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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九章19蛙冢(二)

    5.平淡才是福

    我回到杂志社后,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社长对此很不满意,可我不在乎了。在离开岭南村之前,我和小林都答应老祖,绝对不告诉任何人有关寿田的事。

    当年冬季,我突然听说老祖去世了,是小林打来电话告诉我的。

    赶回岭南村时,老祖已下葬。他寿终正寝,刚好一百三十九岁。

    老祖把那块寿田留给了小林,小林再也没有打过寿田的主意,一心一意守在老祖的老房子里,守着这个秘密,平平淡淡度日。我最后一次离开岭南村时,他很感叹地对我说:“还是老祖说得对,即使活得再久,生老病死也躲不掉。”

    是啊,有生有死,才是生命真止的意义。只是你我都是凡人,有几个能逃得了贪字?

    胡老幺的“呱呱”馆

    这个小镇叫胜天镇。不知道当初给小镇取名时,是不是有“人定胜天”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长年居住在小镇里的那些人们,绝没有与天地争胜的那股子劲头儿。

    那些居住在小镇上的人,日子过得闲适慵懒,颇有点慢生活的味道。

    他们很好吃,也什么都敢吃,而镇尾胡老幺家的“呱呱”馆,则是他们最爱光顾的地方。

    “呱呱”馆顾名思义,卖的主菜其实就是一种“呱呱”叫的动物——青蛙。吃青蛙这种事儿,放到稍微大点的地方,是被很多人鄙视,甚至会被工商抓的,但在这个小镇上,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据当时的现场目击者林子说,胡老幺的尸体很吓人,他死前像是被虐待过一般,身上不但有许多青绿的伤痕,有的地方还像被开水烫过似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他还说,像胡老幺这样的死法,照理应该很痛苦,可警察询问邻居们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什么动静。

    未了,林子搔着脑袋嘟哝了一句话,那门缝里流出来的鲜血,根本就不是胡老幺的,是蛙血。胡老幺的尸体旁边,有一个打倒的木盆,盆里全是剥了皮的青蛙。

    林子给街坊们说这一切的时候,手舞足蹈,异常兴奋。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是紧接着胡老幺出事的第二个人。

    他出事的地方很怪,是镇子外面公路边的一块水田。

    那天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沿着公路晨跑的中年人,突然听到路边的水田里,传来一阵阵“呱呱”的叫声,叫声密集而响亮,像是有许多青蛙同时开口一般。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瞟了一眼,发现就在水田旁边,似乎蹲着一个人。

    这情形让那中年人心里有些发毛,他赶紧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离开。可他紧跑了两步之后,脚下的步子却又鬼使神差地慢了下来,随后,他缓缓地回过头去……

    他看见,那个蹲在水田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那人像喝醉了酒似的,站不大稳,只见他摇摇晃晃了几下后,身子猛地一抖,然后就直挺挺地一头栽向水田。

    警察赶到时,天已经大亮了。那个一头栽进水田中的人,正是林子,他成了胜天镇上第一个淹死在水田中的人。

    林子虽然是淹死的,但在他淹死之前,应该受到过极大的痛苦。因为在他的身体上,布满了无数的伤痕,而那些伤痕,并不单一的,有的像是烫伤、有的像是抓伤、有的像是撞伤、也有的像是刀伤……而最为夸张的,在他手臂上,竟然还有几个贯穿伤。

    警方对胡老幺和林子的死讳莫如深,而镇子里,一些恐怖的传言则悄悄流传开来。有的说镇子里藏着个变态杀手:有的说镇子里闹鬼,胡老幺和林子都是被鬼杀死的……

    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真正相信的人并没有几个,但镇上人的生活,却在无形中被影响了。人们在相处时,仿佛多了几分莫名的戒心,原来那种很随意很闲适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消逝。

    幸好时间这剂良药,可以治愈一切伤口。胡老幺和林子出事以后,镇上便平静了下来,大半年之后,镇上的人就渐渐把他们淡忘了。

    直到有一天,镇上来了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