲些奇奇怪怪的事。

    树叶的影子一点点移动,直到消失不见。

    第二日的太阳依旧在东边升起,西方落下,亘古不变,忙碌的日子总是会过得快一些,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乐子。

    已有数十日,林予烟日日都在强迫自己忙碌着,食量确实比之前好了些,把红烛给高兴坏了。

    她的气色也比之前看起来好上许多,多亏了兰医官的药,往日里她若是不愿意喝药,都会让红烛瞒着玉娘偷偷倒掉,而这些日子,她一顿不差的全都喝了,只为一件事,让身子硬朗起来,查清自己与宁远侯府究竟有什么关系。

    楚钰只在前几日她喝药的时候送来了桂花蜜,后来林予烟就再没见过他了,听阿亭说楚钰奉旨管辖太平县的神机营,林序自那日离开后也没有再来过楚王府,而离帝皇的赐婚只剩一月了。

    午间休憩后,林予烟正准备去兰医官院中,红烛急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林予烟轻拍她的背脊,直到她能喘上气,急促道“郡主,不好了,今日一早楚王殿下被帝皇身边的常守军带走了。”

    “可知是为何事?”林予烟心中生疑,今日早起的事为何她与兰医官都不知晓。

    红烛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知道。”

    林予烟顿了顿,朝着兰医官的院落走去。

    将要走至院中,听到有话语声传来,林予烟驻足而立,站于白墙边的绿幔下向院内望去,院中站着的有十人左右,分为两列,整齐有礼,看那统一的服饰,上好的衣料便知来人的身份地位极高,随身侍奉的侍女穿戴如此不凡,林予烟透过侍女站立的缝隙往里瞧,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转身而去,神色沉重的对红烛道“你速去齐国公府,就问爹爹如何做。”

    红烛虽一头雾水,却也从林予烟的脸上看出了紧急,急忙小跑而去。

    林予烟回到院中,虽面容沉静,心中却有些慌乱,皇后竟亲自来了,楚钰究竟犯了什么罪,在这个时候皇后亲自来楚王府,适才看皇后的面容显然一副训斥兰医官的模样。

    林予烟这般想着,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树影斑驳,投下月色,来回的颠簸晃得人头晕脑胀,林予烟迷蒙的醒来,被人扛在身上,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只能听到不知名的鸟鸣和背着她的人粗重的呼吸声。

    一男子浑厚的声音说道“大哥,我们当真不杀了她,上面下的命令可是……”

    背着林予烟的男子训斥道“杀不得,咱们将她卖了换些银子就说杀了。”

    “可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等下打折她一条腿就是了,她逃不了。”

    两个男子走了约莫着有一个时辰,时而像是在走山路,时而又步伐轻快,走至一块平地处,噗通一声,林予烟被扔在地上,其中一个男子弯下腰,望着她“大小姐,你要留左腿还是右腿?”

    林予烟下意识的撤了撤身子,那男子生的五大三粗,一双圆眼,脸上长满了大胡茬,目露凶光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