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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说罢,一长身子,飓的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邵真已像鹰攫雏般的挟着茫然懵懂的王一混,有如一道急如星火的闪光,在微现光明的天际里一划而过,就只那么一下子,山脚下已没有他的身影了……

良久,至少一阵冰凉的晨风已无数次的刮起“血手追魂”的短须,打了一个颤,“血手追魂”

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像只丧家狗,哭丧着脸喊道:“报仇?下辈子看有没有可能!”

语毕,又是叹了一声,那副样子,好可怜哦,看了真叫人掬下一把同情之泪!

“血手追魂”可真说是栽到家了,儿子被人打得动弹不得,十几名得意的门人一下子成了乾瘪瘪的臭皮囊,并且还赔上白花花的八千两银子,却连王御照那娘儿的骚味也没闻着,可真是抓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哪!

这且不说,该死的是邵真那缺德的一张嘴,把自己当着门人众目睽睽之前,损得自己几乎就要他妈的上吊自杀,自己的威信已是扫地矣!姓邵的呵!老夫虽打不过你,可也要天天烧香咒你早死……

“血手追魂”心中一定是如此诅咒咀着。

武安,位于两河之界,离洛阳少说也有几百里,但邵真只不过用了三天不到的脚程,便抵达了武安。

半年前他来过一次,虽不说对这地方很熟,但决不会有完全生疏的感觉。

大抵讲来,武安地形并不怎么峻险,也不重要,但由于它位居两河边界,可也算是个交通要道。

此地没有闻名的物产,但人口却不少,形形色色,三教九流,尤其荷刀肩剑的武林人物,入眼皆是,江湖术语,武林黑话,充耳不绝。

比起洛阳来,当然是逊色的了,但大致上讲,一般人对武安的熟悉并不下于洛阳。

邵真抵达武安之时,已是日薄崦嵫,时近临晚。

半年前,邵真来到这地方时心。情并不好,现在,更坏,尽管他的表面看不出来,但他无法否认心头的隐痛——他终于永远失去他想爱而又不敢爱的明敏秀,永远!

他恨,恨明敏秀的绝情,但,他不怪她。

他知道,他必定演出这幕悲剧的,只是迟早问题。

可是他认为那幕悲剧来得是太突然,太仓促了,突然得使他想否认不是事实,仓促得使他仿佛一下掉进了万丈深渊,永远沉沦!

明敏秀不该如此报复的——当着他的面找男人,他以为顶多明敏秀会愤怒——或者是伤心离去,他真的这样想!

到现在他还“愿意”这样想!

女人心难测,他相信了,也开始“恨”了。

本来,他预定好与明敏秀打上“金银帮”算完帐便同赴西疆,但现在他只能一个人,将来也一样。

他没有亲临“金银帮”寻仇,他有这“资格”么?

救出了王一混,邵真并没有把他送至洛阳城内,在城外便分手了。

“金家庄”绝不敢再找王氏姐弟的麻烦,除非他们想死,再且有了那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大数目的八千两银子,王氏姐弟的生活不致有何问题——如果他俩好好运用的话——做个小生意,买些日产,甚至寄存钱庄取息……

他之所以不愿回到客栈,而致对王御照“失信”,这不能怪他,他实在没那勇气再见到明敏秀!

现在,他必需做的便是前往西疆寻仇“九指血煞”——一来是奉其父之命,二来或可以稍减他心中梦碎的痛苦

武安客栈,本地最具规模的客栈。

以前邵真已宿过两次——来回各一次,连这次是第三次了,多多少少,邵真有点宾至如归的感觉。

一下马,邵真便向店小二要了桶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消除一天奔波的劳累。

用完晚膳,邵真发现自己的现银已不多了,本来客栈内也可以兑换的,如果数目不多的话,但邵真见掌柜的实在大忙了,而且时候尚早,寅时方过,乐得逛逛街,散散心,顺便到钱庄换银子。

主意既定,向伙计招呼了一声,邵真便离开客栈。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嘈杂,摩肩接里,真可谓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但只见各色各样的人物操着不同的口音,把这城镇点缀得很有生气,原本就不宽的街道,两旁被毗连不绝摆摊叫卖的小商人占去,更显得狭小,简直有寸步难行之感。

只见两旁有卖猎物的,有卖绸布的。

有卖书籍的,有摆家棋谱的,有卖刀剑的,有卖乐器的,有卖药的,卖艺的……等等,满目琳琅,不胜枚举,令人有眼花缭乱,目不暇给之感。

尤其是震天价响的铜锣声,以及粗细不同的讨价还价和叫卖的吃喝声,差点就没把人的耳膜给震破。

“好不幸运,一到来,便逢上此地赶集。”邵真夹在人缝里,有些卖力的走着,心头兴奋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