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理由，只说自己走过手续，为的就是防着笙箫默从她请假的理由上找出来什么漏洞。

    笙箫默却不是她不说理由就能糊弄过去的，铁了心要追根问底，“那是要请假去干什么呢？”

    红阑抬起眼，少女娇养出来的清灵水嫩显得愈发天真无邪，“如果儒尊愿意与弟子同去的话，弟子可以告诉儒尊。”

    笙箫默越发好奇，浑然不觉自己像是站在笼子门口看着那块诱饵跃跃欲试的小鸟。“那当然。”

    笙箫默以随性闻名于世，这样的人天天懒懒散散，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兴致很容易来，也很容易消失，红阑正愁没法找他，没想到他自己却送上了门。

    她弯了弯唇，“那儒尊请跟弟子一起来吧。”

    猎手耐心地看着小鸟终于忍耐不住扑咬上诱饵，微微一笑，轻轻合拢了笼子。

    长留乃仙家之首，茅山紧挨人界，路途十分遥远，即使御剑飞行仍要耗费不少功夫。

    红阑的御剑驾轻就熟，疲惫的时候甚至可以跟笙箫默一样直接召来一片云彩坐着，笙箫默出门在外好歹维持个样子，只是时不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

    霓漫天说儒尊同行就告诉他自己是干什么去的，反正三尊中他最闲，跟着出来跑也无甚大碍，然而出来之后霓漫天只是御剑飞行，他一问，就说到了就知道了，弄得笙箫默反倒正经起来，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测。

    红阑任凭他随意揣测，只是估算着路程。花千骨的御剑是白子画给她开小灶才补上来的，根本不像她和笙箫默这么稳，云隐为了照顾她的面子一定会放慢速度，那么她也要稍微降低一些速度，赶在花千骨之前一点点到达茅山即可。

    这样想着，红阑忽然开口：“这一届的仙剑大会，儒尊可还要再开洞府，收个徒弟？”

    笙箫默把玩着指尖银箫，脑海中已经按照他们行进的方向模拟出了此行的目的地，眸色深沉了些许，却是吊儿郎当地开口：“火夕和舞青萝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我是懒得费心思再去收个徒弟给自己找麻烦，嗯，如果碰上感兴趣的可能会要吧。你呢，想拜哪位师尊啊？”

    红阑微微低头，让发丝和光晕遮住表情，“谨遵各位仙尊的意愿。”

    笙箫默笑起来，“听青萝说我明明是长留人气最高的，怎么你在我这儿这么拘谨？我又不考校你，随意说说自己的想法罢了。”

    红阑抬眼看他，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只是笙箫默没有看懂，只发现少女笔挺的身形骤然放松了些许，仿佛一直撑着她的一口气散了。

    “父亲他似乎是想让我拜入尊上门下。”

    笙箫默听出了言外之意，微微挑眉，却没有细问，而是循循善诱：“我听屈木说起过。”

    “嗯，”几经踌躇，霓漫天似乎犹豫了好久，才慢吞吞道：“可我，我，我觉得我不配做尊上的徒弟，我，我人缘也不怎么样，其他仙尊未尝愿意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