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渊身子前倾，几乎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浓墨一般的双眸带着一股奇异的吸力，让她一时间挪不开眼。

    直到他垂落的发梢落在她锁骨处，她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有多么的近。

    “想来是陛下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殿下说的那些微臣都不要，只想与殿下同榻而眠。”商成渊抱着锦被往后退了几步。

    从燕清槐的角度只能够看清他那双带着三分兴味、三分戏谑，四分说不清道不明情愫的眼睛。

    燕清槐看了眼美食又看了眼商成渊，说出口的承诺，自然是要兑现的。

    “可是孤病了，你就不怕被传染吗？”她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几日朝夕相处，殿下觉得微臣怕过吗？”商成渊转身，率先进了内殿。

    燕清槐洗漱完毕之后用枕头在床中间摆了条三八线，义正言辞道：“孤睡这头，你睡那头，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床榻很大，一人睡的话绰绰有余，两人睡便显得狭窄。

    商成渊大手一伸，把中间的枕头抽走随手掷在软榻上，“殿下不觉得这多次一举吗？”

    “怎么……怎么就多此一举了？”她铅华洗尽，及腰的黑亮长发倾泻在身后，眉眼含笑，粉面桃腮，衣裳单薄，是看一眼便令人心动的模样。

    商成渊垂眸定了定神，就在她刚才歪头与他讲道理的时候，他想要直接伸手把她揉进怀中，让她在他身下婉转低吟。

    他素来不是个贪恋肉欲的人，但对燕清槐，他可以破例。

    这种想法一旦有了苗头，便如春草一般绵绵不绝。

    几日里两人朝夕相处，他煎药，她便会在一旁朗诵文书，他钓鱼，她便会挽起裤腿在水边嬉戏，他逗猫，她便会站在一旁给葡萄藤修剪枝桠。

    在他孤独漫长的年岁中，忽然出现了一抹带着光的身影。

    慕青的出现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听她说晚上会回来用膳，商成渊心中的不适感消散了些许，做了满满一桌她最爱吃的美食。

    从天亮等到天黑，油灯都燃尽了两只。

    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于是每隔一盏茶的时间他便会用内力把食物加热，让吃食维持在最适宜的温度。

    他佯装在看书，其实没有一个字看得进去，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等一个人如此之久。

    但见她小心翼翼如同猫儿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中高高筑起的围墙便轰然坍塌，心底最为柔软的位置被她的话语所触碰。

    “如果微臣真的要对殿下做什么，殿下觉得这枕头有用吗？”商成渊勾住燕清槐的腰带，把她搂到自己怀中。

    燕清槐挣脱不开，气得牙痒痒，这人是要反了天吗？

    在她生气前一瞬，商成渊便掐准时机松开手，抓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率先闭上眼，“时间不早了，殿下再不睡，天可就亮了。”

    燕清槐心里憋着许多话，却无从说起，听到耳边传来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困意袭来，她便睡去。

    天还未亮，燕清槐便醒了，她盯着身侧商成渊完美的睡颜看了半响，心忖：睡着的他与平日里运筹帷幄的他有些许不同。

    为了不惊扰他，她起身的动作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