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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蛰伏

    室内徒然一静,周悟起身踱步向外走。

    “本王为齐,东征西战,不惧千夫所指斥己穷屠武夫,若是事事都要瞻前顾后,那岂不是活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你们可知场上战机瞬息万变,齐闵两国相邻,且一直是齐的强敌,若不趁它大病咬下一口致其元气大伤,怎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左右幕僚俱是听出了周悟话中的不甘和不满,垂着头讷目。

    “可叹可气!”

    周悟不由地一叹,又说道:“皇帝玩的这一出啊朝野俱闻,朝野上下人那么多只是单单靠武力就能震压的吗?总有杀不完的人。”

    说到这里,周悟低眸:“此举必为我大齐埋下无尽隐患。”

    左右幕僚面露哀色。

    “可若叫本王这时退出,本王到底心生不甘,既然康王要啃下敏家这块硬骨头,本王不妨成全他。”

    周悟敛下眸,难掩暗芒,解下私印:“你们二人既为本王的使者代本王去密见康王吧,什么时候搞乱闵国的根基什么时候回来,至于搜寻闵太子一事你们俩上点心,可别叫敏氏的那位家主找到了前头。”

    两位幕僚敬重地应是,接过私印后躬身退下。

    两人离开后。

    周悟看着寂静的帐室,那一面舆图夺目而进,他的眸光幽深而不见底,唇角浅浅的带出了丝冷意。

    周悟受召归国,他的兵马拔营拆寨。

    周悟双眸微眯,看着压近鲜赤的烧云天际,轻勾了唇,狠咬了牙,一甩马鞭,大军跟着呼啸而响了。

    任国公府里。

    经任青愿一事后,整个国公府变得肃条败落,不见往日的盛景。上京城里家家挂白幡,一些失去家人的人不免牵怒出了祸端的任国公府。

    柳氏醒来后又倒病下了,任国公闭门不出,任青英常常带着一身在外斗殴得来的伤回来。

    任从安知道他定是在外维护任青愿对那些出言不逊的□□打脚踢。拧干了手帕拭在他面上,她看着少年额间散乱的细发及面庞上的青红痕紫,再次感受到了任青英的外强中干,这个少年一片赤子之心,任从安叹气有余还有动容地胡思乱想道:至亲之人容不得旁人诋毁玷污。

    想到这,她不免又有些心不在焉:至亲之人生死未卜,她却无技可施,要屈于此地到何时?敏珩舟那有消息了吗?

    任从安胡乱地想着,阳邑没有带来任何消息。她们从进入齐国后一切闵国的消息似乎就被阻断了。

    “他们要逼死姐姐。”

    任从安眼皮一跳,离那日婚宴已过去四、五个月,任青愿被皇帝携裹进宫后便再没有了声息,没有人知道任青愿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任国公府与丞相府探而不明,外界对此的声音千层百出,直指皇帝和任青愿。

    任从安想到那天的那个红衣皇帝的疯样,情绪一下便沉下来了。

    撒上伤药轻柔地涂在任青英手臂上,“不会的…”她闷着嗓说话。

    任从安睁着略微丧气的眼看他,有些心不在焉。

    任青英这会郑重其事道:“安安,我要救姐姐!”

    救?“…”

    任从安重新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郎,惊讶的发现此时他虽满面伤痕,那双眸却赤染如红,像染血了一般,被仇恨携裹着,她此刻忽然得知:原来仇恨就是这样埋下的。

    就像她看齐国大军踏入闵国一样,就像他们凌/虐她的臣民一幕,原来仇恨就是这样来的。

    “你要怎么救?”她轻启朱唇。

    “肃王殿下马上归朝了,我要拜到肃王门下。”

    她的手一用力,眼眸微微抬起,周悟要回齐了?这算得上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此刻她不免有些起伏,情绪渐压了下来。

    “他怎么回来那么急?闵国那边可是有异状?”

    任从安渐压低声音,便连呼吸也控制下来,面上平静地似是随意地问起。

    听到她这样问起,他忍不住抬起眼眸看她,而她面上一派平静,就好似好奇一问,眼儿凝静,话儿轻柔舒适。

    任青英遂已说起自己的想法:“安安你会支持我吗?”

    清凉的药膏有一下没一下地涂在他脸上,他只要低头便能看见她层层睫影下的眼绪,轻暖的呼吸打在他肤上,他不由地感觉鼻头有点热。

    任从安手一停,抬头看着他,久久地看了一眼,“我的想法对你不重要吧。”

    “你既然问出来心里就有想法了,何苦来问我?”

    任从安将药膏搁到案上,踱步走向窗前撑着,外头景致雅丽、疏密有致,天空是浅灰蓝色,蒙蒙的好似带了一层淡淡的雾色。

    她的眸光望向外头天际,眼真切又凝重。

    任青英此刻忽然觉得这个从闵国接回来的妹妹身上带了一层雾纱,看不见的,也摸不着的。

    “肃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传闻里他杀人如麻、刻薄寡恩有豺狐之心,任青英这样的人你也愿意去效忠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