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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顾念迷迷糊糊醒来时,入眼是一片白色。

    墙壁被油漆涂成一尘不染的白,床单白蓝格子交替,输液架立在她床边,里面的透明药水正滴滴答答的流进血管里。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

    “没事,醒了就行。”护士把葡萄糖交给江厌,又绕到顾念手边给她拔针,“就是低血糖了,正好又赶上生理期,以后一日三餐按时吃,没什么大问题。”

    江厌点头:“嗯。”

    顾念放空的听着护士交代了几句,等她离开后,才撑着身体想坐起来,江厌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又在她身后放了个靠垫。

    顾念脸色还是有些惨白,但总归比刚才好一点。

    “姐姐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顾念想起晕倒前似乎被人抱起来,感谢道,“麻烦你了,比着赛还把我送到医院。”

    “不麻烦,姐姐身体重要。”

    顾念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一低头就瞥见在她身下垫着,和床单格格不入的——

    江厌的校服。

    她又想起刚才护士说的“正好又赶上生理期”。

    顾念:“······”

    顾念本能的扭头转移视线,眼睛又刚好不偏不倚的落在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黑色塑料袋。

    那一瞬间里,顾念的脑袋里像是劈里啪啦的炸开了烟花,燃料顺着她头顶冒出去,震得她头疼。

    第二次见面她就在人家比赛现场晕倒,被弟弟好心送到医院,结果该死不死生理期提前,身下面还垫着人家的校服外套。

    顾念不敢想江厌是怎么发现她到了生理期,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牺牲自己的校服帮她垫在身下。

    如果这时候有个什么世界级尴尬瞬间排行榜单,顾念觉着自己妥妥上榜,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顾念打算说点什么缓解尴尬,一抬头发现江厌的反应比她还大。

    弟弟的脸微微泛红,原本白嫩又充满胶原蛋白的脸现在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白里微微透出些粉红,看着就想让人咬上一口。

    如果只这样看着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多大的反应,但是红到滴血的耳垂还是出卖了他。

    江厌抬起眼看她。

    他眼睛干净清澈,眼尾微微下垂,可怜又委屈巴巴的。

    像是一个又甜又奶的弟弟被别人怎么欺负凌虐了,哭着跑回家,红着眼睛围在姐姐身边不停的求抱抱。

    顾念被奶的整个人都要融化了,总忍不住的想欺负他。

    原本空间不算大的病房,微妙的气息在空气里疯狂流窜,顺着皮肤纹理钻进跳到加速的心脏,挠的人直痒。

    ——总忍不住想欺负他。

    ——欺负他。

    在让人上头的想法还没有直冲大脑之前,顾念必须想办法阻止。

    来不及反应,说的话也过不了脑子,顾念直接拿起身边的黑色塑料袋把里面的卫生.巾掏出来,随口一问:“买的多大的?”

    江厌:“······”

    反应过来的顾念:“······”

    “不是,我是说——”

    顾念刚想解释,随着话音从黑色塑料袋里掉出来的,还有一个崭新的粉色的贴身衣裤。

    再看到那个粉色的东西,江厌的脸瞬间爆红,他慌乱的移开视线,开口解释。

    “我······我也不知道多大,导购姐姐说让我买这个。”江厌说,“还有那个,那个也是她让我买的,说、说有用。”

    顾念不知道一分钟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么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弟弟害羞到话都要说不清楚,顾念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顾念说:“我没有那——”

    “503床,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出——”

    护士拿着病例走进来,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病房里的气氛并不简单,床上坐着一个虚弱的女人,一个害羞的弟弟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着,脸红耳朵红,床上放着一包卫生.巾,和一个粉色的贴身衣裤。

    护士环顾一周,双手放进护士服的口袋里,义正言辞的警告他们:“这儿是医院,一会你们走了还会有别的病人躺在这。”

    护士说:“注意一点,想干什么忍到回家再说。”

    “······”

    ······

    顾念捧着那些东西躲进卫生间的时候,还没有从刚才的怪异气氛中回过神来。

    她简单整理了自己,又在卫生间的门口深呼吸调整了五分钟,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门走出去。

    顾念泄气似的靠着墙,回看过去的二十三年里,虽说不是顺风顺水,但至少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更别说这种尴尬到让人头顶冒烟的时候,她什么时候经历过?

    顾念正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出去该说些什么,外面的江厌看她一直不出来,有些担忧的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