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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可是她笑得仍然很开心,一点都看不出受了伤的样子。

她开心地笑着,向每个人打招呼,就好像愿他们是老朋友一样打招呼,看来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

小马心里在叹息。

他看得出她也是一匹狼,一匹已完全迷失了自己的嬉狼。

她的瞳孔扩散,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无知的迷惘,忽然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小马身上,轻抚着小马的脸,梦呓般低语。

“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好看的男人,我喜欢…我喜欢。”

小马没有推开她。

一个人能够有勇气说出自己心里喜欢的事,绝不是罪恶。

他忍不住问:“你受了伤?”

她衣襟上的血还没有干,却不停地遥头,道:“我没有.我没有。”

小马道:“这血是哪里来的?”

她痴笑着,道:“这不是血.是我的奶,我要给我的宝贝吃奶。”

染着红的衣襟忽然被掀开.露出了鲜血淋漓的胸膛。

她纤巧坚挺的乳房竟已只剩下一半。

小马的手冰冷。

她还在吃吃地笑。

这种痛苦本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的,她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

“你猜我的另一半到哪里去了?”

小马猜不出,也不愿猜。

“到法师肚子里去了,”她笑得又甜又开心:“他是我的宝贝.他喜欢吃我的奶,我也喜欢给他吃。”

小马冰冷的手紧接着自己的胃,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狼山上还有个头目叫法师,他是个和尚,从来不吃肉,猪肉、牛肉、鸡肉、羊肉、狗肉,他都不吃。

——他只吃人肉。

蓝兰已经开始在呕吐。

剩下的一半乳房还是坚挺着的,她忽然送到小马面前。

“我也喜欢你,你也是我的宝贝,我也要给你吃我的奶。”

小马叹了口气,突然挥拳打在她下颚间。

她立刻晕了过去。

小马看着她倒下,苦笑道:“我本来不该这么对你的.可是我想不出别的法子。”

要解除她的痛苦,这的确是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

郝生意终于也出现了,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少女.摇头叹息,喃喃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吃草?”

小马道:“她吃草?”

郝生意道:“吃得很多。”

小马更奇怪:“吃什么的人我都见过,可是吃草的人……”

郝生意道:“她吃的不是普通的那种草。”

小马道,“是哪种?”

郝生意道:“是那种要命的毒药。”

他叹息着解释:“这里的山阴后长着种麻草,不管谁吃了后,都会变得疯疯颠颠、痴痴迷迷的,就好象…“.”

小马道:“就好像喝醉酒一样?”

郝生意道:“比喝醉酒还可怕十倍。一个人酒醉时心里总算还有三分清醒.吃了这种麻草后,就变得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都会做得出了”

小马道:“吃这种草也有瘾?”

郝生意点点头,道:“据说他们那些人一天不吃都不行。”

小马道:“他们那些人是些什么人?”

郝生意道:“是群总觉得什么事都不对劲,什么人都看不顺眼的大孩子。”

——他们吃这种草,就是要为了麻醉自己.逃避现实。

小马了解他们,他自己心里也曾有过这种无法宣泄的梦幻和苦闷。

一种完全属于年轻人的梦幻和苦闷。

可是他没有逃避。

因为他知道逃避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法子,只有辛勤的工作和不断的奋斗.才能真正将这些梦幻苦闷忘记。

他俯下身,轻轻掩起了这少女的衣襟。

想到那个吃人肉的法师,想到这个人的可恶与可恨.他的手又冰冷。

他忽然问:“你见过法师?”

郝生意道:“嗯。”

小马道:“什么人的肉他都吃?”

郝生意道:“如果他有儿子,说不定也已被他吃下去。”

小马恨恨道:“这种人居然还能活在现在.倒是怪事。”

郝生意道:“不奇怪。”

小马冷笑道:“你若有个儿子女儿被他吃了下去,你就会奇怪他为什么还不死了。”

郝生意道:“就算我有个儿女被他吃了下去,我也只有走远些看着。”

他苦笑,又道:“因为我不想被他们吃下去。”

小马没有再问,因为这时门外已有个人慢慢地走了进来。

一个态度很严肃的老人,戴着顶圆盆般的斗签,一身漆黑的宽袍长垂及地,雪白的胡子使得他看来更受人尊敬。

郝生意早已迎上去,恭恭敬敬替他拉开了凳子,陪笑道:“请坐。”

老人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