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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清晨醒来的时候,我在各个房间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江暮沉的身影,只好自己先去洗漱。刚洗完脸就听见门被有规律地敲了两下,我随手胡乱擦了两下,小跑着去开门:“来了!”

    门外的是酒店服务生,我不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mrsjiang?”服务生试探地问。

    我短暂地失神,很快反应过来,笑笑:“yeah”

    是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头与麻烦,入住时填写的信息表我一直在江暮沉的夫人栏。

    一束花被递到我面前,我才注意到,他手中一直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有人托一名小男孩放到酒店前台的。”

    这是一束黑玫瑰,晕染的花边卷缠着暗红的花心,强势暧昧又糜烂的美感。

    桥上我打断了那名男孩的热心,缘由我知道那所代表的寓意。

    厄瓜多尔黑玫瑰

    “温柔真心,独一无二,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我接过花束,服务生真心地向我表达夸赞祝福:“您先生对您可真好。”

    我脸上慢慢漾出一个笑意,轻轻抚平花瓣上的露珠:“谢谢,我也很爱我的先生。”

    江暮沉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女人逆着阳光正认真捣鼓着什么,松散的马尾随意扎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跳出来,固执地垂落在她耳侧。光洁的后颈弯成柔顺的弧度,宽松的睡裙只虚搭在肩胛,露出一大片腻白的肌肤,下摆掩到腿弯,使纤细的小腿和微微踮起的脚尖敞在他眼前。

    他微微一笑,挎着外套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后,搂住那一截柔软的腰:“在干什么?”

    我正苦心钻研怎么将这一束黑玫瑰充满艺术感地插进花瓶,多保留几天它的花期,故而没注意身后被吓了一跳。看清是江暮沉后,我拍拍胸脯平复着呼吸,埋怨地瞥他:“你能不能出点声,你吓死我了!”

    他不说话,自然地将我垂落的碎发别到脑后,顺手缕了缕额前因为出汗黏住的几根胎毛:“没想到你这么专注,下回我注意。”

    我本来也没真的埋怨他,兴奋地举起刚刚插好的花瓶展示给他看:“好看吗?”

    女人亮晶晶的眼睛让江暮沉有些出神,他很少看见池雾黎露出这么纯粹的神情,从他印象里,面前这个女人就一直是一个藏一半说一半的聪明女人,她总让他有些抓不住,甚至是肌肤相贴最亲密的时刻,他也总是窥到她眼中那一瞬的空白,她是个荒芜的人,她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

    “好看的,你喜欢就好。”他想了想,如是回答。

    我对这个敷衍的回答表现出十分的不满,哼了两声自己左摆右摆地观赏一圈,放下花瓶,去桌子旁拉开椅子坐下:“这么早去哪里了?”

    江暮沉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没大事,去了趟安德烈那,他找我有点麻烦事。”

    我恍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大道上穿行,迈数早已超了正常行驶的限速,担忧地追问江暮沉:“安德烈没事吧,那辆车还保得住吗?”

    江暮沉懒洋洋地掀起一只眼睛,轻轻嗤笑一声:“他有什么事,没有他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很快我就再次见到了安德烈,他似乎比之前又憔悴了一圈,往日肆意神采的眼睛也挂着深深一层疲惫,见到我亮了一瞬就开始激烈地比划:“姑奶奶,你劝劝江暮沉,别再四处惹祸了,我一周进了八趟警察局,签了十六张违纪单!那辆车都不知道进了多少次黑名单,我几乎强硬地保下的。解决完这边我还要马不停蹄去平保罗的烂摊子,老天爷,我的脚几乎碰不到爱丁堡的地面!!”

    虽早有预料,我尴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辛苦你了小安,我尽量让你少签几张单子。”

    当然,这个flag很快被我亲手打碎。江暮沉突然又开始忙碌起来,且看意思事情并不少,我不熟悉爱丁堡的形势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好一个人从白天待到晚上,晚上熬到白天。

    实在是太无聊了,我想到了那天那家简餐店女人扭着屁股宣传的招牌香肠,我承认,其实我是有点被打动了的,当场拒绝无非是一口气硬到底。闲着也是闲着,我拿起钥匙决定去尝一尝。

    我对我的车技其实很有信心,早些年我甚至可以边换子弹边急转漂移,发挥好的话还可以顺手打掉几个跟屁虫。所以这致使我虽然有些哈欠连天,但对正常驾驶还是持有十分的自信,这也让我发现车前那个猛冲进马路捡皮球的小女孩时已经来不及了。

    大道有些窄,右边是行人道,中间是小女孩,左边是一排整齐的栏杆,急刹已经来不及了,我心一横,将方向盘打死,一头狠狠地撞进了栏杆里。

    车是彻底报废了,强大的冲击力使车头陷进了发动机,干瘪了一大块。被拖走的时候,我和安德烈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安德烈痛心疾首地问我是不是对这台车有什么意见,我只得干笑两声,继续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他叹了口气,坐上警车回到熟悉的警察局收拾这一摊更大的烂摊子。

    那个小女孩受到了惊吓,呆呆地站在路边。我弯腰捡起了那个脏兮兮的皮球,拍掉上面的灰尘,走过去递给她。她慢吞吞地接过皮球,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我笑了笑,拍拍她的头,做出一个强壮的手势:“姐姐没事。”

    “池雾黎!”怒音从远处传来,音色里透出的力量感仿佛已近在我耳边训斥,我头疼地闭了闭眼,直起身来看向远方赶来的男人。

    他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但并不影响他此刻铿锵有力的怒意:“你能干些什么?你能干点什么!开个车你都能把自己撞进栏杆,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废物,”他拽过我左右翻看,厉声道:“伤哪了?”

    我噗嗤笑出声来,像游魂一样幽幽地甩了甩身子,任他对我摆布:“没事,我这不还好好站在这嘛。”

    “你还笑得出声来,”江暮沉眼中冷意更深,“不站在这你就躺太平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