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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闲谈

    “喂,你叫什么名字?”轩天挣扎着想摆脱绳子的捆绑,暗忖道:她对我了如指掌,但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家,倘若我求求情,兴许她心肠一软,放了我也不大可能,但是死马当活马医。轩天微微抿住唇,压制住心中的羞耻感和愤懑之情,轻声细语地说:“这位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名字,我的手被绑得好痛,能帮我稍微松一点绑吗?”话刚说出口,就格外的后悔,咬着下唇,暗自骂自己:轩天啊,轩天,你真的是世界第一大傻瓜!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此不害臊地向她搭话呢,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万一我的小心思被她发现了,我又有什么颜面呢?

    这位奇女子,一挑眉,青紫色的薄唇异常诱人,嘴角宛如小月牙儿微微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温和地说:“薛云仪,薛族长女。轩族弃子的孩子,别想什么花招了,三日后等你父亲拿轩族心法来换你。”本来就是个妙龄女子,被父亲派过来处理轩族的琐事,身边的三个手下对她是又怕又敬,让她感觉十分无聊。薛云仪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眉飞色舞地聊起天来:“谅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提出三天后去你家用你交换轩族心法吧,虽然我感觉你父亲不大可能用心法换你,但是以防万一,假如他们愿意交换这时候他们应该在写轩家‘烈焰’心法,这三天你母亲和你表妹如果苦苦哀求你父亲,说不定你父亲就随了我的意。”随后她压低声音,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细语说道:“修炼心法太无趣,多三天出来散散心多好。”

    “哼,堂堂薛族,居然用绑架他人这种卑鄙手段。哦,我懂了,你们定是畏惧我爹的武功和轩族的‘烈焰’心法,才使用这下三滥的手段。”轩天不服气,怎么也不想吃个哑巴亏。

    薛云仪摊摊手,一脸无奈,冷漠地回应:“若论武功,你家的父母定是不如我这三个手下的。但是我是个小女子,打打杀杀不适合我。万一你父母伤了我的手下,我回去也不好和我爹交代啊。”她慢慢走进轩天,一根手指蕴藏着薛族“寒水“心法的劲道,点在轩天额头,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而轩天见到这沉鱼落雁般小妖精的面容,不由得脸颊泛红,呼吸急促。薛云仪调皮地在他耳边低语:“你逗姐姐我开心的话,给你个奖赏也成。”

    岂料轩天除了自己的母亲和表妹,与异性基本上是零接触,哪会公子哥那般轻浮的甜言蜜语,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眨眼即逝的机会,所幸背诵起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见薛云仪愉悦地微笑,也收回了那根定在自己额间的手指,又称赞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只见薛云仪脸色绯红,低下头,把弄衣服,忽而眼眸中闪耀着光芒,羞涩地瞥了轩天一眼,含羞地问:“我……真的这么漂亮吗?”轩天见她如此娇羞,一想自己除了被绑起来也没遭到鞭打,于是对她的厌恶瞬间消散了不少,点了点头,诚挚地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岂知这薛族长女,生得亭亭玉立,追求的男子数不胜数,只不过大多是江湖中人,奉承的话语要不鄙陋粗俗、要不老套无趣,就算有能说会道的公子哥,那些花言巧语背后的小心思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薛云仪对武学毫无兴趣,更青睐于琴棋书画,对于刚刚轩天富有书生气息的赞美格外欢欣、受用。

    薛云仪为了掩饰害羞,假意咳嗽几声,也不好意思与轩天对视,于是走到轩天背后,巧妙地解开了束缚轩天的绳索,她妩媚的声音酥软人心:“轩公子,我可是信守承诺的,帮你松了绑。只不过呢,你走出不了这间寺庙,原因不用我多说吧。”随即她的目光望向寺庙门口的三位壮汉,轩天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在轩天和薛云仪相处的短短两日,以薛云仪为主导的闲聊,上至天文下达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谈,而轩天更多是以倾听者的身份陪着她。只不过他们也有关于为人处世的争执,轩天坚持认为:“行侠仗义、快意恩仇才是在江湖驰骋的原则。”薛云仪却不以为意,用撒娇的嗲音说:“什么是侠义,又有什么是正义呢。就说你父亲为了你母亲与轩族一刀两断,对得起培养他的族人,对得起你所说的‘侠义’二字吗?而你母亲的秦家为了巧夺帝都的一座府邸,官商勾结,却苦了原本那座府邸的失意商户,这算什么正义呢?”轩天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愣在原处。

    而在这两天内,轩晓和秦洁分开行事,着急地寻找关于孩子的任何线索,只是毫无头绪。轩晓又不愿求助于轩族,思忖道:只怕第三日我和洁妹难以敌得过薛族势力,只希望能够从他们手中救下轩儿,我和洁妹支撑到轩儿和小秦逃离就心满意足了。于是和秦洁商议后,仰天长笑,写下一纸书信,交予秦觞后劝慰了她几句便静待第三日的来临。

    终于到了约定的第三天,淅淅沥沥的雨滴迷糊了视线,雨珠敲打在屋顶上,宛如奏响的哀曲。平房的院子里,渐渐出现了五个头戴斗笠的身影,看到这一幕的秦觞却百感交集,用颤抖的声音喊道:“轩天哥哥!”原来轩天来到这间平房,看到远处的父母和表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溜过去,却被薛云仪死死拉住手臂,一时间又羞又尴,羞的是当下被女子拉住却使不出力气挣脱,尬的是明知道这几日薛云仪待他不错而逃跑的行径又不应是大丈夫所为。“哎”的一声,他退回薛云仪身旁,眼光无意扫到秦觞,一时间不知道是抑制不住泪水地流出,还是寒冷的东风吹得雨珠从他脸颊留下。只见这时的秦觞,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角依旧残留着泪痕,苍白且毫无血色的脸庞,看得直叫人怜惜。

    薛云仪瞥了轩天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到秦觞身上,微微撅起小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随后故作亲昵地在轩天耳边说道:“你可真是罪孽深重呐。”然后她一扭头,把秀丽的长发甩到轩天的脸上,收起嬉笑的神情,袅袅婷婷地走向前去。

    “怎么说,动武还是换人呢?”薛云仪催生内力,从丹田处缓缓说出。打破平静的这一声,在院中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