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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对于尼摩船长发生一种极端厌恶的心情。虽然他从别人方面可能受过很大的痛苦,但他没有权利来作这样残酷的报复。虽然他没有使我做他的同谋,可是他让我做了他复仇的见证人!这已经太过分

十一点,电光又亮了。我到客厅里面,厅里没有人。我看一下厅里的各种器械。诺第留斯号以每小时二十五海里的快速度向北方驶去,有时在海面上,有时在三十英尺深水下。从地图上的记录来看,我看出我们在英吉利海峡口上走过,航行方向是以无比的快速度把我们带到北极海中去。

晚上,我们已经走过大西洋海面二百里。阴影遮来,黑暗侵到海上,直至月亮东升。

我回到房中。我睡不着,受恶梦的侵扰。残酷毁灭的可怕场面在我脑子里面陆续重演。

自这一天起,谁能说诺第留斯号在这北大西洋海水中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呢?老是那飞快的速度!老是在极北蒙雾中间!它要走近斯勃齐堡的尖角;走近纽藏伯尔的悬崖吗?它要驶过那些神秘的海。白海,喀拉海,鄂毕湾,李亚洛夫群岛,以及亚洲沿海没有人到过的边岸吗?这样度过的时间,我简直不可能估计。时间在船上的大钟上是停止了。好像黑夜和白天跟在两极地方那样,不按照它们经常的规律来进行。我感到自己被带迸埃德加·波的过度想象可以随意活动的那个奇异领域中了。每时每刻,我都像怪异的戈登.宾①那样,等着看见“那个蒙面人,他的身材比居住在任何陆地上的人都高大得多,斜身投入那保护北极周围的大瀑布中去!”

我估量——但我或者搞错了~一我估量诺第留斯号这次冒险的奔跑延长到十五天或二十天之久,如果没有结束这次海底旅行的大灾祸发生,我不知道要拉长到什么时候。尼摩船长,没法提了。他的副手,也一样。船上的人员一个也看不见。诺第留斯号不停地在水底行驶。当它浮上水而来调换空气的时候,嵌板总是机械地动作着:打开了又关闭。在地图上也不再记方位了。我根本不知道我门是在什

我又要说,加拿大人忍无可忍,忍到最后关头了,他也不出来,康塞尔想使他说句话也不可能,同时害怕他神经忽然错乱,在怕人的思乡病状下,他可能要寻短见。因此,康塞尔时时刻刻忠实小心地看守住他。人们了解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处境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一天早上——卿j一天我可说不上来——清早我迷糊地昏睡着,那是苦恼和病态的昏睡。当我醒来,我看见尼德·兰俯身向着我,我听到他低声对我说:我们逃!”

我站起来问:

“我们什么时候逃?”

“就在夜间。诺第留斯号像是任何管理和监督也没有了。船上好像完全陷于麻木昏沉的状态。先生,您能准备好吗?”

“能,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可以望见陆地的地方。我今天早上在浓雾中间,东”方二十海里,看见那些陆地。”

“那是些什么陆地呢?”

“那可不知道,不管是什么陆地,我们逃到那边去就是。”

。“对!尼德。对,我们今晚逃,就是大海吞没了我们也不管!”

“海很汹涌,风很猛烈,但在诺第留斯号的那只轻便小艇中只要划二十海里,那不能使我骇怕。我没有被船上人员发觉,暗中又弄到一些粮食和好几瓶饮水。”

“我一定跟您逃。”

‘此外"拿大人又说,“如果我被发觉,我一定反抗,我要人把我杀死。”

“我们死在一起,尼德朋友。”

我不顾一切,决心逃走。加拿大人出去了。我到了平台上面,我简直站不住,不可能受那一阵一阵波浪的袭击。天空阴暗,快有风暴,但是,既然有陆地在浓雾中,那就是逃走。现在我们一天、一时、一刻都不能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