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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极刑

    忘尘皱了皱眉头正欲开口,温儒明就抢先道:“此事自然由母后做主,那上百种刑罚哪怕是您想要让福儿挨个尝试一下,也是她自找的死路。”说着,还看了忘尘一眼,示意他别再出头。

    忘尘蹙着眉心一脸的欲言又止,似是不忍看残酷的刑罚被施加在福儿的身上。太后睨见了,直接来了一句:“想想云儿受的苦,若不是今日有忘尘你站在这里的话,她的性命恐怕就......”

    这句话一出,忘尘的眉头就是一紧,随即松了开来不再去看福儿,双手合十道:“太后娘娘说得有道理,善恶有报,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果,是贫僧想左了。不过,贫僧观福儿的魂魄已经收到那鬼胎的浸染,若是不想日后再生是非的话,还是将她安葬,再让贫僧超度一下吧。无论是为国为民,都不能再让厉鬼为非作歹了。”

    忘尘的这番表态,让太后有些发堵的心思也松快了不少。这忘尘的本事也太超乎常人了一些,好在他还有个弱点,一旦牵扯到乔珺云这颗心就不自觉的偏了。可是谁能清楚,忘尘是真的想到乔珺云的遭遇觉得心疼,还是伪装出这么个放不下的弱点呢。太后怕是不清楚了,因为她已经阴冷的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意,道:“忘尘大师果然是出家之人慈悲心肠,哪怕是这样也不忍心让福儿暴尸荒野呢。不过薄棺就免了,倒时候让皇上拜托其他的僧人帮忙超度即可,不必劳烦您。不过别的那些哀家也不懂,只知道那凌/迟之罪是最让人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去的......”

    后面的话可能因为是‘心慈面软’的太后不能说出口的,当即住了嘴,温儒明却在一旁下令道:“刘砚你听到了没有,此女谋害云宁郡主不仁不义且不说,更是擅自用了巫蛊之术。现将其押去集市口。处以凌/迟之罪,命皇都的百姓前去观看。务必要让他们打心里记住,这巫蛊之术是绝不得碰的。一旦碰了......哼,那就不是仅仅一人凌/迟之罪的惩处了。”

    刘砚谦卑的躬身道:“是。皇上圣明,奴才立即就带领侍卫将福儿押去处死。”说着,见没旁的吩咐了,就示意一旁的侍卫上前将福儿押了下去,跟着不经意的看了钱江一眼,告退离去。

    在这其中,忘尘果然再没有开口劝阻,只是神情萎靡乃至于有些不安,显然是心中平衡的那杆秤有些不平稳了。他见死命挣扎的福儿已经被押下去了,殿内又坐着不少的妃嫔。就略显恍惚的道:“既然别无他事,贫僧就先回去佛堂之中继续为我大温祈福了。还劳烦太后娘娘告知云宁郡主一声,郡主的身子只需静养即可,贫僧就不再过去了,希望郡主日后能平平安安的。”

    太后点头道:“哀家会为你转告的。想来毁了那个巫蛊娃娃也废了你的不少气力,赶紧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只管派人来告诉哀家或者是皇上,佛堂清净,别受了苦和委屈。”

    忘尘的笑容中夹杂了一丝感激,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就转身告辞了。等人一走。太后就若有所思的感慨道:“看来忘尘虽然还惦念着云儿,但是却不如以前那般割舍不下了。”

    “咳咳......”温儒明感到不适握拳咳嗽了两下,打断了太后的话不说,还让芳妃等人误认为这是在赶她们离开,纷纷起身道:“嫔妾宫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里叨扰了。”

    齐嫣儿一脸轻松似乎卸下了担子似地。舒气道:“现在知道云宁郡主没事,嫔妾的心里也就舒坦了。不好再叨扰太后娘娘,嫔妾先行告辞,回宫去陪伴荣兰公主了。”

    孙良敏的眼神则是有些闪烁,但却并未被各有心思的众人发现。哪怕是不想走,也只能道:“大皇子之前还提起要吃豆沙糕,嫔妾之前还泡着红豆呢。嫔妾告退,皇上与太后娘娘慢聊。”

    温儒明自然的让钱江为自己顺了顺背,微微颌首道:“都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芳妃你还怀着身孕,平日里若是无事就安心养胎,那些不好处理的事情就拜托母后吧,孩子最重要。”

    这一句话无异于将芳妃置在风口浪尖之上,可芳妃却不露丝毫异色,感激的屈膝一礼道:“多谢皇上关心,之前太后娘娘就指点了嫔妾好多次。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要麻烦太后娘娘了。”

    “诶,跟哀家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肚子里怀得可是哀家的小皇孙呢。”太后笑眯眯地说着,任谁也看不出她对芳妃是否有不满之处。又侧身与温儒明道:“皇上,梓儿的身孕也有六个月了,您没事的时候也过去看看她。那孩子啊性子乖顺身子又不太好,哀家担心她动了胎气就不让她每天过来,她一个人在宫里......想来哪怕是天天有其他妃嫔陪着,也不如您去看一眼呢。”

    温儒明挺受用的笑道:“母后放心,朕正打算等会儿去看看黄容华呢。她与芳妃可是现在宫里的宝贝,还要劳烦母后抽出时间多多照看呢。”

    “瞧你这孩子说的,她们肚子里怀着的可都是哀家的乖孙孙,哀家怎么会不用心呢。”太后笑着说道,一旁的齐嫣儿就附和道:“是呢,且不说对梓儿妹妹怎么样,只是看太后娘娘对芳妃姐姐的嘘寒问暖,都让嫔妾觉得好生羡慕呢。不过这也是芳妃姐姐是真正贴心的人,太后娘娘才会如此偏爱呢。唉,只能说是嫔妾愚钝,不如芳妃姐姐那样聪慧了。”

    芳妃也看出了太后和齐嫣儿是要捧自己,哪怕是身后孙良敏的视线犹如针毡,仍是笑容满面道:“贵嫔姐姐真是客气了,您比嫔妾入宫得早又深明事理,真是当不得您的一声姐姐,您唤嫔妾一声妹妹就好了。”往日里与齐嫣儿的接触较少,姐姐妹妹的称呼也没有个定论。不过既然今日太后的态度大变,她自然要给足了对方的面子,尽量讨好齐嫣儿后面的太后了。

    齐嫣儿也跟着浅笑道:“入宫的年份是一回事。可姐姐是芳妃,嫔妾自然不敢逾矩。”目光觑见温儒明的脸色有些不悦,不缓不徐道:“咱们面上如此说,私下里再怎么亲近都可以了。”

    芳妃抿着嘴轻笑。被冷落在一旁的孙良敏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可嘴唇动了动之后,还是咽下了为出口的话语。冷眼看着太后捧着芳妃聊,齐嫣儿在一旁附和,等着一切结束,才走出养性殿。

    一出了殿门,孙良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好歹还是顾忌着这不是自己的地盘,没有立即发火。不过她还是放缓了脚步,等芳妃跟在自己身后走出一段路之后,才冷声道:“你倒是好本事。得了皇上的喜爱就罢了,怎得又让太后娘娘对你另眼相看?”瞄了一眼芳妃的肚子,倒是没表露出针对的恶意,只是忿忿道:“别以为有着太后和皇上给你撑腰,你就能在宫里面横着走了。”

    芳妃半低着头。微微屈膝道:“敏夫人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娘娘,嫔妾自然是知晓的。无论是何时何地,嫔妾都不会忘记尊卑之分的。嫔妾的腿有些乏力,就先告辞了,还请敏夫人恕罪。”

    说完,竟是就领着自己的贴身宫女上了辇,对着孙良敏含笑点了点头之后。就端着一副温和的样子离开了。气得孙良敏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想起近来自己的麻烦,就愈加觉得芳妃就是生来跟自己作对的。可有了之前陷害冷贵嫔不成的先例在,她也不敢再对芳妃肚子里的那块肉动手。可心里到底是憋了一股气,觉得自己的好运气一定是被这个张芳玲给夺走了......

    再说温儒明,等芳妃等人告退之后。他面上的笑容就渐渐的收了起来,看向太后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抹凝重,但却并不是针对太后突如其来夸赞芳妃的:“母后,那付竹墨被人送到了官府之后,衙门的衙役动用了不少的刑罚。却什么都没有从付竹墨的嘴里套出来。现在实在是受不住了,竟是说要见朕,与朕亲自当面说。您说,朕应不应该见她?”

    “她想见皇上?哼,美得她!”太后一时冲动鄙夷了一句,也反应了过来,忧虑道:“现在根本就不清楚她的底细,想她一个背弃家庭的女先生,怎么就那般恰好的在家里人找上门的时候就离开了呢。而且,竟然还逃脱到郊外,要不是被碧波的人抓住的话,恐怕到现在哀家也不知道云儿身边还藏着一个深谙武功的先生呢!哼,看她来历不明,说不定另有企图,皇上还是谨慎些的好。”碧波思来想去,让自己的护卫将人送到衙门之后,还是将自己坠马的事情,以及是自己的人抓到付竹墨一事告知了太后。因此,才会使得太后如此忌惮她。

    “唔,当初碧波的人被付竹墨一引开,她就因身边的护卫太少保护不周而坠马。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说不定也是提前算计好的。这个付竹墨,必须得查清楚才行。”三言两语之间,温儒明已经表明了态度,显然是要见付竹墨一面了。

    太后见了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再三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目送着温儒明离开了。等殿门被关上,太后就难掩担忧的对慧萍说道:“你说说,这无缘无故出了这么些事......唉,皇都恐怕是又要不安宁了,希望皇上应付此事能够绰绰有余。罢了,不说这个,云儿现在怎么样?确定那个巫蛊娃娃已经毁了吗?那种腌臜东西,可不能再留着祸害人了!”

    慧萍连忙将乔珺云的四个丫鬟用血顶替了乔珺云受苦一事说了,太后半晌才缓缓点头道:“看来这四个丫头还算是好的,也是云儿真心待她们。至于那个福儿......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慧萍一见太后又有发怒的征兆,立即转移话题道:“太后娘娘息怒,刚才云宁郡主醒了还让人给您递个消息,说是等身子好了之后,一定要亲自入宫来拜谢您呢。郡主身子安好,您应该高兴才是呢。还有福儿那个臭丫头已经被处以极刑了,您就别将她放在心上,凭白的生闷气了。”慧心也在一旁规劝道:“就是,您消消怒火。擎等着郡主身子康健以后,入宫亲近您吧。”

    太后隐隐勃发的怒气这才勉强压了下去,抚了抚鬓上的发簪笑道:“哪怕是真的要感激,也应该感激忘尘吧。这次可是多亏了他本事高强呢。”慧萍慧心又笑着恭维了起来......

    再说一路被粗鲁的押出了宫的福儿,她的嘴一路上都被人堵得严严实实的,哪怕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哭出来。等到了集市口的时候,已经有还不清楚情况的百姓们围了过来,亲眼目睹着那些穿着银衣的侍卫将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妇押到了刑台上,严严实实的捆在了等人高的木柱上。

    有的人就与身旁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嘿,你说这女的犯了什么罪啊?长得还挺俊的,不过身上和下面怎么都是血啊?押到了集市口,莫不是要斩首示众?啧啧啧,真是不怜香惜玉啊.....”

    “呸。这话你也敢胡乱说啊!你看那些侍卫一个比一个严肃的样子,就能知道这女人是个重刑犯。不过,你看她穿着的不是囚衣,也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罪,直接就要被砍头了。”

    有的年纪大些的婆子看出福儿的状态不对劲儿。嘟囔道:“真是作孽哦,看这个姑娘怎么像是刚刚小产了呢。瞧瞧都哭成泪人了,连一句呜咽都发不出来呢。”

    “诶,你们看到了没有?刚才这帮侍卫可是从皇宫的方向过来的,这个女的肯定也是刚刚被定罪。你们说,她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乱党?”有的年纪轻的小伙子难掩八卦的围着身边的人。

    “啧,你有点儿良心没有啊。人家姑娘家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琢磨着这些东西......”婆子有些责备的说了一句,但事实上,她跟在场所有围观的百姓都很好奇福儿的身份和罪过。要知道,集市口的这处刑台,已经空闲了好几个月,除了上次当众处斩了那些乱党之外。可是一直没有见过血了。

    别说这群百姓们没有同情心,一是他们没法感同身受,二是潜意识的认为皇上不会污蔑好人,更何况福儿还很有可能是故意挑起纷争,让他们老百姓受到牵连的乱党。所以看热闹的绝对占了大多数。不过,难免还是有人小声议论着,这个像是刚刚小产过的姑娘家,的确是太奇怪了一些。

    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看着那个眼神越来越阴暗的罪女,害怕的扯了扯哥哥的衣袖道:“哥,我害怕,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奇怪啊。我不想看到人头,我们回家吧!”

    一开始一拥而上的人群在看清了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后,没看过杀头的胆小家伙都已经走了,剩下的实在是好奇心作祟,又莫名胆大的人了。大部分都是男人,难免有抱着怜香惜玉心态的。但事实上,这其中曾看过杀头的人,都在看到鲜血如注的喷涌而出,一颗颗人头落地之后,自己找地呕吐去,甚至有的还几日食不下咽。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犯贱的想要再次站着看完全程。

    就在小姑娘的哥哥刚要拉着她回家避开这场血腥的时候,一个跟以往十分粗壮的刽子手不同,面上白净穿着十分整洁的青年男人走了上去,这一幕立即吊起了少年的好奇心停住了脚步。

    青年男人听侍卫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淡淡的点了点头,觑了一眼栓在竹子上尿了一地的福儿,目光没有丝毫的波动,冷漠的很。他将手中的布包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摊了开来......

    侍卫趁着青年男人做准备的时候,走到了台子前方,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静一静!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偏晚的时辰押到集市口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