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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隔日乐坊的张老板如期召见,在场的人并不多,只有刘成,司马润川,上官景以及礼部尚书赵重阳。虽然刘成知道张老板心中所想,不过他还在期待他能留下来。

    “张师傅最好还是考虑好了再回话,你的决定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决定,还关系到了乐坊所有人。”在听了张老板拒绝邀请之后,上官景进一步威吓道,不过他始终临危不乱,一字一句平静的说:“多谢皇上及各位大人的厚爱,草民考虑的很清楚,和进全国最高乐府相比,草民宁愿秉承家业,请皇上见谅。”

    未等刘成说话,上官景立马上前一步,怒视着张老板说:“大胆草民,竟敢拿你那小小乐坊和汉乐府相提并论,你知该当何罪?!”

    “请大人赎罪,草民绝非此意,草民的意思是……”

    “别狡辩了,蔑视皇室,蔑视皇上,该当死罪!”

    “上官大人言重了……”刘成立刻出言相救,“朕本来就是在邀请张先生,先生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皇上怎能如此纵容百姓藐视朝廷?”

    “何为藐视朝廷?”

    “这个贱民表面上说什么继承家业,难道国业还不如他一个人的家业重要吗?此番还出言顶撞皇上,根本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赎罪,草民绝非顶撞皇上和各位大人呐。”张老板只觉得命悬一线,一个劲叩首求饶,虽说刘成年少,可他怎会看不出,在场的到底是谁有藐视之心。

    “张老板不必担心,皇上自有定夺。”司马润川示意刘成差不多就让张老板出宫吧,再说下去恐怕上官景会纠缠不清。

    “皇上,此时决不能敷衍过去!”

    “上官大人不必如此小题大做,是否黑白朕心里清楚。”刘成转向张老板,年少的青涩掩盖不住天生的威严,“张先生既然一心想着家业,朕就成全你,但是咱们说好了,上元节还得请先生和乐坊的各位师傅进宫表演,这个总可以吧?”

    张老板的脸上顿时显出欣然之色,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可以,可以,可以,草民多谢皇上赏识。”

    上官景愤愤的看着小皇帝违背他的意愿,心底里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断膨胀!其实一个百姓的选择只是一件小事,然而小皇帝竟当众违抗他这才是真正让他不满的地方,尽管他面上不再多辩,可张老板走后不多久,他就向刘成告辞,他要亲自让小皇帝看看他上官景在宫里的地位。

    马车应该从东门出宫,可驾车的并没有按照旨意这么做,而是带着张老板拐进了一处小院,随即毫无征兆的停下,张老板诧异的掀开布帘,问:“怎么,还在宫里?”

    “很遗憾,这位师傅,你这回进来了可就出不去了!”

    张老板心里开始犯慌,片刻这个马车夫就亮出宝剑。“你……”还没说完,手起刀落,一条深红的血印子出现在他的脖子上,顷刻毙命!

    “不识抬举的家伙……”侩子手朝瞬间血流成河的尸体啐了一口,回头朝站在假山后的上官景说,“上官大人,这尸体怎么处理?”

    上官景捋捋胡子,冷冷的道:“搬出去,找个废井扔掉。”

    “是!”

    上官景亲眼看着他找来的侩子手将张老板的尸体抬进马车,他随手赏了他一袋银子,最后像赶苍蝇一般挥挥手,侩子手迅速带着尸体朝西门方向飞速驶去。

    他冷漠的脸上夹带着一丝得意,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不识好歹的小皇帝,委屈你做了回冤死鬼。

    不久,张老板被刺死的消息便传到了刘成的耳朵,其实传出那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景自己,因此当天夜里皇帝宣他进宫的时候,他早已做好准备,他有这个自信,首先小皇帝不可能因为他处死一个百姓而赐他死罪,另外就算小皇帝要办他,这皇宫里他养了那么多爪牙,也定会鼎力相助。所以这个宫里谁都可以卑贱的死去,除了他上官景!

    果然,刘成一见到上官景,便开门见山的兴师问罪,这个老奸巨猾的老臣倒显得十分坦然。

    “区区一个百姓,用得着皇上亲自审问微臣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连看也没看刘成。

    “你在宫里动用私刑,该当何罪?”

    “微臣不解,微臣只是替皇上处死一个有罪之人,不料皇上却反过来要治微臣的罪,真是笑话。”

    “朕说过张先生有罪了吗?”

    “有没有罪微臣还看不出来吗?”

    “目无王法的人是你,上官景!”刘成此言一出,站在边上的司马润川立刻轻咳两声,提醒道:“上官大人一心为国,尽管做事心急了一点,也不至于目无王法。”

    仿佛得到了强大的支撑,上官景比起刚才更是得意,捋着胡子说:“司马大人明察秋毫,微臣只是好心替皇宫除害,谁知道一个不把皇室放在眼里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