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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拜佛

    潘爸爸迅速走上前拿过潘一朵手上的行李,脸上绽放着油菜花般的笑容。旁边的潘妈妈穿着潘一朵给她生日时寄回来的红色碎花毛绒大衣,用温热长着厚茧的手赶快握住潘一朵冷冷的小手,嘴里心疼地念叨:“你看你,都瘦一圈了!”

    潘一朵乐呵呵地笑着,一股“回家真好!”的热流一扫旅途的疲倦。看着潘妈妈发中掩盖不住的白发,她紧紧地握着潘妈妈的手,不争气鼻子有点酸酸的感觉,“妈,你白发又多了,下次给你买个染发剂吧”

    潘妈妈叹了口气:“上次和你谢阿姨去染过,两个月又白回来了,人老了难得讲究了。”说完他们跟着潘爸爸上了一辆开往凤凰镇的大巴车,驶向了回家的路。

    大巴车循着九曲回肠的山路开往了凤凰镇,这没有都市的繁华和喧嚣,车窗外几处人家炊烟升起,环山绵延,一道道熟悉的风景从眼前略过,深深地吸上一口,乡土的味道,正如古谚所写的:乡土的气息永远让你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2个小时候后到站下了车,夕阳西下染红了两山之间半边天,火红火红像一个微醉少女的脸。在这条潘一朵小时候来过穿梭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还需要走40几分钟就可以到家门口了,家中的弟弟爷爷外婆都是潘一朵想见的人儿。

    回家后,潘皮皮整日跟着潘一朵身后,11岁的潘皮皮大眼睛高鼻梁一看就是小帅哥的坯子。

    “姐,你给我织的围巾好长,都拖地了!”潘皮皮戴着她姐姐给的圣诞节礼物拖到了脚底,用无辜又无奈地眼神盯着潘一朵,语气中还有几分抱怨潘一朵不够贴心。

    潘一朵看着犹如被一条大床单缠着的弟弟,好心地取下他脖子的围巾,打笑道:“这是给你长大一点再戴的,不要急,懂么?”

    潘皮皮似懂非懂地点了下他的大头。

    摸着这条长1米,宽28cm的紫蓝色厚围巾,盘一朵突然想起织这条围巾的本意。正在烧火煮饭的她,看着锅灶忙碌的潘妈妈,小声地问了声:“妈,谢阿牛过年回来不?”

    潘妈妈把一盘切好的五花肉倒进了滚热的油锅里,伴着吱吱地肉香答道:“听你谢大叔说,今年去他女朋友家,不回来了。”

    潘一朵握在手中的材火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嘴里哦了一声,顿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家乡的年味越来越重了,家家户户开始了过年串门,噼噼啪啪的烟花爆竹响了起来。潘一朵几次借故跑到谢大叔家,看看到底谢阿牛回来没,都败兴而归。至到潘一朵家里过年,乡里乡外亲戚齐聚一堂时,她亲耳听见谢大叔大声训斥道:“谢阿牛这混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年都不回了!”

    旁坐的人打笑道:“明天给你抱个孙子,不就乐呵了!”觥筹交错之间,潘一朵越发孤独。

    年三十那天晚上,全家守在春节联欢晚会前,看着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节目,她突然想起徐一帆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想起谁。可现在她旁边坐着爸爸妈妈爷爷弟弟,分明不是一个人,却特别特别想知道谢阿牛此刻在干什么。他到了Nana家会干嘛,Nana父母对他满意吗,潘一朵甚至还想到谢阿牛到了Nana家怎么睡觉的问题。

    她告诉自己不要想,却越想想,好多关于谢阿牛的问题,像决堤的洪水,冲向了她的脑子。“妈,我好热,出去吹吹风!”潘一朵有点撑不住了,想找个地方自己凉快去。

    “小心着凉!”潘妈妈说完继续专注地陪全家看着春晚。

    门外黑色袭人,半空中生起一层薄雾,北风一个劲的吹,一股刺骨的寒冷,让潘一朵很舒服了。她想她在自残。

    夜黑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潘一朵颤抖着身子,望着一颗闪着微光的星星,双手合十拜佛:“菩萨,我心好疼……”

    大年初一,早上一大早起床,家里有个习俗就是去镇上寺庙上香祈福。外婆是最忠实的佛教信徒。从小到大,外婆在潘一朵眼里是不记日期的,但每月的初一十五她会准时吃斋念佛,为家人祈求平安。

    镇上赶集,好不热闹。人来人往,道路两旁整齐地列着大大小小的摊贩,他们大声吆喝卖着新鲜的蔬菜、猪肉、热包子、米粉、土鸡蛋、活蹦乱跳的鸡鸭……。沿着越发陡峭的山路往上走,潘一朵很惊奇地发现之前的泥土路铺了一层石板,平坦而干净,没了一遇下雨天的坑坑洼洼。

    潘爸爸告诉她家乡再搞新农村建设,日子会越来越好。

    搀扶着已过六旬但精神矍铄的外婆,潘一朵一边往上爬一边问外婆:“拜佛有啥好处?”

    “求平安!保佑你们在外健健康康,一切顺利!”外婆摸了摸手上戴的佛珠,笑眯眯地答道。

    对于老年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儿女子孙平平安安更好了。潘一朵再看看身旁的爸爸妈妈,觉得一家人一起平安相守真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