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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刘主任,有什么事吗?”秘书小姐问。

人事主任凑上去,陪着笑脸说:“又要麻烦李小姐帮忙了。”

几位高级人员,只要遇到什么走不通的困难,多半都来找这位小姐设法,只要能说动她,大律师面前就十拿九稳,这就是人事主任带白朗宁进这座门的原因。

“什么事,说吧。”语调非常神气,声音却动听得很。

人事主任又往上凑了凑,在秘书小姐耳边叽咕了一阵。

“哦,知道了,你先请回吧。”秘书小姐玉手一挥,好大的气派。

人事主任恭身退了出去。

秘书小姐笑眯眯坐下,说:“让我自我介绍,我叫李铃风,木子李,铃声的铃,风雨的风。”说得非常仔细!好像生怕白朗宁记不牢似的。

“人漂亮,名字也很别致。”

李铃风笑了笑,开始慢慢的翻看那堆表格,从里面抽出个薄薄的皮夹,翻开看了看,又朝白朗宁瞧瞧,说:“不像嘛。”

白朗宁伸头望了望,也不禁笑了。

原来李铃风手上拿着一张已经替自己准备好的探员证,那张照片是六七年前初来香港领枪照用的照片,想必是侯先生交来的。

李铃风又翻了一阵,轻叹了一声,说:“刘主任也未免太不像话了,对您白朗宁先生怎能跟一般人同样起薪?”说完,眼睛溜了白朗宁一下。

白朗宁又点上只香烟,不断对着李铃风的娇睑吐烟圈,从烟圈里看美人,最惬意不过。

李铃风一面轻轻挥动着一阵阵的轻烟,一面说:“白朝宁先生,您看两万块起薪怎麽样?”

本来能够比上萧朋在警署拿的数月,已经可以满足白朗宁了,因为在他的意念里,比萧朋拿的少总是件丢面子的事,李铃风提的二万港币,当然已无问题,可是由於刚刚那六千块近乎侮辱性的数字,已经惹起他的怒火,他打定主意,决心唬到底了。

“太少了,连基本开销都不够。”

李铃风微微皱眉说:“白朗宁先生,您每个月要多少钱开销才够?”

白朗宁耸耸肩,咧咧嘴,学着好莱坞电影里大富翁的派头,说:“说不定,也许五万,也许十万,甚至二十万。”

“这麽多?你怎麽用的?”那口吻好像太太在责备先生。

“谁记得那么多。”白朗宁忍笑回答。

李铃风站起来,发急地转了两圈,说:“白朗宁,三万块怎麽样,如果你愿意,我可能跟大律师说说情,大概还没问题,再多我也不好开口,只好等大律师回来再当面商量了。”

说说情?什么话!白朗宁狠狠地摇摇头。

李铃风叹了口气,说:“白朗宁,你知道刘主任拿多少钱,追随大律师几十年,不过拿一万八千块一个月,我呢?才不过一万五而已。白朗宁,三万块差不多了,省点用嘛。”

白朗宁看了看腕上的钻表,说:“李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跟大律师谈谈吧,他几点回来?”

李铃风说:“刚刚出去,可能马上就回来。白朗宁,你不要再考虑考虑吗?”

白朗宁摇摇头,随手将烟蒂朝屋角的烟灰缸甩去。

地上铺的都是欧洲进口的高级地毡,李铃风不禁吓了一跳,还好那烟头正分毫不差地落在烟灰缸中间。

“白朗宁先生,帮帮忙好不好,万一地毡烧个洞就麻烦了。”

“放心,有把握得很,绝对百发百中。”

正在李铃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铃风瞟了白朗宁一眼,匆匆迎了出去。

不一会,白朗宁已被请进大律师办公室里。

看上去五十出点,肥肥胖胖,一脸福相的冯大律师,打量了白朗宁半晌,说:“白朗宁,李秘书既然答应你三万块,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三万块的数字已不算少,在探员这行里,港九恐怕已经是最高的了。”

“大律师!拿这三万块钱去多请几个探员吧,我白朗宁不干。”白朗宁尽量心平气和的说。

冯大律师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好吧!我出你三万五。”

“不干!”白朗宁捻铁断钉的说。

“白朗宁,三万五已经是本事务所最高薪水了,青年人不能太不知足啦。”冯大律师大声说。

“那些人替你作事,我却要替你卖命,岂可相提并论。”

冯大律师的胖脸一沉,说:“白朗宁,我因敬重你的名声,才肯高薪聘用,你怎能如此贪得无餍,你以为本大律师请不到比你高明的麽?”

“港九不做第二人想。”

“好,四万。”

“冯大律师,久仰你做事精明果断,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起来,真教人失望得很。”

冯大律师被他气得脖子都红了,“拍”地一声,把对讲机开关按下去,大声说:“给我接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