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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章缪师傅(之二)

    下午还是锄黄豆地,干完活,我将锄头交给一位外号叫孟先生的寿县室友,告诉他我晚上事,不回去吃饭了。

    孟先生好意地说:“好,我将你的饭盛好,给你留着。”

    我说:“不用了,你吃吧,要是你一人吃不完,就分点给赵婊子。”

    他十分高兴,也非常精明。他问“怎么?有人请你吃饭?”

    我点点头。

    他大为惊奇:“嗬,有本事啊?你才来两天,居然就有人请你饭?”

    我笑而不语。

    他善解人意,也没有再问,但他不时回头看我。

    我知道他是在观察我往什么方向走。

    我向砖窑的相反方向走去,待大家走远看不见我时,我方转回砖窑。

    我不是小心眼,我知道孟先生是个仗义的人。我是为防万一,怕被其他人看见。须知,我不知道缪师傅的政治面貌,不想给他添麻烦。

    假如缪师傅的政治背景有问题,他的好客就是腐蚀知识青年。当然他若根红苗正,便是关心知识青年。

    事情就是这样的无情和荒唐。

    阶级斗争的理论,运用在实践上,就是这样。

    我来到砖窑缪师傅家,天色已晚。

    他家点着一盏马灯,小桌上有好几个菜,一大盆红烧鱼和一大碗韭菜炒肉丝,使得满屋飘香。

    缪师傅两口子看见我,十分高兴。

    缪师傅连忙招呼我说:“来得正好,你嫂子刚将饭菜弄好,老弟你快坐。”

    我也不再推辞,坐在缪师傅旁边。

    她老婆拿来瓶酒,在我和缪师傅面前各放上一个酒杯,回到厨房。

    我连忙推辞说:“谢谢,大哥,你请便,我不会喝酒。”

    缪师傅说:“学,学着喝。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说完,他拿出一包香烟,递给我一根。

    我连连摇头:“不会,真不会。”

    缪师傅不容置疑地说:“学,学着抽。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抽烟道理?”

    我笨拙地接过香烟,他已经利索地划着火柴,为我点烟。说:“吸,你大口吸。”

    我猛吸一口,立刻呛得我直咳嗽。

    缪师傅大笑,说:“慢点慢点。”

    我企图将烟熄灭,缪师傅连忙制止“慢慢吸,别掐灭。”

    我苦笑,说:“缪大哥,我真不会吸烟啊。”

    缪师傅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很容易就会了。”

    我说:“我这是乌龟吃大麦,瞎糟蹋粮食啊。”

    缪师傅说:“糟蹋就糟蹋,干熰着,不许熄灭。”

    我无奈。

    我说:“叫孩子们和嫂子都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