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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鹏王的邀请

    天边带着风,风是冷的,吹在人的脸上直发寒。

    熊的脸上有一道汗珠划过,从额头,到脸颊,从下巴,再掉到了地上。

    风是冷的,汗珠却是滚烫的。

    而那少爷的脸上,也有一道汗珠,只不过那汗珠冷得让人发寒,就如同那冬天的雪花,夏雨中的冰雹一般。

    从他的眼前可以看到一点黑点,黑点逐渐延伸,慢慢的,细线条勾勒出一把并不工整的长剑,长剑的四周并不整齐,有凸起的地方,也有凹陷的坑洼,像是被风雨浸透,留下的痕迹。

    汗水虽然滚烫,但这风却比不上剑更寒,剑寒入骨,更甚于风万倍有余。

    熊的剑端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至少在少爷的眼中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正是这样才更可怕。

    如果是把自己的手指头放在眉心处,双眼会觉得难受,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折磨精神和你的意志。

    试问如果是一把冷到骨子里的剑放在那呢?

    想必没有一个人会舒服的了吧。

    所有人都一样,熊也是人,他也不例外。

    正因为熊知道这种方式的痛苦,所以他才选择这种方法。

    逍遥子曾经对他说过:“对付你的对手,杀掉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死人是不会回来找你麻烦的。”

    而他还这样说过:“如果这个人死了本身就会给你带来麻烦,那就让他一次记住你永远都不敢面对你,一个人是永远都不敢面对自己恐惧的事物的,这是人的本性,也可以称为基本反应。”

    熊就是那么做的,而且很彻底。

    他从来都不想要去违背逍遥子的话,逍遥子相当于给了他的第二次生命,熊尊敬他就如同儿子对待父亲这般。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生父是谁,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态度。

    剑是冷的,剑寒入骨。

    血是热的,沸腾滚烫。

    当剑上溅到了血,血花开在空气中仿佛静止一般,那是世间最美丽的花,比樱花、昙花开放的时间更加的短暂,只有一瞬间。

    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熊忍不住恶心作呕。

    他只杀过一个人,他不知道这个人该不该死,但是他杀了他。

    因为熊知道,杀了他能更好的活下去,所以王员外死了。

    熊厌恶杀人,更甚于被卖作奴隶,事情总是不如人愿的,他本不想插手此事的,而却有人在偏偏逼他。

    他拔出剑,他不像别的剑客那般,出剑必见血。

    他反倒自己的剑能够吓住对方,若是不伤人,便是最好。

    熊这次很走运,他的剑上并没有血迹。

    对于飞扬跋扈的大少爷们来说,求饶就仿佛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一般了,在任何事面前他们总是把自己的命看的最重要。

    而这个大少爷好像有些不同,他很硬气。

    他死死盯着这把剑,生怕突然蹿出,一剑刺入他的眉心。

    等待是一种磨练,而这种等待便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熊看着大少爷,他的剑一丝不动,烈日的暴晒下,大少爷的瞳孔似乎有些涣散,他不敢动,强行保持着清醒生怕自己撞上剑锋。

    这剑本是无锋的,但却依旧可以杀人。

    终于,大少爷两眼一翻白,全身似无骨一般向前倒去。熊一见不好,连忙退下剑势,收拢剑锋,抬腿一脚便将大少爷踢飞出去。

    大少爷的两个随行还是有些用处的,两人左手握住右手,右手握住左手,大少爷飞过来的时候,正好撞在上面被二人拦了下来。

    想必他现在已经很痛苦了,点点血水已经染透了衣襟,像是血花一般,刻在上面。

    好在他还没有死,死了可就麻烦了,非要回去被逍遥子骂上一顿。

    在大少爷飞出去的过程中,二人至少听到三声骨头折断的脆响,如同百灵鸟的婉转莺啼。

    二人断定他身上至少断掉了三根肋骨,其实他们算错了,他身上一共折断了四根肋骨。

    不管怎么样都好,没死总是万幸的。

    二人看向熊,脸上带着歉意,眼神中也一样满是歉然之色,就好像刚才是他们打断了熊的肋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