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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世界上唯一的花

    初夏跟白露他们去江边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江堤上有篝火晚会,有人吃烧烤,有人喝啤酒,还有人举办露天演唱会。Rose拿了烤好的蔬菜串过来递给初夏,一本正经地强调:“吃吧,吃饱的人比较不容易难过。”

    她的笑容有点儿勉强,接过烤茄子咬了一小口,低声道:“这里,第一次还是秦林带我来的。我和他,还有我弟弟,抱着只小狗,在江堤上骑车而过,感觉好像一家人。”她其实不指望Rose能听懂,所以说得低沉,近乎于自言自语。

    没想到Rose却像是理解一般,点头道:“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她们很难爱上,可是一旦爱上就会死心塌地,尤其是第一次爱的人,即使说不出到底有哪里好,却始终叫人忘不掉。”

    她穿了件长风衣,初夏疑心她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又瘦了一些,所以格外的空空落落。她的背后是沉厚如黑丝绒般的夜空,江上月亮只是细细的一弧弯芽,朦胧的不甚清晰,然而星子却很多,挤挤挨挨,风很大很冷,吹得她的蜷曲的长发丝丝散乱,越发显得尖尖的巴掌脸上一双猫儿眼幽深不见底。

    还没有说话,白露跑过来急急地唤她们:“卫清远喝高了,Davied让我去领人。”

    初夏奇怪:“怎么叫你去啊,邵棋呢?”

    白露耸肩:“我哪儿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Davied多酷,我还没问到底什么事,他‘啪’的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到了酒吧才看出半分端倪,卫清远醉倒在吧台上,一个劲儿地骂骂咧咧:“邵棋是个混蛋。”

    呵!原来谁的爱情都不会一帆风顺,。都说所有让你流泪的人都不值得你为他流泪,可是又有谁能够完全不在爱情里受到伤害呢。

    初夏偷偷地看Davied,后者眼神高深莫测,身旁有个清秀的小男生正满是好奇地盯着她们三人。她有些尴尬,一想到这位酷哥不久以前曾被自己亲眼看见告白就浑身不自在。幸好当时他已经醉得几乎人事不知,否则她真担心自己会有被帅哥的眼神冻死的危险。

    白露倒是难得的好脾气,初夏疑心卫清远激起了她蓬勃的母爱。白露用大灰狼诱拐小白兔的温和语气哄劝醉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的卫清远:“对对对,邵棋是个王八蛋,欺负我们家清远,姐姐帮你揍他去!”

    “胡说!不准你说邵棋不好!”前一秒钟还控诉对方罪大恶极的受害者转眼就变成了护雏的老母鸡,跟个斗眼鸡似的梗着脖子目露凶光:“你给我道歉,邵棋没有一点儿不好。”

    眼见着白小姐头发冒烟要化身哥斯拉甩手不干了,初夏连忙做和事佬:“对对对,邵棋最好。”

    “你骗人,邵棋是个混蛋,他一点儿也不好!”

    喝醉酒的人最大,初夏唯有满头黑线地在旁边暗自垂泪:原来和事佬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赶紧把他弄回去吧。”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Rose指出了最中肯切实的当务之急,三个女人外加酒吧小弟齐心协力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卫清远送上了车。车子刚发动,他就开始“呜呜”的哭。初夏第一次看到男人哭,那样的一个大男人,蜷在座椅上,弱小的像个婴儿一样,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哭得仿佛要把心揪出来。经过刚才在酒吧那么一闹,她本来已经颇为无良地把这一出当成玩笑;可是现在见卫清远这样伤心地哭,她又蓦的难过起来,仿佛是感同身受一般。

    你看你看,我们都会在爱情里受伤;只愿跌的痛了就会成长。

    晚上回家的时候碰上秦林在楼梯口堵人,脚边满地的烟头,也不知道他究竟吸入了多少尼古丁。初夏安静地绕过他,自顾自地从包里掏钥匙开门。手被抓住了,秦林满眼血丝,怒气冲冲:“你上哪儿去了,大半夜的都不着家。”

    她想将手从他手指间抽出来,他不肯放。初夏觉得讽刺,终有一天,她居然也能狗血地矫情一回,一根一根地掰开男人的手指,用力决绝:“秦林,我的事情早已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