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十二章 撞上人墙

    “啊!”刘艳身上被砸得超痛,皮肤不仅被杯子里的热水烫伤,露在外面的手臂等多处破皮流血。她忍痛不让自己再多吭一声,因为只有这样她家小姐才会冷静下来,她才不会继续受伤。

    人是奇怪的动物,没有对手就如同没了斗志。果然刘艳非常了解她家小姐。沈如彩发泄完后整个绷紧的神经得到放松,她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指着刘艳骂:“你简直就是猪。明天老头子来了,她那条命活得就更长了。你要不是我的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计谋都是你想的,本应该万无一失,却每一次都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你说,你到底顾的是什么人?干什么不干脆多放几只蛇,一只咬不到她,十几只还咬不到她?我就不信了,她真的有九条命。钱去了,我不在乎,什么都没有捞到,便宜都让那贱人占尽了,你叫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哼,你自己说说,你是该罚不该罚?二十大板如何?”她眼里看不到刘艳的受伤流血,对她来说,一个下人就像换衣服一样,不合适就换了,扔了,至于她们的生命根本不值得一提。如今她的火气必须找一个地方发泄,刘艳就是一个现成的发泄物。

    “是,三小姐,是奴婢办事不牢,奴婢该罚。”刘艳心想:三小姐本没有说要大小姐的性命,现在倒好,直接说是要她死,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别人身上。如果早说她就不会有所顾忌。她是真的不想二少爷太难过。比起她家小姐,自己的心肠终是太软了。十几只蛇,她一想就毛孔耸然。这主太狠了!长得如花似玉,心肠却像魔鬼。她默默无言地下去领二十大板。

    沈如彩亲自监督,眯着眼看着那板子一下又一下落在刘艳身上,鲜血从她衣服渗透出来,她便有些快感。直到打完,她才说话:“错了,就该罚。刘艳,你不要恨我?”

    “不,奴婢不敢。”刘艳被打得全身无力,几乎是用鼻腔挤出的回答。

    “谅你也不敢!回去休息两天,伤好了再来伺候我。”沈如彩不带任何感情说完就走了。

    沈如彩自认为让刘艳养两天伤已是对她极好,可刘艳却不这么认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刘艳这才爬起来一瘸一拐走着,眼神渐渐出现狠戾:痛不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当然没有感觉。总有一天我会笑着看着你哭!

    刘艳回到屋里涂了药膏,疼痛丝毫不减:小姐你太狠了,你叫我不恨,我怎能不恨?我一心一意地为你,你却如此对我?她心里受的伤似乎比身上受的伤还要痛。她想起了当时在远处看到沈如诗不顾一切帮紫月吸毒血的那一幕,心里震撼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宰相府的大小姐那样为一个下人?以她的知识是不能理解的。当一个人不能理解另一人的时候,她的解释便是那人不是人。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同是丫环待遇却如此不同,正所谓同人不同命,应该就是这理吧。她又开始怨恨紫月起来。一个捡来要饭的,凭什么跟对主子?凭什么过得比她还好?为什么当时管家不安排她跟大小姐?这一恨又恨到管家身上。她就这么没来由的把每个人都恨过去……最后她怨恨老天爷对她的不公,为什么让她跟了这么个主子?

    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把一切推到别人的身上,就像小时候大人们扶起跌倒的小孩子总是教小孩去打地,怪地为什么让小孩跌倒?却从没有想过来怪自己不小心跌倒。

    沈如彩是这样,刘艳也是这样。她们从没想过自己身上的过错,只会怨恨别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是好芽如何能长出好胚?

    也许是被蛇吓到,沈如诗一晚上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快到天亮时才渐渐有了睡意。她做了个奇怪的梦:一个古柏参天,怪石嶙峋的园子里,小时候的她和沈常青追逐、嬉戏。她调皮地跑着,他则是在后不紧不慢地跟着,明显是让着她,不然没两下就抓到人了。她开心叫唤:“二哥,你快点。你怎么抓不到我呢?你好笨呐。我要去假山那边躲起来喽,你要来找我啊。”为了让沈如诗能有足够时间躲藏,沈常青放慢了步调,反正每一次他都能很快地找到人,先让这小妮子乐一乐。沈如诗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爬到了假山的最高点,因为身材娇小,她可以躲在一个别人不容易看到的石洞里。她静静地等待沈常青找来。可是外面两人的说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寻声望去。靠近瀑布方向的一个平台上,她的母亲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说话,因为瀑布声太大,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清楚。她只是看清了那男人的样子。他生的很魁梧高大,皮肤黝黑,眼如寒星,眉毛如刷漆,骨健筋强,声如洪钟。一身冰蓝的上好丝绸做的衣袍,腰系玉带,带上还系了一块玉佩。这玉佩好眼熟,她想看清楚,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身体摇晃得历害。耳边不断响起:“大小姐,快醒醒,老爷回来了。”

    沈如诗不愿醒,她真的想看清那玉佩。可她再怎么闭上眼去想,那个梦都不再出现,她只能长叹:沈如诗,你毕竟是不完整的。她涣散的眼对上了秋月焦急的神色终是醒了过来。

    “我的好小姐,你总算是醒了。老爷一回来就说要见你。所有人都去了大厅等着老爷回来,你倒好,不但不去候着,反到要老爷叫人来请你。”秋月有点埋怨她的小姐。

    爹?她这个没见过面的便宜老爹,要她以什么心态去面对他呢?她皱起眉头说:“来就来嘛,见我作什么?”

    “大小姐,老爷一回来听说了昨天府里发生的事,便担心你,要亲眼瞧瞧你。别人都巴不得有个心疼自己的老爹,你倒好,完全不在意。”

    “他……我爹他很疼我吗?”

    “全府上下谁不知道老爷最疼的就是大小姐你了。”

    “我二哥他就不疼了?”沈如诗觉得秋月说得太夸张。沈常青可是他亲生的儿子。就算沈如诗的亲生老妈隐瞒得历害,她爹以为她是亲生的好了,但古代人不都是重男轻女的吗?就算到了现代,这个观念都深深扎根在很多人的心里,挥之不去。

    “大小姐你都忘了。小时候二少爷刚来是不大理你的。可你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二少爷就老爱缠着二少爷。有一次,二少爷觉得烦了,不小心推了你一把,惹你哭了。被老爷知道,老爷用家法狠狠打了二少爷十个鞭子。你说老爷比较疼谁?”秋月似有不平地说道。

    “呀,你这小妮子,这是心疼起我二哥来了?”沈如诗打趣道,心中却想她这老爹可真下得去手。

    “奴婢这是实话实说,不信你再去问别人?奴婢是什么身份?大小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秋月脸红地催她:“好小姐,你快点吧,不然奴婢要挨骂了。”

    “好吧,谁叫我心肠软,见不得人难过呢?”沈如诗有点强词夺理,不理会秋月的无奈,反倒催起人来了:“快把我翠绿色的纱裙拿来……”最后她叫秋月帮她梳了个垂挂髻,头上插一根碧玉蝴蝶含珠发簪,鞋子边跑边穿。她很庆幸她这双脚没有裹足,不然她不能跑跳,不得郁闷死?古代女子一般都得裹足的不是吗?她不是江湖女子,也不是贫农,为什么不要裹脚呢?这一跑一分心,连前面人都没有看见,便一头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