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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探大圣庙

    “就是在这儿。”我边说边蹲下,刚才出于礼貌,我把刨开的小坑都填平踩实了。用手轻轻扒开土层,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我抬头看了看坤子,他努努嘴。我又挖深了一些,还是空空如也,只有冰冷黑灰的碑身。

    我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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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的把手电筒的光挪过来,照向那双鞋。是一双七成新的绣花鞋,显然不是原来就在这儿的,因为上面没有灰尘,加上鲜艳的绣花图案,在脏兮兮的庙宇里显得格外扎眼。

    晚上跟家里撒了个谎要去城里玩,九点的时候,我们背着东西,开始进山。

    连同太爷爷在内,三位爷爷一位奶奶,五个墓碑后,分别是“圣”、“大”、“庙”、“夜”、“午”五个字。

    我看了看燃烧后的灰烬,道:“会不会是有人在墓碑上这个位置涂了一种极为敏感的热敏材料,类似于变色杯的原理,在坟前烧纸导致极小范围的气温升高后,龟蛇图案便会出现。”

    王家坟大火、龟蛇图案、双身巨蛇、空棺。信息量大到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是正如坤子所说,这几件事情之间,好像有某种说不清的联系。

    坤子点点头,跟着我回到了山坡上。刚才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周家嫡系的其他子孙们也已经来过了,现在坟地空无一人,只留下祭奠的瓜果、方便面和其他一些东西。径直走到我们家那块,我绕过去,想看个仔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农村有人去世,街坊邻居都要来帮忙,去世的老人在下葬前一晚还要在家门口停放棺材,让子女守灵,整个过程中在棺材里的遗体会被很多人看到,怎么可能下葬以后成了空棺呢?

    整座庙已经十分破败,看不到曾经有人居住的痕迹,印象中前半部分是庙堂,后半部分是大圣亭,美猴王的雕像便是在那亭子之下。我们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发现庙堂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完全崩塌,半间屋子内又脏又暗,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坤子说完把零散的火星都踩灭,拍了拍裤脚上的灰尘,问我道:“怎么样,晚上走一遭?”

    而且“空棺”这个论断太惊人了,如果是真的,就意味着我祭拜了十几年的老先生们压根不在这儿,甚至…生死未知?想到这儿我出了一声冷汗,反而有几分兴奋。

    要到大圣庙需要绕过好几个山隘,一路上只听见山风的呼啸和我们自己的脚步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坤子倒不害怕,大步流星,踩在碎石上发出嚓嚓的声音,听的人喉咙发紧。

    穿过庙堂,我们就到了大圣亭,这里也好不到哪去,四方亭的一角已经裂开,美猴王的雕像也已经褪色,红披风掉了一半,耷拉在肩头上,只剩下魁梧的身躯依然矗立,双眼直视前方。我把手电筒晃向猴子的脸,突然看到猴子眼睛闪了闪,明亮刺眼,我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坤子赶快跑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猴子,又看了看我,说:“大惊小怪,你忘了大圣的眼睛是玻璃弹珠做的么,当然会反光了。”

    我听见了,在山风的呼呼沙沙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而且,彷佛离我们越来越近。

    因为村后几百米就是山脉,我们俩就步行而入。一路上迎着清冷的夜风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山前,抬眼一看,月朗星稀,巨大的山体轮廓揉进深蓝的夜色中,彷佛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显得诡异而凄然。

    我搓了搓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瞄到手电的余光里,在庙堂大门的下沿,有一双鞋。

    转过了五个山头,我们俩站住,把手电筒照向山坡上,找寻记忆中大圣庙的位置,果然能远远看见破败的庙宇,褪色的石柱和瓦片,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理。

    大圣庙是我们这儿山里一座已经废弃了的庙宇,不知何故供奉着一座孙悟空的雕像,手握金箍棒,叉腰站立,威风凛凛,甚至还有红披风和花翎子。

    “约会选在这地方也太重口味了吧?”我嘟哝了一句,坤子又四下照了照,说:“咱们到亭子里看看。”

    傍晚时分,坤子去买了强力手电筒、匕首、麻绳、创可贴和其他一些东西。我嘲笑他说又不是去探险,搞这么严肃。坤子反而添油加醋地给我讲了几件他在抬棺材时碰见的怪事,听的我一愣一愣。甚至有点后悔晚上要跟他去大圣庙。

    我没有拔腿就跑,因为双腿已经有些发软,差点坐到地上。艰难地退到另一半的门旁,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拔出了匕首。咽了口唾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绣花鞋。犹豫了两三分钟,绣花鞋纹丝不动,我咬咬牙,用匕首顶住门,发力一推,伴随着“吱呀”一声令人喉咙发痒的木材摩擦声,门向里晃去,整双绣花鞋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