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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第二日天还没亮,卫爷爷就收拾着东西,带着老大跟老二一起出门去镇子上打探情况。

    等到晨光微熹,家里留下的人陆陆续续起床,开始忙活各自的事,要么打扫家里,要么洗衣裳,总之各个都忙碌起来。

    乔三娘正在自家的脏衣裳拿出来,总共就两套衣裳,换下来不及时洗干净就没穿的,所以她一直记挂着。在院子里正要端着盆子出去,二房的媳妇喊着:“大嫂出去洗衣裳吗?等我一块儿去。”说着就从房里出来,端着盆子不好意思的说:“我干这活儿不熟练,还要让大嫂指点指点。”

    乔三娘就笑,“说不上指点,咱们一块儿干就行,去河边吧,还省了打水的功夫。”

    河边离的也不远,比来回打水方便走了。

    两妯娌既然要出去洗衣裳,就不能不管另外一个特殊的人物,就是老三定了亲但是还没成亲的何家姑娘。

    当初的何家姑娘是家中长姐,性情温柔上敬父母下护弟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弟媳人选,乔三娘还在元宵灯会时跟何姑娘偶遇过一回,看到何姑娘全程照顾着弟弟,细心又周到,感叹过三弟福气不小,能迎娶如此佳妇。两家人定亲后,本来是商量着等三弟谋到个差事,然后再正式成亲,算是双喜临门。只可惜还没等到那天,先等到了犯事。

    如果何家要是退亲,她也完全能理解,只是定亲又没有成亲,自家女儿自家疼,谁能舍得送来受苦?偏偏何家的那位老先生,就在他们临走那天,硬是把女儿塞进流放的队伍,振振有词的说女儿已是卫家妇,自然应该同甘共苦,不然别人会戳他们何家的脊梁骨。

    当时那个场景乔三娘都能记一辈子,何姑娘自个也是萎靡不振,刚出京城人就病倒了,缠缠绵绵拖了一个月人才好全,但是原先的精神头看着都没了,沉默寡言的。

    所以乔三娘才想着带着何姑娘一块儿出去,成日闷在屋里,就是没事人也闷坏了。

    她隔着门喊了几次,何姑娘这才抱着衣裳出来,原先一张荷瓣般粉白的小脸,蜡黄蜡黄的,连眉毛都拉下来,透着一股子没精气神的味儿。

    乔三娘假作不知,依旧热情邀请,何心兰点了点头,三人就一块儿去了河边。

    这一处河湾较宽阔,水流和缓,岸边还有人搭好了大石板,方便人蹲在河边,被水流冲刷过的大石板透着一股光滑感,倒像被常见把玩的玉石。

    三人慢慢洗着衣裳,河水清澈见底,夹杂无数浅白色的鹅卵石,倒显的水晶一般透明好看。

    老二媳妇沈翠突然说道:“这里风景真美,要是能入画多好!”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试图选一个最好看的角度。

    乔三娘嘴角含笑,侧耳倾听:“你要是喜欢,可以等以后画下来,风景又不会跑。”

    沈翠突然泄了气,“还有的等呢!不说别的,光是颜料都凑不齐。”

    颜料除了植物提取,还有矿石研磨,还有从宝石中提取,这里头消耗的银钱无数,以她们现在的情况,等个十年八年也有可能。

    “不过,爹他们都去了镇上,说不准寻到一个门路呢?”乔三娘反过来用昨天卫嘉安慰她的话来安慰老二媳妇,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沈翠只能点了点头,随后乔三娘话锋一转:“不过咱们妇人家,也该想个赚钱的法子来,总不能想买点脂粉头油,都要伸手要吧?”

    说到这个沈翠倒是点了点头,“就是,但是大嫂,我也不知道什么赚钱啊?”她不好意思的笑,

    “我也没干过别的,如果是写写画画的事,大嫂尽管找我。”

    “那我先记着了,到时候一定找你。”只是乔三娘自个也发愁,“可是二弟妹你也知道我的,从小学的是舞刀弄棍那一套,说到赚钱我也不在行。”

    “那绣帕子之类的去卖呢?有人收吗?”沈翠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但是我绣工也不太行,缝补个衣裳还行,如果有人收,慢工出细活也不是不行。”

    “不知道,等爹他们打听回来就知道了,就是镇上不收,说不准县城有人收呢?是条路子,可以记下来。”乔三娘在心里比划一个小本本,记在上头。

    这时,何心兰终于插了一句嘴,“我的绣工还不错,自己的枕头被褥,还有衣裳绣花,都是我自己绣的。”

    “真的?”乔三娘喜出望外,总算有个能干事的!

    何心兰就把自己的衣袖口伸出去看,同样是细棉布,她的针脚就是要细密整齐些,每一针看着距离都差不多,而且还绣了几朵同色的小花,让布料又平整耐磨,又好看。

    乔三娘稀罕的看来看去,她就佩服这些能拈绣花针的人,让她举长戟没问题,偏偏拈一根小指长的针,要了命了。

    “看起来真漂亮,这事我先记下了,保准有你一份。”乔三娘拍着胸脯保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