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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4

    「怎么会……」南向晚笑着,却迎视上了他的寒眸,心头一动:「你,你是说……」

    想到刚才的那番情景,以及玉如墨的种种举止和神情,不知怎的,一股不祥的预感同时涌上了两个人的心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厢一直在摇晃,婴姬的视线总是恍恍惚惚的,明明玉如墨是看不到的,但是他的眼睛却像是很有神采一般始终「凝视」着她的面庞。

    「你很少对我这样温柔。」她轻轻地低语,胸口还是闷疼。

    玉如墨淡淡地说:「如果我不在船上和你拉扯,也不至于让你堕水,是我之错,当然要弥补。」

    「哦?是吗?」她申吟了一声,翻个身,「也就是说,今天如果是其他人因你所累掉到江里去,你也会亲自下水去救?」

    他静默了片刻,回答:「是的。」

    「说谎可不是一个王者的坦诚之风。」她柔柔地笑道:「你在我面前总是坦坦荡荡的君子作派,但是我觉得你这句话不是真心话。」

    「那只是你的想法。」他递过来一杯热茶,「先喝点热水压压惊。没想到你不会水。」

    「圣朝那里不靠海,我也不会随便到江边去玩,当然不会水了。」

    他笑了笑:「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是圣朝人了?」

    「正如你所说,我也从未否认过,不是吗?」她望着他永远沈稳从容的俊颜,刚刚在水中,第一次见他神色大变,只可惜,那样的神情现在却无法在他脸上找到了。

    「倒是你,身为玉阳王,日理万机,什么时候学会凫水的?」

    他一笑:「谁不曾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十四岁前我常来这条江边,临江读书,很有意境。」

    她望着他,「现在回忆起来是不是很惆怅?」

    「为什么要惆怅?难道我要一辈子做个江边的读书郎吗?」

    「不是,我是说,」她咬着下唇,终于问出:「你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

    他脸上的笑容全都凝滞,僵冷如霜。

    「我不探听你的事情,也请你不要探听我的私事。」他的声音都冷下去。

    「既然你不想答这个问题,那么,我问件别的事情,应该不难回答吧?」

    他沉默着,没有轻易回答。

    但是她却自顾自地问下去:「你那个未婚妻,是怎样的人?」

    「为什么想起问她?」玉如墨警惕地问:「你又在转什么脑筋?」

    「我是那么坏的女人吗?从我来到玉阳到现在,你凭良心想,我有没有真的做过一件有害你玉阳国的事情?」

    她的问题再度让他沉默。仔细去想,知道她的确没有说错。那些男人惑于她的美貌反复纠缠,纠缠不成又制造流言毁她的清誉,这些都不是她的错。

    而她放下红莲花籽救了玉紫清一命,说起来也有恩于他玉族。

    不过,无缘无故她提到叶无色,一定是心里还藏着别的事情。他既不愿回答,又似乎不能不答。

    「别在那里为难啦,」她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我问及她只是想知道你们的感情好不好,你们的婚事是郎情妾意,还是父母之命?」

    「这些与姑娘有关吗?」他以为她是对叶无色与他的感情「心怀叵测」。

    婴姬却继续说道:「刚才你在船上听到那个粮官和太傅是亲戚的时候,脸色都沉下去了。我甚至怀疑你之所以严惩那个粮官是因为你对叶家不满,不知道是不是我猜错了呢?」

    他的神情再度一冷,整条路上都没有再与她说话。

    婴姬悄悄地凝视着他,听外面车马粼粼的声音,嘴角噙起一丝笑,久久不散。

    婴姬被玉如墨亲自送回房内,她轻声说:「你忙去吧,不用照顾我,我休息一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