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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平津沦陷

    从北平回到南京之后,李卫东一直和蒋光头的智囊们研究抗战的各项事宜。

    赵登禹牺牲的消息,李卫东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两个人在长城抗战之时,曾同生共死过,赵登禹的死,李卫东伤心不已,他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赌气,离开北平,为什么离开北平的时候,不去嘱咐赵登禹注意安全。

    其实说白了,这都是李卫东私心的表现,因为李卫东此时还处在积蓄力量等待反击的阶段,他不想历史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而偏离了轨道。

    拯救赵登禹,改变历史,把鬼子引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轨道上去,李卫东自己没有那个胆量。

    全面抗战头两年,华夏打的是异常的艰苦,但是,毕竟把日本这辆还没有准备充分的战车,深深的拖进了泥潭之中,而李卫东自己,则在华夏的南海秘密发展致命一击的力量,等鬼子没了力气的时候,那致命一击,足矣置对手于死地。

    所以,感情对于李卫东来说,珍贵,但是微不足道,他是来拯救华夏命运的,并不是来拯救哪个个人命运的。

    不过,令李卫东意想不到的是,当赵登禹的死讯传到老蒋的耳朵之中,老蒋的眼睛湿润了。

    李卫东有一百个理由相信,老蒋是伤心的。

    平津若是失陷,日军攻击矛头,将指向指华夏铁路两大动脉——津浦线和平汉线。

    另外,日本关东军一部北上南口,威*察绥,既徐图解后顾之忧,又为南下山西预作战略准备。

    南京黄浦路官邸,蒋光头盯着巨幅华夏地图直发愣。日军南下攻击的红色箭头太刺眼,太醒目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华北日军先山东、河南,后湖北、安徽,将直接插向南京ZF的战略后方武汉。

    武汉若失,华夏将被拦腰斩断,京沪杭一带国民D百万主力大军将处在日军的东西夹击之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丢掉这百万之师,丢掉京沪杭一带的工业、军事设施,华夏无异于塌下了顶梁柱,那时还谈什么抗战?拿什么抗战?蒋光头不看则已,这一看却惊出他一身冷汗。

    大为受惊的蒋光头匆忙下令,暂停ZY军向华北地区调动,华北防务,仅限现地各军督力实施,暂勿指望后援。

    与此同时,蒋光头命令李卫东和张治中,加紧时间准备上海战事,以此来转移华北日军的注意力,减缓日军的攻击步法。

    李卫东不想改变淞沪会战的结局,但是过程,他不想还像上个世界那样,输的那么惨。

    为此,李卫东亲赴上海,并召回了马德旺特战旅的第一大队跟随。

    第一大队,其实就是原夺命小队为班底构成的精英大队。

    在说平津这一边。

    7月28日下午4时,宋哲元、张自忠、秦德纯、冯治安等人,正在铁狮子胡同进德社商讨战事。

    突然骑兵师长郑大章仓皇地走了进来,他对大家道:“南苑战事十分不妙,佟麟阁副军长和赵登禹师长都已经壮烈牺牲了。敌人以40多架飞机和数十门大炮轰击,我守军伤亡特重,我的骑兵师第二旅伤亡一半,另一半已退守固安,南苑已不可保了。”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雷,把开会的众人都惊呆了。

    佟、赵二人与宋哲元、张自忠、冯治安、秦德纯都是患难多年的袍泽兄弟,大家听此噩耗,怎不心痛如割。

    宋哲元当场顿足大哭:“断我左臂,此仇不共戴天!”

    南苑如果失陷于日本人之手,北平恐也难于守得住了,看来还得及早思谋对策了。

    张自忠在前两天向天津发了两份电报,一份是给在天津的家人,那是以遗嘱口气嘱咐家事。另一封是给天津市府秘书长马彦翀和第三十八师副师长、天津市公安局长李文田,电中道:“我们都是国家人员,守土有责,到此紧要关头,务各尽一职,才对得起国家。

    刻我担任北平城防司令,市府的事务由马秘书长负责;驻津附近的部队,由李局长就近指挥。我决心以身许国,与北平共存亡。顷已预嘱家事,盼兄等共体余意,共维国难。”

    马彦翀与李文田接到张自忠电报后商议天津方面的对策。

    李文田道:“既然师长不能亲自回天津来主持一切,看来这副担子就要落在我们头上了哇。”

    马彦翀:“根据目前局势,和已是不可能,和日本人开战已是在所难免的了。我们应当好好的布置一下,一旦动起来,我们该如何的打?能不能把他们几位都请来,我们好好的谋划一番。”

    李文田点点头:“对,是该开个会好好布置一下。”

    于是副总指挥、天津保安司令刘家鸾、一一二旅旅长黄维纲、一一四旅旅长董升堂、独立二十六旅旅长李致远、保安队长宁殿武等都来了。

    人到齐后,由李文田主持会议。

    李文田把张自忠的来电向大家宣读了以后道:“张师长已不能回津主持,这里主要就要靠我们把这个担子担起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得请大家谈谈。日本鬼子不断增兵,南京ZY和蒋委员长已发表了声明和讲话,明确了抗战的决心,宋委员长也下令停止同日本鬼子的谈判,要抗战到底。日本人到处向我们二十九军发动袭击,这场仗是非打不可的了。我们第二路军的作战区域在天津,我们该怎么打,这是我们今天要研究的。请大家说吧。”

    黄维纲道:“我们如果坐等人家来打我们,不如我们先发制人。古人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这一仗能打好,既保卫了天津,也消灭了在天津的日本鬼子。对宋委员长和师长他们保卫北平也是一个支持。我认为在天津有几个重点我们应该考虑拿下,一个是车站,包括天津东站、总站、北宁铁路局等等,把天津的铁路主要东站占领了,就可以掐断天津方面的日本鬼子增援北平的运输线;一个是机场,我们占领机场,击毁敌人飞机,对敌人的军事力量将是一个巨大削弱;一个是海光寺日本兵营;还有日租界。至于如何打,请李副师长布署好了。”

    “我同意振三兄(黄维纲字振三)的意见。这两年咱二十九军忍气吞声地和日本鬼子打交道,受的气也受够了,也该让弟兄们出出这口恶气了。”董升堂道。

    李致远:“他们两位说得对。我们必须狠狠打击日本鬼子,不单是出出咱二十九军弟兄们这口恶气,也给老百姓出出这口恶气。”

    经过详细的研究,最后决定,7月28日一致向日军发动全面攻击。

    在说北平这边。

    宋哲元在冀察政委会的秘密会议室里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

    会议的第一个决议就是从南苑撤兵。南苑撤兵后的连锁反应就是守卫北平,此时的形势,已经是北平周围华夏军队均处于日军的合围之下,装到了日军包围圈的口袋里。固守北平,必然要以城池为依托与日军展开攻守之战,北平古都必然在日军的飞机大炮的轰击下毁于一旦,城内近200万人民也必遭战火涂炭。

    自上午10点钟下达南苑撤兵的命令以后,南苑前线再无消息。待到下午,溃兵开始陆续进了永定门,才一鳞半爪地知道些情况,事情远比希望的坏得多。下午4时左右,骑兵师长郑大章衣冠不整态度惊惶地走进了会议室,作为一个师长进门却忘了向上级官长行军礼,也不顾向同级招呼,宋哲元看到他这个样子,满脸的不高兴。宋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往往遇到如此之事,话不出口,脸上可见。副军长秦德纯非常了解这点,他也见到郑大章狼狈形状,道:“彩庭兄,我们军人无论遇到任何艰苦情形,态度要稳重,礼貌要周到。”郑大章才定下神来,介绍南苑情况。

    天已经黑下来,经过一整天的商讨,宋将军综合大家意见,提出了两个方案:

    (一)留四个团兵力防守北平,由秦德纯指挥,宋将军、冯师长到永定河南岸布防。

    (二)留张自忠师长率所部在北平天津与日人周旋,宋将军、冯师长、秦副军长率部到永定河南岸布防。

    可以看出,这两个方案,均非死守,也非撤离。恰在此时,蒋光头发来电令,给宋将军解了围。电令曰:“命宋将军移驻保定,坐阵指挥。”宋将军沉思良久,对大家道:

    “为了照顾全局和长远利益,我决定离开北平前往保定,再作下一步打算。可是在把实力转移之时,在北平必须留人负责与敌周旋,把形势缓和一下。任务极为艰巨,由谁来挑此重担?”说到这里,他把目光停留在张自忠身上。

    7月以来,由于局势日渐恶化,宋张多次交谈,有一次,宋对张道:“西北军是冯先生一生心血所建,留下的这点底子(指二十九军),我们得给他保留着。此事非你不能做到。二十九军现在战线过长,我们要把部队收容起来,只有你能和日本人谈判,拖延一个星期……”

    现在应了这段话。张自忠站了起来,道:

    “现在战与和都已成问题,看情况,事情难以一时解决。为了我们二十九军能及时脱离险境,既然委员长已下决心,这个任务我愿承担!”

    宋哲元立即叫人拿来纸笔,当场写下手谕。

    令张自忠代理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

    令张自忠代理北平绥靖公署主任。

    令张自忠代理北平市市长。

    宋将军还决定,28日晚9时,率秦德纯、冯治安等及三十七师主力部队,由北平西直门出城,经永定河上游三家店,渡过永定河,再折返至长辛店,转赴保定。

    张自忠接过了宋哲元的手谕,流下了眼泪,道:“委员长和大家都走了,我的责任太大,一定尽力而为!”言后两人相对而泣。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临别,张自忠又拉着秦德纯的手道:“你同宋先生成了民族英雄,我怕成了汉奸了!”

    秦德纯劝勉道:“这是战争的开端,来日方长,必须盖棺才能论定,只要誓死救国,必有为国人谅解之日,望好自为之。”

    张自忠与众人黯然一一握手作别。

    张自忠送别宋哲元一行之后,便电话通知驻守北苑的阮玄武,令其集中部队,恢复常态,避免敌人刁难。阮玄武安置好队伍,很快来见张自忠。张自忠把详情介绍后,让阮玄武看了宋哲元的手谕,道:“宋先生把我留下来,不是为了打,而是要我以和谈达到掩护部队撤退的目的。现在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来支撑这种险恶的局面,怎样才能渡过这个难关,把这个局面维持一下,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你多思考思考。”

    阮玄武道:“事情既已到了这种地步,我遵照你的命令办就是了。”

    第二天清晨,张自忠回到西直门外梭子胡同4号私寓。他面色铁青,愁容满面。随后,指定六七人随自己留平,包括警卫排等其余人,均回原部队参加抗战。

    29日凌晨,二十九军主力部队全部撤离古都北平。留下的部队,除北苑兵营驻守的阮玄武旅以外,还有原赵登禹师参加广安门大战的六七九团和六八一团。另外还有,绥靖公署文职、军官约1万人,因未通知到也未撤离。宋哲元的子女也没得通知而留下。可见行之慌速!

    天亮以后,北平街头人声鼎沸,大家惊异地发现,一夜之间,二十九军已经放弃古都丢下人民而撤离了。街头贴满着代理委员长张自忠的布告,布告上端印着大幅的张自忠头像,布告中道:“华日战局发展,二十九军为缩短防线,退出北平,向保定一带集中兵力,继续抵抗。劝告民众各安其业,不要惊惶自扰。”

    卢沟桥事变以后,张自忠负责对日和平交涉一事,本已成舆论指责的焦点,再加日方又施离间之计,更被国人非议。张自忠留平消息传出,谣言指责张*走宋哲元,甘心充当汉奸,一时间举国舆论大哗,皆曰可杀。北平街头也纷纷传闻:“出了汉奸了,仗不打了。”二十九军官兵得知此信,也纷纷把张自忠照片撕得粉碎(当时二十九军各部都挂有旅以上将领照片)。

    北平、天津两大城市于26日就失去联系,其他各地可想而知。冀东22县保安队早想反正,已和宋哲元秘密接触。冀东殷汝耕伪政.权,一直使宋哲元骨鲠于喉,早想扑灭,只因时机不成熟,只好忍耐。因殷汝耕死心投靠日本人,所以日军也以通州为万全之地,甚至在时局紧张之时,将日侨迁往通州安置。

    冀东保安队原名河北特种警察部队。1933年5月,《塘沽协定》签订之后,冀东22县划为非军事区,不能再驻有军队。

    蒋光头密令五十一军军长、河北省ZX于学忠,以河北省ZF的名义,另外成立5个特种警察总队,训练之后,开入冀东。

    于学忠从五十一军抽调团长张庆余、张砚田和部分营、连级军官,又从河北各县征新兵万余人,组成了河北特警第一总队和第二总队,这两总队即构成冀东保安队的主力,总队相当于师级,总队长相当于少将。另外还有第三、第四总队,是汉奸李济春从伪满带来的伪军组成。同时还有第五总队,系冀东土匪胡协五所部。第三、四、五总队均无区队,总共有8个大队。第五总队于1936年进犯房山,被宋哲元击溃,大部分被缴械,已无实力。

    1935年5月《何梅协定》之后,ZY军调出河北,于学忠的第五十一军奉命调往甘肃,因警察总队归属地方,不能与五十一军同时行动。于学忠临行前,密召第一、二总队长张庆余、张砚田等,嘱令:“好好训练军队,以待后命。”同年11月,殷汝耕割据冀东22县,在通县(即通州)成立冀东防共自治ZF。其后,将警察总队更名为冀东保安队,归殷汝耕政.权统辖。内部人事安排仍维持原状。

    张庆余的大儿子听说张在伪冀东政.权任职,认为张附逆叛国,有辱先人,登报与张脱离父子关系。张妻也劝张反正,免为亲友乡D所不齿。

    同年12月,宋哲元出任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后,张庆余和张砚田密请哥老会的首领张树声介绍往见宋哲元。张树声允诺,旋即向宋禀报。宋甚愿相见,为躲避日本人和汉奸耳目,约定在天津旧英租界17号路宋宅会晤。张树声通知二张在天津家中等候,待宋派人前来相邀。届时,宋的副官陈继先遂带二张见宋。宋哲元当即表示:“素悉二位热爱祖国,近来又听俊杰(张树声字)兄说,二位愿合力抗日,本人代表ZF表示欢迎。兹有一事,应先向二位声明,请二位注意,我宋哲元决不卖国,希望二位以后对我不要见外,并望坚定立场,不再动摇。”说罢,便命肖振瀛送给每人1万元。

    二张也向宋表示,今后一心一德为国效力。

    卢沟桥事变以后,因宋不在北平,张庆余密派心腹刘.青台(冀东教育训练所副所长)往北平见冯治安,冯对刘道:“现在我军对日军是和是战尚未决定,请你转告张队长,暂勿轻动。等我军与日军开战时,请张队长出其不意,一面在通县起义,一面分兵侧击丰台,以收夹击之效。”并密嘱刘:

    “可委派心腹与二十九军参谋长张樾亭保持联系。”

    之后,张樾亭将冀东保安队编入战斗序列。

    因平津形势日趋紧张,为防二十九军进攻通县,日军驻通县的特务机关长细木繁中佑,特召集各总队长开军事会议,商讨防守事宜。

    张庆余站起来发言表示保证守住通县,配合皇军打垮二十九军。又强调道:“目前冀东地区兵分力薄,莫如抽调散驻各地的保安队,集中通县待命。”细木深以为然。

    二张随即顺水推舟,将分散各地保安队,集中到通县。二张背主做事,未免有些神色异常,为部下发现,事既如此,索性摊牌,深得部下支持。借此机会,分别派人下去动员,暗事部署。

    7月28日凌晨,日军大举进犯南苑,并派飞机轰炸北平,战机已迫,不能坐视。二张密议,决定28日夜12时在通县起义。12时,保安队封闭通县城门,断绝市内交通,占领电信局及无线电台,并派兵包围设在文庙的冀东自治ZF,把汉奸殷汝耕捉住,并禁闭起来,同时派兵前往西仓,捉拿细木中佑。细木闻枪声四起,料知有变,率领特务数十人抗拒,细木一手持枪,一手指斥官员,大声叫嚷:“你们速回本队,勿随奸人捣乱,否则皇军一到,你们休想活命……”细木话音未落,即被乱枪击毙。其余特务见势不妙,反身窜回特务机关内,闭门死守。旋被攻入。

    第一总队营长沙子云奉命督队进攻西仓日军兵营。日军驻通县部队约300人,连同宪兵、特警及日侨共约600—700人。闻保安队起义,知众寡悬殊,难以力敌,遂集合宪警及日侨于兵营内,负隅顽抗,以待外援。由于日军的火力猛烈,工事坚固,激战达6小时,迄未得手,保安队官兵在日军炮火之下已牺牲200余人。天已发亮,若再不能突破,日军援兵开来,内外夹击,极为不利。

    总队长张庆余忽然看到西仓附近的汽油库,大喜,即下命令:“有能从汽油库搬汽油一桶到西仓四周的,赏现洋20元!”士兵蜂拥而至汽油库,片刻,汽油桶已堆满日兵营四周。张总队长即下令纵火焚烧。刹那间黑烟弥漫,火光冲天,喊杀声沸腾起来。保安队复用大炮和机枪猛烈轰击,集中扫射。接着步兵在炮火掩护下,乘势从四面冲入,远的枪击,近的刀砍。激战至29日上午9时许,日军除一部分逃亡外,顽抗者均被歼灭。

    驻顺义保安队苏连章区队也于同时起义。日军驻顺义一队约200人,在S区队突行夜袭的打击下,全部被歼。S区队完成任务后,整队返回通县,抵达时间正是中午12点,适遇日军派来轰炸机24架,S区队官兵躲避不及,伤亡颇重。日机从正午12时起至黄昏时止,轮番轰炸达7小时之久。苏连章见日机轰炸猛烈,防空无备,实难支持,脱去军服,弃城逃走。

    第二总队长张砚田因见日军势力强大,恐难与敌,乃乘日机轰炸,不辞而别,潜回天津寓所隐匿。该队官兵亦因此相继结伴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