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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曙光之彼岸

    彻夜的奔波让尹楚瑜有些抑郁,反胃得厉害呕个不断,整个人显得有些脱水,脸色也变得煞白,那些鱼腥味更是让她受不了,看得胡凡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坚持就到了……”胡凡端着水走进船舱,尹楚瑜没接,因为觉得睡了也有股腥味,她的嘴唇泛白干得有些脱皮,躺在船上半眯这眼睛,没有回话。

    现在中午艳阳高照,晒得人晕晕乎乎的,海风吹在脸边,就像磨砂一样刮去了她剩下的水份,她……快要变成干尸了。尹楚瑜轻揉着太阳穴,感受着每天起来周围重复的一切,只能保持沉默。

    都不知道这样飘着飘着是要去哪,未来是看不见边的海岸线,带着让人迷离的失落感。听到让人烦躁的抽水声,她真的是烦死了。尹楚瑜一直以来都躺在被窝里,还很少进食,加上还怀着孕,消消沉沉的。胡凡好不到哪里去,本来照顾着这样的女人就已经心里疲惫,还要早起干活,身上满是疲惫的汗水。

    “楚瑜你别这么小孩子气好不好,吃点饭,这里面没有雨,海鲜饭,我特意煲的,很香……来尝尝……”他拿着调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好爸爸,周围散发着的光辉看起来很是迷人,只可惜尹楚瑜躲在被窝里,看不见他的迷人,也问不到海鲜饭的饭香,她看起来有些怕光,男人一进来拉开帘幕的时候她不适地用手挡了挡。对方没声响了,胡凡没走就一直端着碗看着她的忸怩。

    不过他愿意忍受着,因为经历了这一切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照顾这个女人了不是么,就像一开始自己就没尽到身为一个丈夫所应该尽的责任,他在努力悔改。

    女人慢慢扯开被子,露出了小小的脑袋,有些愧疚的表情,她端过碗尝了几口,感觉非常不错。“真好吃。”她说,她带着勉强的笑意,扒了几口饭。

    “恩,你继续,我出去工作了,他们说到了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大概就能到了,到时候你就能喝到没有盐味的矿泉水了,还要带你去专门的地方看一看你的情况。”尹楚瑜听着门被扣上的声音,满意地继续躺在被窝了,她的肚子有些不明因果的疼意,她捂着肚子渐渐又睡着了,想着,到了明天……到了明天一切就好了。

    “八月就一直跟着胡凡哥哥啊……”冉绛看着族长有些疑惑,这么多天都没看见酒吧老板娘了,那酒吧以后的生意还由谁来担待着啊。

    “你担心什么啊,我反正不知道。”族长有些不耐烦,这几天联合着塞了好多钱给警视厅的厅长,才总算是把查到的黑户口的那些事给压了下去,自己很反感被八月带来的小子,总觉得他是罪恶之源,老底可能多了去了,族长不想再帮着胡凡做善后,如果八月那丫头愿意跟着就跟着好了。“担心什么啊,担心那个破酒吧啊,这样好了,小妹妹你好好努力,族长就考虑把酒吧交给你!”

    “交给我么……可是我不懂什么经营啊……!”有些压抑,脸上露出担心地表情。

    “诶诶诶,别担心了,都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么,整天依靠着姐姐是没出息的!”族长提高了音量,刻意施加了压力给冉绛,不容许再次推辞,他即刻下了逐客令。“好了好了,都出去吧,族长也有很多事要做的,你知不知道啊……”

    八月跟着胡凡到了港口也偷偷溜上了船上的小仓库,那里放满了运送的货物和储备着的粮食,她知道那些水手刻意不给胡凡这样的高档食材,即使他卖着那样辛苦的苦力活,总是干得最勤奋最努力的一个。今天又一大早出去打扫船舱据说是要了点米,只可惜对方给的太少不得已做成了粥。

    挑剔的尹楚瑜又在房间里没摆着好脸色,八月是知道她不喜欢这些劣等的鱼制品,受不了上面浓浓的工业原油的味道,食品周围的油桶有些漏油,肯定渗了点进去。

    她跟着个子最矮的小木匠上去,还偷了些奶酪和红茶,做好了端在尹楚瑜身边。

    “你看起来脸色不好,有些脱水,你没喝水么……”迷迷糊糊地尹楚瑜发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用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坐在面前非常美丽的女人,她海藻一般的头发柔顺地飘在两肩,用着发夹固定住,看起来很干练,她点了电头,闻到了红茶的茶香味,有些嘴涩的舔了舔唇,女人端着茶杯放在她的嘴边,她一股脑地全喝了下去,看得女人很高心。

    “我不会做饭,没有你的老公做的好吃,但是我会调制各种各样的酒和饮料,他们说我跟他是绝配,可惜你来了,真快……”她自言自语着,对着意识不清的女人讲着发自肺腑地话,情到浓时还发呆着,尹楚瑜看到她的眼圈发红了,觉得她肯定有时会在仓库偷偷哭泣吧。

    那里环境那么差,还潮湿泛着水汽,没有床肯定很难入眠,里面有股木头腐烂的气息,这里的环境真是有足够恶劣的。“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要上岸了……你去么……”尹楚瑜抓着女人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女人的防线正在逐渐坍塌,她哭着握紧女人的手有些无奈,只可惜她本来没有打算离开自己的家乡,犯了那么错,不想再做那么不听话的小孩了。八月紧闭着双眼,无奈地吐了口气,她说,“本来我也是个无拘无束的小孩,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被困在家里最喜欢的时间就是吃完晚饭可以和爸妈一起出去去大操场上散步。

    那时候操场上都是小孩,大家在一起玩,都不想回家了,玩到10点也不想走,后来有了弟弟,就只有我能在那个时候出去了。我被人骗了,那个人问我景园小区在哪,我指了方向他说谢谢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说是没有找到,还塞了棒棒糖给我,我硬是没要陌生人的东西,但是答应了带他去,路上就被人打昏了……”

    八月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带到遥远的国家给变了性,那时候还沉迷于这种欢乐呢,吃药也没有反应,因为从小到大父母都不会这样疼爱自己,给自己买药,按时提醒自己该吃药了,他享受与这种被关爱的感觉,而没有发现身体的偷偷变化,因为他的幼稚,他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直到上了手术台的那一刻……周围的女人都和自己一样,大家在这里不会有奇怪的感觉,没有上台的时候,都是一丝不挂,他们穿着开胸的浴袍走来走去,有些人抽着大麻醉生梦死。

    若是一直这样倒还不算什么,只是她内心的潜意识一直提醒着自己违背的自然规律,自己可是个怪物啊……被那些抽烟喝酒满嘴生锈的黄牙舔着胸部,随意蹂躏,牙齿不够整齐中间的缝隙还带着不干净的味道。撒尿的时候觉得下体前段时间的开着的小洞有些发炎,上厕所的时候总会又疼又痒,那种感觉真是折磨,真想拿着剪刀穿过那个洞好好通一通……把周围的红疮和小泡戳穿一定就不会这样了……

    她又逃回了这里,带着满身的血淋淋和依旧欠着的两千万泰铢,还着还着是永远不会到头,到头的只有自己的生命。

    八月睁眼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是一片狼藉,黑人与掳来的未成年女孩苟且,涂着深色口红吹着烟的学生逃着课成群结队地在这里打架,刀子划过的时候,白花花的肠子撒了一地。她听着那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声后狠狠地给了一刀结束了她的生命。为什么要装模作样的拉帮结派,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会做自以为是的事情。

    “你被利用了……?”她去过那家尹楚瑜去过的打胎店,位于偷渡区的四代同堂,最小的重孙女终于花了家里所有的财产在那个地方买了属于自己理想中的户口,值得一提,她没有任何技能,学会打胎是因为她自己也有这样的经历,对于那些被活生生取出的婴儿,没有办法抚养,采用极端的饿死状态的处置方法还真像当年的她。

    “我没有办法看着孩子去死……”女孩坐在楼梯的拐角,她的下体一直血流不止,老女人的止血措施做得一塌糊涂。她内心痛苦不已,来不及搭理自己流着血的身体,“冉绛,如果你想好好生活就别想了,放弃吧,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她一直努力致力着帮助别人减少痛苦,希望她们不要再像自己一样因为某些事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难堪,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了,还怎么让别人爱自己呢。

    从去年开始,余楚养成了饭后散步的习惯,她身高一米五几,走起路来,还像一只悠悠迷失在森林的小鹿,鹿的心怀里,常存在着一些古怪的问题,它们会在非固定时段从她的嘴里面冒出来,早些时间,未然还是可以勉勉强强地回答的。比如,在江城里,不同的陌生的街道边,她会问未然,“你说这个世界上究竟是房子里种满了树,还是树里种满了房子?”

    未然说后者听起来更加好玩一点吧。她说这世界,无疑有着苍翠的最初,而后来逐渐被钢筋水泥所侵略,凌辱。

    大概是关系越发熟络的缘故她的问题也贴近自己的最真实的心绪,将语言中飘渺和空洞的部分卸去,无疑是对未然的尊重。可当未然真正听到那些尖锐而晦涩的问题的时候,却又往往自认单薄,无言以对了。

    比如,大二那年深秋,她在课堂上听着手机,被教授点名制止后却依旧不肯放下,她眼中有泪,面容如凝脂,不大的手掌握成拳头,未然盯着上面对脉搏而律动的青筋,劝她尊重老师放下手。她挂掉电话说起她的妈妈,从她七岁起她妈妈就背着她的爸爸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刚才的电话,大概是那个男人给她新换了手机,二人在一同探讨着手机的功能。

    而女人失心按错了键,拨到了女儿的号码,余楚没有断,一直听着,听着二人在那头说笑调侃,直到妈妈和那个男人说,“这是什么号码,按一下结束按钮吧!”

    走出教师,余楚语气平和,即使胸膛中似有巨兽狂舞一般,顶得她呼吸急促,余楚问未来,应该以一个怎么样的心态去对待这样的妈妈,她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未然那句蹩脚的开脱,竟然成了她对此事加以肯定地把握。“会不会这是你爸爸?”

    “我爸爸不会说妈妈的家乡话。”余楚在骤起的狂风里把发线按在耳后,抿了抿嘴回答着。

    学校附近的霓虹众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些夜间的摧残会让余楚更加感觉到一阵恐慌,之前不认识未然的时候,她会绕很远的路,走到学校大门口,经过闹市,两个加油站,最终走到某山口隧道额附近,那里有一座配有昏黄路灯的788的车站,黝黑的电线缠绕杂乱,一桶紧箍着孱弱的水泥杆,她会坐在这个车站的长椅上等着车。

    “每次都是,等车以来,我就走!”

    陪着余楚远行到这里,才发现这里的车站果然静寂得可怖,未然想让她讲讲有关妈妈的故事。她开口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七点,晚上的灯顺着长街燃亮,染得两人一脸昏黄,她说,来学画画之前,她一直在小镇上上着学,父亲在这里工作,而母亲从未出过这个小镇子,初中的时候,上学之前,她都会在鞋柜上看见放着一个鸡蛋,一个苹果和一瓶牛奶。

    “如果她下班的时候没有看到鸡蛋壳,苹果核和空牛奶包装,她就会打我……”未然扫视着她的身形,拿三十五公斤的血肉去支撑一个一米五二的人,绝对看不出任何的枯瘦,她很健康,眼睛不近视,所以极为清澈,嘴巴的颜色,如饮血过后用舌头在嘴唇间抹开一般,只是从远处看来,她远非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更像懵懂的孩子,所以未然很难想像余楚被打的样子。

    “打你?”

    余楚说父母经常打她,但是讲到这里,她每每开口,眼神里却找不到任何悲凉或是感伤的零碎。“我爸爸是一个很严谨很严谨的人,他看不得我犯了任何一些本可以避免的错误,比如我妹妹和我奶奶在家玩,丢了钥匙,害得奶奶和我们一直饿到十一点半才能回去。

    “我妹妹比我小喽。所以总不能打她吧,只能拿起扫把就抽我喽……”

    ……

    “在你心里面供奉他就足够啦!刚才你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么如果生下来之后,你会告诉他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他的父亲,这样一来将会给我们家带来很大的麻烦,而制造麻烦的根源就是这张照片,所以,我必须把它带走。”

    说完,她抓起相框,把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

    “本家,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我生下这个孩子呢?”丽音努力地欠着身子,用力地说。

    “依我看,你就不应该生!”姨母冷冷地插了一句。

    “为什么要这么说?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和我身份相同的人都可以生孩子,为什么我就不能?”

    丽音咬牙切齿地责问。姨母面无表情冷言冷语道:

    “好,我今天就把话挑明喽,你宁愿丢掉自己性命也要坚持生下来,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从而达到某种目的,我们本家的人,都这么看。”

    她一剑中标。丽音一下子呆愣了,嘴巴就像打了结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睛很茫然。

    “怎么?说话啊?是不是心里有鬼正好被我说中了?”

    姨母不客气地追问道。丽音机械地摇了摇头。

    “那么说,我们想错了?”

    姨母不放心地问。丽音依然摇了摇头。

    “你摇来摇去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暴跳如雷地逼问,身体不禁贴近了她。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

    仆人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赶忙从角落里站起来跑向门口,两三分钟的时间又跑了回来,说:

    “他说是前来诊病的医生……”

    “医生?”丽音很是纳闷。

    “他是我请来的。”菲尔娜那张白脸动了一下。

    “什么?菲尔娜你……”藤代凝视着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医生是一位妇产科医生,经常为我看病,我向他说了你的情况,今天顺便请他过来为你细细诊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