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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枫流
D区贫民区13号街区，也是最接近外围最小最贫穷的街区。
早晨4点半，一个右眼绑着绷带的黑发青年正伫立在社区工作处门前等待着，加上他这里一共有九个人，只是他却排在第一个。
黑色的衣裤被打了几个灰色以及不同色调黑色的补丁，脚上穿着一双破烂的硬质凉鞋，头发乱糟糟的搭在眉前，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垃圾堆里的酸臭味，即使是在这里，这样的味道依旧让人不想接近，看他和排在第二位那位中年男人之间相隔一米还多的距离就知道了。
仅剩的左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地面，面无表情的呆滞面庞虽然白皙却满是污垢，那样的神情，简直和那些每天只知道领饭睡觉等被抢，然后混吃等死行尸走肉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他还知道来工作，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工作。
6。93【S币】，那就是他身上的数字，花木的所有资产。
“我说，那个小子怎么还在这儿？没完没了啊，他还真以为自己有天能靠社区兼职攒够钱啊，从那次之后已经两个多月了吧。”
队里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碰了碰和自己并排排队的同伴，扬了扬下巴指向前方的花木。
“谁知道，你看他的样子没？估计那次之后脑子都被打的不正常了，没发现他和那些蛆虫们的样子已经没多少区别了，我去，这身上的味道。”
一阵轻风吹过，那青年的同伴捏住了鼻子。
“真恶心，也是，有人说他晚上都不睡觉的，有时甚至会四处游荡，而且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肯定已经疯了。”
“绝对疯了，我上次就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大晚上站在巷子里自言自语，手还比划着什么，吓了我一跳了。”
排在后面的一个中年大胡子男子也加入了讨论。
“真的啊？这种人也真是，生生被打疯了，不过真是不理解，他干嘛还来工作，每天都第一个来领打扫工作，然后干两周赚7【S币】再被三人帮收走一半，两个月了都，那小子简直是每到时候就直接去找威士忌付钱啊！那乖巧的样子，难道被打了一顿爱上威士忌了吗？”
“谁知道，不过那小子也怪可怜的，听说他右眼因为治疗不及时，其实已经瞎了。”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只是治疗后要求戴着绷带了。”
“哪啊，我一个哥们当时看到了，他把用过的绷带咬断，然后把干净的再绑上，但那只右眼已经废了，眼皮上都是疤痕，里面那只眼睛都是血，吓死人了！”
前面排队的矮个子也加了一句。
“那也不一定瞎了吧”
“肯定瞎了！”
“算了，关咱们什么事，真不知道他每天不再公共休息处睡觉都在哪睡的，还到处游荡？协管者不管吗？”
“管个屁，三人帮和协管者也有合约，有这么个每次乖乖交钱的有啥好管的，再说都疯了，听说他住在一个垃圾桶附近。”
“对对，就是垃圾桶，我见过，在17和18号房子之间的，臭死了！”
“真是个恶心的家伙，还有他走路的样子也怪怪的，边走边念叨着什么！”
“嘘！别被他听到了”
“听到又怎样，一个疯子而已。”
几人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可排在第一个的花木却好似聋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站着，就像一个木偶。
很快，开门了。
花木第一个走上前去，那个味道和面庞工作人员早就熟悉了，厌恶的把一个手牌以及收尸球交给花木，便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到侧面拿起打扫工具，嘴巴呢喃着消失在排队人的视野里。
这是第十二周，可资产却还达到十二周前被抢后的数字，这样工作下去，不知道有天是否可以离开。
离开？
心里根本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只是平淡的，像是地上偶尔见到的一滩污水，静静的呆在角落，可对于他来说，这摊污水已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它震动。
等死而已，不，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期待着更快的终结。
每次收取一具尸体的时候都会不由的想象，如果自己躺在那里的话会是怎样的模样，当收尸球把自己的尸体收走后又会以怎样的形态出现。
会不会每天都睡在垃圾桶旁边，最后就真的变成一袋垃圾了？
食物全部都没了味道，吃饭不过是为了满足行动力的生理需求。
为什么工作？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大概，也许，只是想保留最后一点，自己和那些蛆虫行尸们不同的地方吧。
这样工作下去的话，是不是十几二十年后就能离开，可离开的意义是什么？
他们真的会放自己离开吗？
会不会有一天真的累了，就变成和那些混吃等死的人一样的东西了呢？
不会吧，会吧……
一天的工作很快结束了，今天没有遇到尸体，把打扫工具送回，然后领上这两天的1【S币】，逐步离开，刚好能赶上午饭的时间，吃过饭后便是一整个下午的无所事事。
随处游荡，虽然不能离开这个街区但是也还好，他喜欢在饭后伫立在自己来的地方，看着死河那波澜不惊的黑色水流，偶尔会有一个兽车来到这边放下一两个人，又或者一个都没放下，他们没有一个会停下和花木交谈，那身恶臭还有那呆滞的神情都足够成为陌生人远离他的理由。
今天饭后，他又来到了这条下路，很巧的是，一辆兽车刚好停在那里。
蓝衣协管者回头看了这边一眼，见到是花木便不再管，继续回头念起自己的台词：“D区，贫民区，资产低于50者请在这里下车，若执意进去下一区域，后果自负。”
很少有人会下来的，尽管花木每次都能看到至少三个资产值低于50的人，多的时候甚至能有十一二个，但愿意下来的人还是很少，五分之一的概率吧。
顺着协管者的视线望去，那些人都所在灯光旁的阴影里，只能大概看出一个轮廓，50以下的话这次有九个人，其实除了当时花木来的那辆原本的囚车，每辆上面坐十五个人左右，至少一半以上都会是低于50的。
早晨4点半，一个右眼绑着绷带的黑发青年正伫立在社区工作处门前等待着，加上他这里一共有九个人，只是他却排在第一个。
黑色的衣裤被打了几个灰色以及不同色调黑色的补丁，脚上穿着一双破烂的硬质凉鞋，头发乱糟糟的搭在眉前，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垃圾堆里的酸臭味，即使是在这里，这样的味道依旧让人不想接近，看他和排在第二位那位中年男人之间相隔一米还多的距离就知道了。
仅剩的左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地面，面无表情的呆滞面庞虽然白皙却满是污垢，那样的神情，简直和那些每天只知道领饭睡觉等被抢，然后混吃等死行尸走肉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他还知道来工作，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工作。
6。93【S币】，那就是他身上的数字，花木的所有资产。
“我说，那个小子怎么还在这儿？没完没了啊，他还真以为自己有天能靠社区兼职攒够钱啊，从那次之后已经两个多月了吧。”
队里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碰了碰和自己并排排队的同伴，扬了扬下巴指向前方的花木。
“谁知道，你看他的样子没？估计那次之后脑子都被打的不正常了，没发现他和那些蛆虫们的样子已经没多少区别了，我去，这身上的味道。”
一阵轻风吹过，那青年的同伴捏住了鼻子。
“真恶心，也是，有人说他晚上都不睡觉的，有时甚至会四处游荡，而且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肯定已经疯了。”
“绝对疯了，我上次就看到他自己一个人大晚上站在巷子里自言自语，手还比划着什么，吓了我一跳了。”
排在后面的一个中年大胡子男子也加入了讨论。
“真的啊？这种人也真是，生生被打疯了，不过真是不理解，他干嘛还来工作，每天都第一个来领打扫工作，然后干两周赚7【S币】再被三人帮收走一半，两个月了都，那小子简直是每到时候就直接去找威士忌付钱啊！那乖巧的样子，难道被打了一顿爱上威士忌了吗？”
“谁知道，不过那小子也怪可怜的，听说他右眼因为治疗不及时，其实已经瞎了。”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只是治疗后要求戴着绷带了。”
“哪啊，我一个哥们当时看到了，他把用过的绷带咬断，然后把干净的再绑上，但那只右眼已经废了，眼皮上都是疤痕，里面那只眼睛都是血，吓死人了！”
前面排队的矮个子也加了一句。
“那也不一定瞎了吧”
“肯定瞎了！”
“算了，关咱们什么事，真不知道他每天不再公共休息处睡觉都在哪睡的，还到处游荡？协管者不管吗？”
“管个屁，三人帮和协管者也有合约，有这么个每次乖乖交钱的有啥好管的，再说都疯了，听说他住在一个垃圾桶附近。”
“对对，就是垃圾桶，我见过，在17和18号房子之间的，臭死了！”
“真是个恶心的家伙，还有他走路的样子也怪怪的，边走边念叨着什么！”
“嘘！别被他听到了”
“听到又怎样，一个疯子而已。”
几人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可排在第一个的花木却好似聋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站着，就像一个木偶。
很快，开门了。
花木第一个走上前去，那个味道和面庞工作人员早就熟悉了，厌恶的把一个手牌以及收尸球交给花木，便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到侧面拿起打扫工具，嘴巴呢喃着消失在排队人的视野里。
这是第十二周，可资产却还达到十二周前被抢后的数字，这样工作下去，不知道有天是否可以离开。
离开？
心里根本没有一丝波澜，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只是平淡的，像是地上偶尔见到的一滩污水，静静的呆在角落，可对于他来说，这摊污水已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它震动。
等死而已，不，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期待着更快的终结。
每次收取一具尸体的时候都会不由的想象，如果自己躺在那里的话会是怎样的模样，当收尸球把自己的尸体收走后又会以怎样的形态出现。
会不会每天都睡在垃圾桶旁边，最后就真的变成一袋垃圾了？
食物全部都没了味道，吃饭不过是为了满足行动力的生理需求。
为什么工作？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大概，也许，只是想保留最后一点，自己和那些蛆虫行尸们不同的地方吧。
这样工作下去的话，是不是十几二十年后就能离开，可离开的意义是什么？
他们真的会放自己离开吗？
会不会有一天真的累了，就变成和那些混吃等死的人一样的东西了呢？
不会吧，会吧……
一天的工作很快结束了，今天没有遇到尸体，把打扫工具送回，然后领上这两天的1【S币】，逐步离开，刚好能赶上午饭的时间，吃过饭后便是一整个下午的无所事事。
随处游荡，虽然不能离开这个街区但是也还好，他喜欢在饭后伫立在自己来的地方，看着死河那波澜不惊的黑色水流，偶尔会有一个兽车来到这边放下一两个人，又或者一个都没放下，他们没有一个会停下和花木交谈，那身恶臭还有那呆滞的神情都足够成为陌生人远离他的理由。
今天饭后，他又来到了这条下路，很巧的是，一辆兽车刚好停在那里。
蓝衣协管者回头看了这边一眼，见到是花木便不再管，继续回头念起自己的台词：“D区，贫民区，资产低于50者请在这里下车，若执意进去下一区域，后果自负。”
很少有人会下来的，尽管花木每次都能看到至少三个资产值低于50的人，多的时候甚至能有十一二个，但愿意下来的人还是很少，五分之一的概率吧。
顺着协管者的视线望去，那些人都所在灯光旁的阴影里，只能大概看出一个轮廓，50以下的话这次有九个人，其实除了当时花木来的那辆原本的囚车，每辆上面坐十五个人左右，至少一半以上都会是低于50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