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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爱而所得

    这晚收工很晚,沐清瓷漫步在林荫小道上,脑中一直都是剧本和曾经的回忆交替,心事重重,丝毫没有发现夜空中降起了丝丝细雨。

    “瓷瓷。”

    直到一声温柔的呼唤打破她的失神。

    她停步,抬头便见前方不远处长身而立的男人,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静静看着她。

    见到来人,沐清瓷迷离的眼眸顿时染上一丝笑容。

    她碎步跑了过去,声音有些喜悦:“你怎么来了?”

    顾言清将伞撑到她头顶,摸了一下她已经有些微润的发丝,连忙脱下外套给她罩上。

    “下雨了怎么也不打把伞?感冒了怎么办?你助理呢?”

    沐清瓷抿了抿唇:“我想一个人走走,她们去外面开车去了。”

    眼下确实早已入秋,有些寒凉,他也只着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没了外套的遮掩,尽显修长劲瘦的身材,窄腰宽肩,笔直而立的大长腿,令她眼神微微闪了闪:“我没那么冷的……”

    沐清瓷觉得自己已经长高了,一米七的她,在圈内也被人称为高岭之花了吧,然而时隔七年再次与他并肩而立,她还是堪堪及到他肩头,此刻被他用风衣拢着,颇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人这些年是吃什么长这么高的。

    顾言清温柔的抚平她肩部的折痕,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着她,哑着声说:“可我记得,你是最怕冷的。”

    沐清瓷还没有明白过来何意,便又听他问道:“后来……怎么没有再戴那条披肩?”

    她顿时有些震惊,明白他在问什么,盯着他看了许久,眼眶一红:“你怎么知道……”

    她以为他不会记得那些事情,正如他所说,那条披肩只是陪他母亲逛街,他随手拿过来的,时隔那么多年,就算她用心珍藏,带着它出席每一场重要的会场,可是他应该不会记得吧。

    顾言清笑了笑,一边将她压在风衣下的头发轻轻捋出来,一边徐徐说道:“很多年前,我看到你第一次披着它参加晚会的视频时,就认出来了。我记得母亲说过,那个颜色很少有女孩子能穿出那种天青凉水的气质感,也因此嫌弃过我的眼光,可我就是觉得你可以,所以当我把你的视频拿给她看时,她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顾言清微微低头,想了想当时母亲的神态,笑意更深:“她说,你要是送给沐清瓷,我无话可说,这姑娘……自带滤镜,哪怕是最丑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衣服也会变得很美。”

    沐清瓷眼眸眯了眯,一脸不相信:“我不信阿姨会这样说。”

    “我妈妈她,很喜欢你,你演的每一部作品,她都会来回看好几遍。”

    “真的?”

    “嗯!

    “为什么?难道……”她想,难道顾母知道自己是她儿子的同学,才这么捧场的?

    顾言清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大概是,母随子心。”

    母随子心。

    我妈妈她,很喜欢你。

    沐清瓷有一片刻大脑空白,他这是……

    “所以,后面为什么没有再戴了?”顾言清看着小姑娘发呆,不禁浅浅一笑,趁机问出了多年的疑问。

    其实这些年漫无目的的等待,也不是毫无期待的。

    在认出那条披肩后,看着它随她出现在各大视频网站上,他心中不是没有动容的,那是一个属于他和她的秘密,也许,她也想告诉自己,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意,其实从未忘记。

    雨过天青色,我在等风也等你。

    只是后来,不知道何时,它突然就不见了。

    他不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他甚至有些着急,他害怕自己还没有追随到她的脚步,两人就会彻彻底底没有任何干系,所以这几年,他一直沉浸于事业和研究中,他想尽快让自己达到可以和她并肩而立的高度。

    毕竟,她是那样的望尘莫及,而他,究其根本只是她二十多年岁月里,仅认识一年多的,一个曾同班的同学而已。

    沐清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措词,去解释披肩丢失的始末。

    “对不起,是我弄丢它了。”

    “15年在云南拍戏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河流里了,我怎么也捞不到它。”

    “我以为,把它带在身边是最好的陪伴,要是知道会弄丢它,我宁愿把它放在箱子底下,想念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也好。”

    她说的轻巧,可其中凶险,她只字未提。

    湍急的瀑布,冰冷刺骨的河水,已经拍了几次落水戏冻得发抖的她,在看到披肩掉落的那一刻,她丝毫没有犹豫跟着跳了下去,可是这次她忘了,因为拍完戏了工作人员已经上岸了,身上也没有任何安全保护措施,她一心只想拉住急水卷走的披肩,自己却差点也跟着披肩卷入前方的瀑布之下。

    可顾言清又是何人?他对她的所有新闻了如指掌,更何况是那年的重大新闻,差点成了事故,他只稍稍回忆了片刻,眼中便满是不可置信与心疼。

    “所以,为了一条披肩,你就跳下去?”

    那时关于她的新闻出来时,已是事故发生一个月之后的剧组杀青,同剧组的工作人员透露出来的,寥寥几张她落在河流中挣扎的照片,还有上岸后的疲惫寒颤,还有那失落的眼神……

    仅此他心中便牵挂不已,若不是知晓她已安然,他也无法淡定的。

    而今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只觉得更加心痛。

    他不敢想象,若是她因此而有什么闪失,他这一生该如何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