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为何都不说话？是如诗说错什么了吗？”沈如诗尽量表现得轻松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不，不是说错，而是你说得太好了。”沈常青铁青着脸回答。他甚至开始不了解自己了，为何他总是会怀疑自己的妹妹，总觉得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是沈如诗。

    沈如诗还以为自己口误了呢，害她瞎紧张。可接下来沈常青的话是真的叫她紧张得不得了。

    “如诗你以前从不知医理的。”沈常青用如深潭的眸子考究地看着沈如诗，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给看透。

    这看似怀疑的话让沈如诗的小心脏急速跳起来，她努力露出了一个如晚霞般美丽的容颜的同时脑袋飞速运转，把沈如诗的喜好全都忆个遍。还好这女人有看书的习惯，她暗自呼了一口气说：“我以前都不说话，爱做什么二哥哪能全部都懂呢？我爱看书吧？”

    “好像是。”沈常青回答。

    “什么好像是，根本就是好不？那书上不是什么都有吗？我还不是从书上学的。我不说话，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以前是我不想表达出来，现在愿意表达了，你们却对我有所怀疑了？二哥，你到底在怀疑什么？难道你们都不愿意我开口说话？难道你们从心里就觉得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难道你们还会怀疑我不是沈如诗不成？”打蛇打七寸，沈如诗想着如果现在不说清楚，她和她二哥之间永远都会有一根刺卡在那里，说不清，道不明，时不时像今天这样发作一通。甚至还会引发更多的人来怀疑她。要断了别人的念头，先从她最亲近的人开始。

    沈如诗见她哥不回答她，便乘胜追击道：“二哥为何这样的表情？难道你是真的怀疑如诗了？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不是我你还不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五岁，而你已十三岁了，整整大了我八岁。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特别的喜欢你。你一身白衣胜雪，剑眉轻蹙，好像不喜欢宰相府里的一切；你眉目如画，肤色如雪，眼神却是冷冰冰的，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切事都与你无关；你墨玉一样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自然流露出优雅贵气、风流自在。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哥哥。不知为什么，我总被你眉宇间流露出的神伤所吸引，总想靠近你。”

    沈如诗细细观察着他，看到了沈常青眼波闪动，便想起了秋月和她说的那件事：“记得有一次，我不自觉地拿手摸上你的眉头，被你一把推出去，跌倒在地上，因为小，因为屁股有点痛更因为你不喜欢我我便哭了。难道你对如诗有什么不满吗？难道说这些年是如诗太依赖你，你开始不喜欢我了？或者说是你不想帮如诗了？我从没有想过要勉强二哥你什么。你不想帮我，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自己可以的，我也不会怪你。你反正事务繁忙嘛。但不要像现在这样拐弯抹脚的乱七八糟地怀疑什么？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奇怪吗？”

    沈常青听了沈如诗的一番话，心里波涛汹涌。他到今天为止是第一次听到沈如诗亲口说她喜欢自己，而且是见到自己的第一次时就喜欢了。现在的他是高兴的，是感动的却也有些羞愧。他暗骂自己现在为何总是要怀疑她？还生出那么可怕的念头，认为她不是沈如诗。这怀疑到底从何处来，他不懂，现在也不想懂了。他只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实实在在的沈如诗，是喜欢自己的如诗，是自己也喜欢的如诗。她这么真实地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怀疑她。不，真要追究，应该是他自己怀疑自己，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欢过去的如诗，还是现在的如诗。虽然她们是同一个人，却又是不同类的人，他的脑袋混了、晕了。要谈喜欢，倒是现在的沈如诗时时牵动着他的心，他从没有象现在这么纠结过。为她喜而喜，为她怒而怒，为她不理智，为她失常，为她变得疯狂。如果说他怀疑沈如诗不是沈如诗的话，那么他同样也怀疑自己已经不是沈常青了。

    沈常青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沈如诗觉得自己再下剂猛药便大功告成了。她阴沉着脸冷冷地说：“看来我不应该找你帮忙的。我不想看到你很为难的样子，我走了。”

    沈常青见沈如诗要走急忙用手拽住她说道：“是，我是很奇怪，奇怪得连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我怀疑你，我也怀疑我自己。我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脑袋总是控制不住会想什么，我都快疯了！我快被自己气疯了！如诗，你怎能那样想二哥？我说过无论你有什么事，都会尽力帮忙。你不要因为二哥就乱想了好吗？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我真是神经错乱才会胡思乱想，那样怀疑你真是不应该。如诗，你不能生气，你一生气，二哥就难受。二哥嘴笨，又不知怎么哄你，到时候你要不理我了，怎么办？我不能忍受如诗不理我，那样太难受了。”沈常青失去了以往的镇定，脸色也因为激动而泛上了红霞，眼里也因为沈如诗冰冷态度而充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