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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国舅爷

    我妈生我下来的时候可没有告诉我将来要在晋江做一个冷文作者啊!!!!!!

    王美人走的时候,带着一副晕陶陶的,没有回过神来的表情,大约最近都不会想再来这皇后寝宫。

    而皇后却笑得很开心,待王美人走后,第一件事儿便是叫人拿镜子来照;她屏退了众人,只留绿袖一个心腹在旁,边照铜镜边夸自己人比花娇,还不忘硬逼绿袖点头称是。

    古籍上虽未说,但世人都知道,自古以来,但凡美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闷骚的毛病;可谢轻容并不是如此,她是个相当明骚的女子。

    幸而她生得美,别人都只当她玩笑调侃,一笑便过;若有不解之人,也因她身份高贵,只好忍耐;唯有亲近之人才知道,她是认真的!

    谢轻容最骄傲的,不是她那皇后身份,而是她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绿袖叹了口气,这镜子照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吧?可怜她在旁边一直拿着镜子,手都酸了。

    谢轻容照了镜子,满意无比,对绿袖道:“瞧本宫这枚小痣,偏生在耳垂之上,色如胭脂珠子,美若珊瑚……实在是恰到好处。”

    绿袖回答称是。

    得到了令自己高兴的回答,谢轻容终于不再照镜,又问绿袖:“方才我真的记错了?你没说过那话?”

    绿袖好不容易平复的怨气瞬间又自心底蹿起:“皇后娘娘,逢人只可说三分话,都像娘娘这样,奴婢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是,她是说过那些……不恭不敬的话,可是那也只是私下里说说,哪里有这样的主子,转眼就给捅到了别人面前?

    “没关系,反正是你的命嘛。”谢轻容纡尊降贵,亲自安慰绿袖。

    这安慰哽得绿袖差点一口啐在她那张完美的面颊上,可是无法,只得忍了怒气,道:“皇后娘娘,虽然是奴婢的命,但是到时候人家要说皇后娘娘目中无人,恃宠而骄……”

    谢轻容的素手往桌上一拍:“恃宠而骄?哪里来的宠?我昨夜赶皇上赶了三次……呿,有什么了不起?!”最后一句极为放肆。

    这话说得不是时候,虽然未有旁人,但正巧此刻有人亲自掀了帘子进来,正是那为了给中宫一个惊喜的真龙天子。

    把谢轻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皇帝,叹了一口气。

    谢轻容也跟着叹气。

    “皇上,奴婢曾奏请多次,请陛下入门务必通传一声……”

    这样皇上就能避免听到不想听的话,皇后亦能避免将不想说给皇上听的话说给皇上听——皆大欢喜嘛。

    绿袖一边跪在地上行礼一边如此想。

    谢轻容看看周围,看看皇帝,没有要她免礼的意思,便撇着嘴,起身一衽:“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皇帝坐了上座,谢轻容移到下手处,绿袖去端茶,诺大宫殿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呜呼哀哉——

    “皇上……”

    “皇后……”

    “文廷玉……”

    “谢轻容!!”

    突然被叫了名讳的真龙天子十分恼怒,这天家的威严可不能轻忽。

    文廷玉的年纪其实不过十九,一双桃花眼,温柔妩媚,面容生得极清俊;却又因他是天子身份,从容寡淡之中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但还是掩不住眉心里那一点阴兀之气。

    这美貌在他身上却没带来好运,昔年□□不知听信何人,说文廷玉的面相,最是寡淡情薄,心术不正;故而他还当初年幼之时,便被□□不喜。

    谢轻容仿佛被他厉声的呵斥吓了一跳,先是抿唇不语,然后道:“你气什么?我又不记得了……”

    说到这一层,文廷玉的脸色立刻温和起来,他朝谢轻容招招手,谢轻容过去,被他抱在坏内。

    一挨到这软玉温香,文廷玉的脾气便都没了,道:“以后别这样叫了,被人听见如何是好?”

    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也不大避忌;可现如今身份都不一样了,宫中人多口杂,该要注意才是。

    谢轻容听完他的话,立刻撇嘴,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

    文廷玉看着,忽觉不忍心,便道:“要叫也可以,只是有人的时候就不可以,千万莫叫别人听见。”

    谢轻容点点头,乖顺依偎在他怀中。

    文廷玉摸了摸她的发端,这样的姿势,却见不到谢轻容的面上在笑。

    她笑得无比狡黠,如今看来,不像是只大猫,却像狐狸。

    皇帝来得恰到好处,午膳正好一起用。

    人家帝王家,何等金尊玉贵?天下人都要羡慕,但现实残酷,文廷玉与谢轻容,二人面对着桌上清粥小菜,皆哀怨无比。

    “皇上,您也知道,臣妾自两年前大病一场,诸事都不大记得了……只是再三思索,终究想问一句,你我二人,何以顿顿清粥,日日白菜?”

    话说回来,虽是白菜,却有御厨妙手,日日做出不同菜色来:毕竟天家规矩,有什么菜肴帝后若是一餐尝过三次,就断不会再这桌上出现。

    醋溜白菜咸酸,红烧白菜味厚,清水白菜甘甜,炒白菜脆爽,取的还都是些红翡绿翠的花哨名儿……但是无论如何,白菜还是白菜。

    谢轻容会问出这话,皆因两年多前她曾大病过一场,差点年纪轻轻就驾鹤西去;但她命却不薄,总算是挨过了难关,又逐渐调养,如今身体已与常人无异。

    但这病也着实可怕,竟令她把从前的许多事都忘了。

    例如她如何得病,如何医治,全然不记得。

    一提到这伙食问题,文廷玉的脸色就发青,面上却带笑:“皇后这问题问得好,不过该去问国舅爷才是……”

    谢轻容的二哥,名为谢轻禾,生得一派风流,年岁尚轻,行军打仗却是一把好手,几年前几次三番逼退边境大皓敌军来犯,少年成名,天下皆知;如今天下太平,文廷玉赐他太府寺卿一职,管的是山泽盐矿之税,简而概之,便是管着皇上的私人荷包。

    谢轻禾的为人,正直无比,堪当此任;他时常上书,说的都是当年争夺天下,□□辛劳,百姓受苦,如今方历两朝,时日未长,百姓欲休养生息,皇上身为天子,亦当以身作则,崇尚节俭,方可上行下效。

    谢轻容听了,眉开眼笑道:“绿袖记得,派个人去瞧瞧国舅爷何时有空,请他入宫来小聚。”

    文廷玉很想阻止,但想想,那是皇后娘家之事,未闹得这皇城凄风苦雨之前,他大可不管。

    且顾眼下,且顾眼下……

    挑了一根看上去成色最好的白菜秧,丢进谢轻容的碗中,文廷玉柔声道:“吃吧。”

    一句话说得谢轻容满眼含泪,就是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气的。

    皇后一职,其实闲得很。

    太后自去了乐山礼佛,居于蜀都别宫未归,后宫事务,一概应由皇后负责,可谢轻容却很清闲——她并不大管这宫中的女眷。

    比如现在,她就站在廊下,逗弄鹦鹉。

    这紫毛禽兽生得好牙口,咬起东西来全不费力,谢轻容用一根树枝拨弄它一下,它反口一咬,树枝便折断了。

    “混账……”谢轻容又一次感慨。

    “混账……”

    连叹气声儿都像,这鹦鹉学她说话,十分聪敏。

    谢轻容把半截树枝往地上一扔,正觉得无趣,忽然听到绿袖来报:“皇后娘娘,国舅爷来了。”

    谢轻容笑得极开心:“快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