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16、Chapter 16

    喧闹火锅店里。

    江攸宁说完那句话后,辛语和路童面面相觑。

    因为江攸宁语气太过严肃认真。

    她们都听得出来,江攸宁没有开玩笑。

    她真动了离婚念头。

    辛语虽然嘴上天天劝分不劝和,但她打心底里知道江攸宁是个非常有主意人,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离婚。

    尽管她非常想让江攸宁离婚。

    可今天江攸宁终说了这话,辛语却直接哭了。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牛肉盘子里。

    别大颗。

    她哽咽着声音说:“妈!沈岁和到底咋欺负你了?!我他妈非得跟他算账不可!”

    江攸宁想哭。

    看着她这样又笑了。

    “你疯不疯啊?”江攸宁吐槽她,“你不是一直劝我离婚么?我真要考虑了你哭?”

    “我这是喜极而泣。”辛语吸了吸鼻子,“你再这样饭也别吃了,我直接送你去民政局吧。”

    江攸宁:“……”

    “我说是考虑。”江攸宁说:“不是决定。”

    辛语:“……”

    “快了快了。”辛语低头吃饭,“估计快就听到好消息。”

    江攸宁:“行了,吃饭吧。”

    路童一旁道:“记得多分点财产啊,我们打算让你养。”

    “到时候你离了婚,咱们三找个大点儿房子,住一块儿。”辛语说:“不行你们给我融点资,我直接换套大房子,给你们挂名。”

    路童:“到时候我给你们做饭。”

    “星期天一起逛街。”辛语说。

    江攸宁:“……”

    “我没离呢。”江攸宁说:“你们都开始畅想未来生活了?”

    辛语和路童同时看她。

    那眼神明晃晃说:不然呢?

    江攸宁:“……”

    正吃着饭,江攸宁聊起了杨景谦。

    “我没认出来。”江攸宁说:“他认出我了,要不是我记得他名字,估计要尴尬。”

    “他啊。”路童也诧异,“你竟然不记得他了?”

    “昂?”

    “那会儿你不是去最早么?”路童说:“他一般都跟你差不多时间去教室,学习也超好,虽然比不上你,但系里别受欢迎。”

    “为什么”江攸宁问。

    路童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他帅么?”

    “行吧。”江攸宁说:“气质好,和他聊天蛮舒服。”

    杨景谦说话进退有度,玩笑适度,说话语气也温和。

    “对啊。”路童从手机里翻了翻那会儿拍照片,“他应该没长残吧?他长得高,又帅,气质又好,肯定是系里香饽饽啊。只不过一直没人拿就是了。”

    那会儿杨景谦总喜欢坐靠窗位置。

    和江攸宁每次都坐第一排边角位置不一样,他坐后排。

    法学院男女比例算匀称。

    杨景谦那样长相人群中容易脱颖而出。

    “有一次你俩站一块领了奖学金啊。”路童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完全不记得?”

    江攸宁点头。

    她完全没印象。

    “不过毕业后就没见过了。”路童啧了声,“有机会可以去去同学会,我看看谁现混比较好。”

    “大型攀比现场。”去过同学会江攸宁是答道。

    路童:“……”

    顿时没兴趣。

    几人话题再次天马行空起来。

    正聊得热络。

    江攸宁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沈先生。

    之前车上,她正不高兴。

    沈岁和给她打电话,她直接就挂断了。

    这会儿她情绪平和了许多,正犹豫着要不要接。

    辛语一把抢过了她手机。

    看了眼屏幕。

    直接机。

    “好了。”辛语说:“世界清净了。”

    江攸宁:“……”

    行吧。

    确实也清净。

    晚上11:00。

    辛语奥迪a6停了江攸宁家楼。

    “到了。”辛语说:“请你记得今天说话,我们撤了。”

    “知道。”江攸宁叮嘱道:“路上小心。”

    车子疾驰而去。

    江攸宁乘电梯上楼。

    直梯可以直接上顶楼。

    她一个人靠电梯角落里,隐匿了有负面情绪。

    只是感觉累。

    刚结婚时候,她恨不得一班就回家呆着。

    因为这是她跟沈岁和家。

    独属他们两个人家。

    但现她站家门口。

    手搭密码盘上,三分钟都没输第一个数字。

    悬了会儿,手又垂来。

    她站门口,倚着墙壁。

    拿出手机开机。

    沈岁和晚上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哪儿?】

    【不回家?】

    发送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她门口站了刷了会儿微博热搜,翻遍了微信消息。

    十分钟后,她才输入密码进了家。

    家里灯全暗。

    一楼只有窗户那儿有微弱星光,是外面映进来。

    她没有开灯,凭借记忆换了鞋,径直上楼。

    二楼也是全暗。

    沈岁和应该没回来。

    江攸宁看了眼手机。

    会话框里戳了几个字:你回了?

    带着质问。

    而且不高兴。

    她以为是他回家了,以问她。

    结家里空荡荡。

    那他问什么?

    江攸宁径直回了卧室。

    一点儿光都没有。

    没有人气儿。

    她连灯都没开,直接把手机扔床头柜上,一边走一边散开头发,横着往床上一躺。

    想象之中柔软没有到来,而是躺了一个硬邦邦东西上。

    她伸手摸了,别烫。

    江攸宁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她尝试着喊了声:“沈岁和?”

    “嗯?”沈岁和哑着声音回答,他翻了个身,打开了小夜灯。

    昏黄光房间里亮起。

    他穿着那件白色家居服,心口绣着黄色皮卡丘。

    洗完澡之后,头发柔顺地垂来,显得格外慵懒。

    “你回来了。”沈岁和问了声:“吃过饭没?”

    “嗯。”江攸宁答。

    她从己这边把房间灯打开,骤然亮起灯光略有些刺眼。

    沈岁和侧过脸来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

    谁都没说话。

    沈岁和不问。

    江攸宁也不说。

    仿佛今天江攸宁没有中途离场。

    房间寂静了久。

    江攸宁看着他,伸手摸向他额头。

    滚烫灼热。

    他反手就覆了她手上,眉头微蹙,“手这么凉?”

    江攸宁:“……”

    “你生病了。”江攸宁抿着唇,眼睛突然发涩。

    生病了沈岁和反应有些迟钝。

    他躺那儿,眼睛没有完全睁开,脑袋窝枕头最边,身体蜷缩着。

    “没有吧。”沈岁和握着她手,一直没松开,他闭上了眼睛,声音晦涩沙哑,就跟粗粝沙子磨过一样,“今天外边冷,你手太冰了。”

    江攸宁深呼吸了口气,“我去拿温度计给你量一。”

    说着就要起身。

    但刚一动就沈岁和摁住了手。

    尽管病了,但他手劲儿依旧不小,江攸宁手腕捏得泛疼。

    “不用了。”沈岁和头往她手边蹭了蹭,“真没病。”

    江攸宁手他脖颈间放了。

    他瞬间瑟缩。

    “没病?”江攸宁反问。

    沈岁和不说话。

    他只是握着她手,亲昵地蹭了蹭。

    江攸宁感觉手背发烫。

    他不放,江攸宁便也没动。

    他一向此,生病时候别粘人。

    和平常他仿佛不是一个人。

    但他少生病。

    他不是个喜欢运动人,偶尔去健身房,身上没有大块壮硕肌肉,但体格不弱。

    这次病来得突然。

    江攸宁了灯,另一只手缓缓搁置他额头。

    他昏沉睡着,额头滚烫。

    她躺他身侧。

    昏黄灯光,他五官格外好看。

    睫毛又卷又长,头发松散地垂来,大概这段时间忙着没去剪头发,都快到眉毛处。他眉毛又浓又密,眼睛紧紧闭着,只是眉心微蹙,似是不太舒服。

    他闭着眼时候要比睁眼时温情许多。

    因为那双眼睛,着实冰凉没有温度。

    江攸宁往前凑了,吻了吻他闭着眼睛。

    她记得,原来那双眼不是这样。

    沈岁和应当是温暖一个人。

    但现,他好像没了温度。

    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

    “你生气么?”江攸宁温声问他。

    没有回答。

    沈岁和睡着了。

    隔了几秒,他胳膊搭了江攸宁身上。

    发烫时候,他会主动靠近冷源。

    这是人求生本。

    他将江攸宁揽紧,灼热呼吸悉数吐露她侧颈。

    良久之后,他忽然低声喊:“江攸宁。”

    声音含糊不清,似呓语。

    “嗯?”江攸宁侧过脸,“怎么了?”

    沈岁和不回答。

    他什么都不说。

    大抵是做梦了。

    江攸宁看着他。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出现沈岁和梦里。

    只是这梦内容大抵并不愉快。

    他一直皱着眉。

    房间内安静了久后,沈岁和又喊了声:“江攸宁。”

    这次语速略快,带着几分急切。

    也比之前声音要高。

    江攸宁额头和他相抵,应该烧到了39度。

    不再拖着了。

    “沈岁和。”江攸宁低声喊他。

    他没有反应。

    江攸宁试着起身,但手怎么也抽不回来。

    他握得极紧。

    “沈岁和。”江攸宁大着声音喊他。

    他没应。

    手心里已汗津津。

    她伸手摩挲沈岁和虎口,凑到他耳边,和哄孩子似,“你松手,我去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沈岁和没说话,手却松了几分。

    她成功抽出了手。

    【吵架没?】

    【闹离婚没?】

    【他什么态度?】

    辛语微信一连串发过来。

    江攸宁站料理台前,热水壶里水才刚刚开始沸腾,发出咕嘟闷响。

    她戳着屏幕回:没有。

    ——他什么都没说。

    辛语:呵。沈岁和开始做人了?

    ——不过你没和他吵吗?

    江攸宁:他病了。

    辛语:报应!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并向你发送了可爱信号”

    江攸宁没再回微信。

    热水壶里沸腾。

    她倒了一杯晾着,然后去医药箱里找退烧药。

    沈岁和不常生病。

    家里也从来不备这些东西。

    他们刚结婚时候,江攸宁有一次半夜咳嗽,起来找药,翻遍了家都没找到。

    最后惊动了沈岁和。

    他开车去药店买了一堆药回来。

    从此家里便备上了医药箱,常用药是从来不缺。

    退烧药她放最边,她把有药都拿出来,把退烧药拿出来,再把有药放回去。

    但放时候,有药盒直接开了,里边药掉了出来。

    少了三颗。

    江攸宁皱着眉。

    她看了眼药盒——头孢克肟片。

    家里之前药都吃完了。

    这一箱是她一周前购置。

    以应当是全新才对。

    她坐地上,干脆又翻了几个药盒。

    感冒药也少了八颗。

    其他药没少。

    这个家只有两个人。

    江攸宁没喝,那就只剩沈岁和。

    他早知道己生了病。

    就江攸宁没注意到时候。

    江攸宁坐那儿,思绪开始溃散。

    以他昨天不喝酒,是因为吃了头孢?

    江攸宁原地发了久呆。

    直到人从后边紧紧抱住。

    灼热温度紧紧贴着她,他巴她肩膀处蹭了,说话都带着几分埋怨,“你走太久了。”

    “沈岁和。”江攸宁和他离得近,甚至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震鸣。

    “嗯?”沈岁和侧过脸,她侧脸吻了一,她没问之前就说:“我今天感冒了。”

    他说话带上了重鼻音。

    “嗯。”江攸宁应了声,“我给你晾了水,一会儿喝药。”

    “江攸宁。”沈岁和喊她名字,竟然带着几分缱绻。

    “昂?”

    “你别气了。”沈岁和说:“我不知道怎么哄你。”

    房间里氛围寂静可怕。

    江攸宁平静地问:“昨天你吃头孢了?”

    “嗯。”沈岁和说:“早晚一片,我都吃了。”

    “那你今天怎么会生病?”江攸宁问。

    “估计打完篮球风吹着了。”沈岁和声音越来越低,又喊她名字,“江攸宁,你没看见我投三分球。”

    江攸宁鼻子微动。

    她往沈岁和跟前凑了凑,沈岁和直接吻了她唇上。

    轻轻,慢慢,温柔。

    他像一只受伤动物,缓缓舔/舐江攸宁唇。

    辗转过几个来回,江攸宁攀着他肩膀,“你喝酒了?”

    “嗯。”沈岁和含糊不清地说:“就喝了一点儿。”

    “你疯了。”江攸宁推开他,“你昨天都不喝,今天喝?”

    她真少生气。

    甚至,她从来没跟沈岁和发过脾气。

    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她态度向来平淡。

    将就便将就,实不高兴了便不说话。

    前几天因为搬家事儿吵了两句,她忐忑了一天。

    上班都没心思。

    但现,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垂地上手指颤抖蜷缩。

    头孢和酒一起,命是不想要了么?

    沈岁和真疯了。

    “我就喝了半杯。”沈岁和说。

    “半杯也是酒。”江攸宁说:“不是水,喝了你会死。”

    “哪有那么严重?”沈岁和嗤笑了声,“你别大惊小怪,我这不是活着?”

    “死了就迟了!”江攸宁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

    但吼出来同时,眼泪也跟着掉来。

    “你不知道己身体吗?连头孢和酒不一起吃道理都不知道吗?你是想死吗?!”江攸宁气得一拳打他心口,“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怎么那么私啊。”

    她从没想过沈岁和会做这危险事情。

    她认识沈岁和,向来惜命。

    开车上高速,稳定120迈。

    从来不酒驾。

    偶尔抽烟。

    “沈岁和,你是疯了吗?!”江攸宁气得大吼,声音都是颤,说完之后立马起身去厨房找手机,却没站起来就沈岁和抱住,他径直吻向她唇。

    “我没疯。”沈岁和平静地说:“那半杯酒,不得不喝。”

    “就算是死。”

    “我也得喝。”

    这一夜,沈岁和疯狂到了极致。

    客厅地毯上。

    白色沙发上。

    冰凉茶几上。

    他撕掉了江攸宁衣服。

    吻干了江攸宁眼泪。

    两个人身体契合那一瞬间,他附江攸宁耳边低声说:“我没让人欺负你。”

    凌晨古堡神秘又安静。

    昏黄灯光笼罩着这座漂亮古堡。

    裴旭天一个人坐房间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手机屏幕明晃晃亮着,页面停留和阮言聊天记录上。

    他给阮言打了数十个微信电话都没接。

    留了近五十条言都没回。

    阮言给他发消息午六点。

    ——今天你不信我。

    ——我没结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