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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我俩过去套套话

    当东洋人举着太阳旗在华夏国都南京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时候,南京钟鼓楼下的一群西洋人举起了一面黑圈红十字的旗帜。

    德国人、美国人、英国人、丹麦人,还有一个华夏人聚集在幽雅的金陵大学校董会的客厅里。他们用国际通用的语言,商议着为国际人士所关注的关于人道、正义、公理与和平的问题。

    上海失陷,南京依然成为了人间的地狱。

    当日机一次次地来南京上空轰炸扫射,城外炮声隆隆。金陵大学已经西迁成都,三十五岁的校董会董事长杭立武是华夏人。面对国土沦丧,他心情沉重。

    前几天,他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消息:日寇侵占上海时,德国的饶神父在租界成立了一个难民区,救了二十多万在战乱中无家可归的人。杭立武早年留学英国和美国,又是基督的信徒,他与不少在南京教书、从医、经商和传教的西洋人熟悉。

    他邀请了二十多个外国人相聚一堂,讲述了上海饶神父的事迹,提议共同筹建一个保护难民的安全区。

    教授、医生、牧师、洋行代表纷纷赞同,他们为这个组织起了一个全球性的名称: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当时就画了安全区的地图,托上海的饶神父转交日军。又请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把军事机构和五台山上的高射炮等武装撤出安全区。安全区应该是非军事区。南京市长马超俊答应负责供给,并派出四百五十名警察维持秩序。宁海路五号那幢秀丽而宽敞的宫殿式格局的张公馆成了安全区的总办公处。浅灰色的大门口挂有一个很大的黑圈红十字的安全区徽章。

    杭立武收到了饶神父的回信:日军司令长官“知道了这件事”。日本军队保证:“难民区(即安全区)内倘无华夏军队或军事机关,则日军不致故意加以攻击。”

    五十多岁的德国大胖子约翰·H·D·拉贝是西门子洋行的代理人。他被大家推选为国际委员会的ZX。浓眉大眼、英俊潇洒的杭立武担任了总干事。黄头发、高鼻梁的美国人费吴生博士是副总干事,他的名字明白地告诉大家他是在华夏的苏州出生的,他会讲一口吴侬软语,他的美国名字叫乔治·费区。

    由十五名外籍人士组成的“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和以美国圣公会牧师梅奇为ZX的十七人组成的“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负起了救苦救难的重任。

    当时英国最负声誉的新闻记者之一H·J·廷珀利在目睹南京中外人士的高尚行为后,满怀激.情地写道:

    “对于这二十几位大无畏的英雄来说,赞扬与褒奖从一开始就是当之无愧的。当他们的事迹被人们传开来以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他们不顾本国官员的劝阻,作出了留在南京的选择。而这座城市中成千上万的中外人士,都正在寻找一切可能的交通工具逃往别处。虽然留在南京的人们并不能预知后来发生的暴行,但这些先生与女士都是经验丰富、学识渊博的人,他们完全能意识到自身处境的危险。尽管如此,他们仍然下定了决心,一旦南京陷落,就去拯救那些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难民。他们的勇气、热情、无私和献身精神,必将为人们所崇敬。”

    大胖子拉贝穿着笔挺的咖啡色西装,头发稀疏的头顶上戴了一顶呢子礼帽,手举着印有安全区徽章的旗子,微笑着招呼他的委员们站好队,去迎候胜利进城的日军,履行他们国际委员会的职责和义务。

    走到汉中路,见到了一小队日军。有的士兵在马路上站立着,贪婪地看着六朝古都的街景。有的士兵坐在路边,擦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和乌黑的长枪。

    拉贝第一个迎上去:“Hello!”

    东洋兵惊讶地看着这些金发碧眼的西洋人。一个军官站到面前来了,他听完翻译的话,从军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军用地图。费吴生给他指点了安全区的位置,还用钢笔作了标记。

    日军的地图上没有标明安全区的范围,但日本军官说:“请放心!”

    拉贝又说明了一个情况:“刚才有一些解除了武装的华夏兵进了安全区,我们希望贵军站在人道的立场上,拯救他们的性命。”

    日本军官又说了一句:“知道了。”

    “Goodbye!”西洋人向东洋人招手再见。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他的话语,使得这些华夏军人,被小鬼子的刺刀,撵上了卡车。

    日军在每辆卡车上配了三个人,一名司机和两名卫兵。卫兵有站在车上的,也有坐在车里副驾驶座上的。

    李卫东和李卫华走近最后一台车,照了几张相。这辆车的日军司机是个上等兵,靠在车头上木然地看着眼前这上千名俘虏。

    李卫东扶着指挥刀问上等兵司机:“你地,杀过几个华西人?”司机一个立正:“报告少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军士兵,到现在还没有杀过华夏人。”

    李卫东问道:“为什么?”司机又一个立正:“我参战前是一家医院的救护车司机,平时都是救人,所以我现在是上等兵看护,负责救治我军伤员。”

    李卫东心想,还难得遇到不愿意杀人的日本兵。他拍拍上等兵的肩说:“好啊,是个讲人性的天皇臣民。那么,你反对现在对华夏残败兵的处决吗?没关系,你的尽管说,我不是你们中岛部队的。”

    那上等兵考虑了一下说:“军人要服从天皇的命令,我不反对。但我,我只会观看,只看不做。”

    前面几辆车缓缓起动了,李卫东对上等兵说:“出发,我和记者跟着你这台车。”说着,他命令着准备上副驾座的日军卫兵:“你的到上面去,请我们的记者……”说着他向李卫华打了个上车的手势。

    车一开出安全区,李卫东就告诉司机:“前面的地方,我们的记者要给俘虏照张相,发给东京。”

    路上李卫东不停地说话,司机分心回答着与前面车的距离拉开了一段。快到汉中门时,李卫东令车向北拐入现在的中医药大学院的大门,一直开到可卿坊的另一个洞口前。

    院里也是一片狼籍,靠着院墙横陈着几十具难民的尸体,女人的尸体照例没有衣服。

    李卫东跳下车,命令那两个日军士兵:“你们快点,把华夏兵赶下来,我们的记者要给他们照个和平照,把绳子都打开。”

    五十多名华夏警察分成三排站在可卿坊洞口前,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两名日兵一左一右持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监视着。李卫华端着相机给他们摆队形,嘴里说:“各位同胞,听我下面的话时要保持现在的表情。我们要救你们,他是ZY军上尉参谋南南,我是本地人京京。你们的身后是我们的一个战备洞,里面有我们教导总队的人。一会儿听南南的指挥,先把日兵干掉,然后进洞。”

    李卫东这时很凶暴地用日语喊着:“快点,快点,给你们的照相,让我们的天皇赐给你们去天堂的幸福,哈哈哈!”然后仍然很凶地用汉语说,“有不怕鬼子的吗?出来几个身手好的,对付这三个日兵,你们谁行?举手!”

    李卫东话音刚落,有两个健壮的警察举起了手,陆续又有十多名警察举起了手。李卫东指着最先举手的两个警察问:“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我叫任天星,是鼓楼区警察副大队长。”

    “我叫刘海,是市警察署交通科科长。”

    还有个警察自己主动报号:“本人王德,市警察署特勤队队长。”

    李卫东又改用日语呵斥着,用指挥刀指着:“你的,你的,你的,长得很不友好,天皇陛下不会喜欢你们,统统出列,站到这边。”点出了六个人,又改用汉语说:“任队长、刘科长你们分别对付这两个士兵,痛快地整死他们。王队长对付那个司机,不过有点难度,你只要打晕他别杀他,这鬼子还有点良心。”

    六名警察出列后,两人一组向自己的目标移动,李卫东拔出手枪走近警察对他们大喊大叫着,分散着日兵的注意力。李卫华也边举着照相机边拔出了手枪。只见突然李卫东一个转身,面向三个日兵轻描淡写地低声说了一句:“动手吧。”

    这三个字声音不大,但在六名警察耳里不啻于炸雷。六个人应声而动,两个持枪的日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枪就被吴天星和抢了过去,紧接着身上被穿了几个洞。那个司机被王德富一拳击在太阳穴上昏了过去。

    李卫华这时马上跑向了洞口,连连轻喊着“南南——京京”的口令。

    李卫东命令警察们把两个死鬼子的衣服扒下来扔到死尸堆里。吴天星、和王德富还有几个中年警察都过来与李卫东感激地握手。

    李卫东对警察们说:“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去救人,你们谁跟我们去?最好会点日语的。我们要穿上日军的服装。”

    吴天星和、王德都表示要去,他们都会说几句日语。

    李卫东考虑一下说:“任队长你留下带队吧,刘科长和王队长和我走。”

    李卫华领着也穿着日军小队长服装的梁重跑了过来,梁重道:“这一次又杀了多少了。”

    李卫东也亲热地回了一拳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万参谋长还好吧?”

    梁重汇报着:“报告南南,我们特别一队状况良好,粮食和水都很充足,万参谋长身体也基本恢复了。”后跑过来的身着便装的上校军需官张福建接着汇报:“我们和清凉山的迎春苑打通了,有十多名烧伤的难民过我们这边养伤呢。”

    李卫东拉过任天星介绍给梁重和张福建,告诉吴天星说:“他们是南京战时特别队第一特别小队的队长,你们这批人进洞后要听他们的指挥和安排。”

    任天星向胡、张二人一个立正:“南京鼓楼区警察大队吴天星听从队长指挥。”李卫东补充道:“任队长做我们特别一队的副队长吧。”梁、张都点着头。

    梁重看和王德富在换日兵军装,又看看大卡车:“南南、京京,你们在外面做着出生入死的事情,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干吧!”

    李卫东很感动地说:“我们有这些血气方刚的仁人志士怎么会怕日本的侵略!我过几天会调你出来的,等时机到了,我带你干一票大的。给万参谋长带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