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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坦白

    林慕卿不打算再在巴塞罗那逗留了,这里充斥着她和郑昊玟过去对未来的设想。每一个曾经出现在他们想象中的建筑,都让她觉得心痛。她终于放弃了,不再用那么残忍的方式逼自己面对现实。另外的原因,她承认,内马尔真的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她现在只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舔舐伤口。

    离开前,林慕卿想去感谢一下苏珊娜和阿尔维斯,毕竟别人帮助过她,要离开也该跟别人道别。就在她打算打给苏珊娜的时候,对方竟然很有默契地给她打了电话,邀请她去参加派对。虽然不想再跟内马尔见面,但林慕卿还是答应了。

    苏珊娜请的朋友都是一些热情的人,即便是第一次见到林慕卿,也依然表现得很亲热,跟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只是林慕卿是个认生且慢熟的人,她并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的朋友才会那么少。

    内马尔和一些朋友在打游戏,隔壁的游戏房里传来厮杀的声音。林慕卿有些庆幸,内马尔没有再搭理她,从她进来到现在的两个多小时里,他们只说过一句“hi”。心底那一点很淡的失落被林慕卿挥开。

    一杯香甜的起泡酒,让林慕卿的心情也变得甜蜜了起来,她好像喜欢上了这种甜甜的味道。林慕卿喜欢喝酒,且酒量不错,所以可以没有顾忌地去品尝这份酒精带给她的甜蜜。她和房间里欢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一个人拎着酒瓶和酒杯走到阳台,靠着阳台的栏杆席地而坐。一杯又一杯的酒往嘴里灌,夜幕下的景色越来越美,她看得痴迷,嘴角带着沉醉的笑。她太喜欢这里的夜晚了,美景和美酒相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呢?

    游戏结束,内马尔从游戏房出来,一群人嬉笑着说要一醉方休。他的视线在搜寻林慕卿的身影,却没有在房间里看到她。苏珊娜指了指阳台,示意他人在那里。他走过去,果然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她的手里握着一个酒瓶,里面的酒已经没剩下多少,看起来,她已经喝了不少了。

    “我陪你。”他在她身边坐下,林慕卿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瓶里剩余的液体倒进酒杯,一饮而尽后,晃动着空酒瓶,对他笑,说:“没有了!”她的嘴微微裂开,眼睛眯起来,憨傻的模样,就像是那只浑身橙色毛发的加菲。他说:“我去拿酒。”语气中带着宠溺,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林慕卿把头靠在栏杆上,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一脸的憨笑。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觉得很开心,似乎是一直在期待的事情实现了。她突然觉得,这所城市带给她的并不都是关于过去的遗憾和伤感,也给了她一份慰藉,至少在她失落难过的时候,送了她一个可以安慰她的人。

    内马尔带着一瓶酒回到她身边,在说话前,两人先干了一杯。林慕卿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酒精,露出满足的笑容,跟他说:“我男朋友,不对,是我前度,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你知道吗?这里,巴塞罗那,以前我们约定了在这里举办婚礼。他还答应我,等圣家赎罪堂竣工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到那个时候,我和他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我们可以相互搀扶着,在西班牙的街头散步。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西班牙,我希望能由他带给我惊喜。”

    她嘴角带着笑,眼睛却流着泪。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在脸颊滑过,留下一道湿热的痕迹。内马尔伸手抚摸她的脸,泪水沾湿了他的手,打湿了他的心。他心疼地看着她,说:“我陪你,他答应你的事情,我都陪着你一一地做完,好不好?”

    他其实是知道的,虽然并不知道细节,但他知道她曾经有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他也知道她的男朋友曾经很疼爱她。看到那些他们一起出现的影像,内马尔就想,如果自己早点认识林慕卿,比郑昊玟还早,那跟她做这些亲昵举动的,会不会就是他了?那么,他将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林慕卿摇头,右手按住心口,说:“他一直就在我这里,没有人可以替代他。”

    “那么,请问我可以进去吗?我无意取代他,但是我想成为另一个走进你心里的人。我代替他来疼你爱你,你知道的,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你。亲爱的,我真的很想得到你,请问,你愿意赋予我这项权利吗?”内马尔满脸真诚,询问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问。

    林慕卿和他对视,在他的眼里看到泪眼婆娑的自己。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完美无暇的骄傲公主了,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没有能力再去爱了。她对内马尔提出的假象也有憧憬,可是……

    “我爱他,我好爱他,就算他离开了我,就算他选择了别人,我也还是爱他。”

    林慕卿撇过头去,她这样要强的一个人,不想让别人看到哭得凄惨的自己。她不愿意任何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内马尔说出自己的心事。

    “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他从你心里赶走。如果连尝试都没有就放弃了,我会瞧不起自己。”

    运动员的精神,永不言弃。林慕卿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这样年轻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成为继梅西c罗后大家追捧的足球明星。

    林慕卿自己都不知道,最后她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的。她只朦胧地记得,自己伏在内马尔肩头,看到了夜幕下绽开的花和青葱的树。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踏实。即使醒来时对那段记忆已经不十分清晰了,那份踏实的感觉却依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