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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出发

    昨晚是没睡好,半夜里做梦还能听见那东西像铃声一样尖叫,真是一夜的噩梦。

    第二天一大早,老古董的手下就来找姜一明。他匆匆的下了楼,在村口和安庚道别。

    男的之间没有什么说的,无非所有的想说的话都是填在内心里,也好,不用想着怎么样开口,叶子抱了抱姜一明,他先是一惊,但随后冷静下来,安慰了叶子几句话,就要上车。

    安庚在他转身离开时莽莽的地喊了句:“明哥。”

    姜一明转过身,安庚喊出话的口型还在嘴上,但却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想说的话太多了,却不知道如何说,如何道别,眼睛眨了眨:“没什么,注意安全。”

    他点点头,就上车了。

    他在车窗边上看见叶子趴在安庚肩上向列车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消片刻就看不见了。

    终于上了车,姜一明看见了昨晚尖叫的那家伙,这也确实应了自己的直觉,这东西确实不是人,要说真的像是什么,像是一团草吧。

    其实就是一团草,才上车的石榴姑娘用眼角瞄了瞄这团草,呵呵呵的过去了。那团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觉得这姑娘轻视自己,在应该算是头上吧,拔了根草,一吹,那草就飘到指定的地方,石榴姑娘的脖子上,那团草呵呵的笑成了一团。

    石榴姑娘发现了这一举动,停住脚步,头微微侧了侧,嘴角一笑,那团草就在她脖子上悬空离开,直直的向挑战自己的家伙飞去,飞到半空还给自燃了,一团火苗直砸在那家伙的头上,顿时,车厢里面有团着了火的东西在乱窜。

    那几个人都在笑,而老古董的手下则有些着急,其中有一个立即跑到石榴姑娘的耳边,说了说什么,石榴姑娘一笑,把嘴里叼的那根烟中指一弹飞了出去,打中那团挣扎的火。

    不知从哪里浇下来的水,盖灭了火。

    周围的所有人一看那家伙,全都笑了,姜一明也忍不住,这实在太可笑了,现在他像是从兔子嘴里抢下来已经嚼成一堆的样子。估计这梳了一早上头的家伙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的确,他就是一团草,其实原本是一根草,不过长得时间长了,生根发芽的很多很多。

    老古董上了列车。一看见老古董,那团草就哭了起来。

    “嘿,这家伙现在还学会了撒娇。”那个铁钩手惊奇道。

    那团草扑到老古董怀里,立即把模样埋在老古董怀里,揉搓着撒娇,“他们欺负我,他们都是坏人,你让他们来干什么。”

    更多的人想笑,但看老古董的脸色,也没人能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他们是和你闹着玩的。”老古董推开那家伙,安慰说。

    大概老古董是嫌这家伙把自己的上衣弄脏了吧,毕竟烧过火,满头都是灰。

    “各位,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次一起同行的伙伴,他叫草嘟嘟。”老古董伸出手去指旁边,但草嘟嘟不知什么时候跑哪去了。

    这家伙太喜欢撒娇了,还不是人,但有人的思想,太神奇了。姜一明在座位上扫了一眼全车,现在,人都上够了,车开了。

    他无意间扫到了坐在同排另一侧的黑泥,他闭着眼,看样子,不像是睡着了,多半是在想事情。黑泥这样的人,多半时候不是在闭着眼睡觉。

    再看这辆车。

    原以为,火车在这儿就到站了,现在看,这里似乎还隐藏着另一条通路。

    这是村子很隐秘的另一头,一条铺满灰尘的铁路,现在坐的车也是沉积了很多灰尘的,不过大概被打扫了一番,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开车的老头,听老古董叫他痒叔。这个痒叔看起来有六十多岁,额头上的头发稀疏,其他白头发的地方留的是长发,能披到肩上,标准的长方形脸,脸颊红里透白。

    看他大概是给老古董说了方向,也看不出来多说了什么。

    车开了,车烧得是很原始的煤火,感觉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还好吧,当这是一次旅行吧,反正也没什么办法。

    这火车有三节车厢,目前对于姜一明来说,自己见过的人一起坐一节车厢,在第一节车厢,第二节车厢,应该坐的是一些老古董带来的手下,但还有第三节车厢,他觉得应该还是有什么人的。

    一直迟迟未出现的第三节车厢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真像老古董说的那样,是老古董的上司,姜一明猜想。

    火车绕过了山弯,在一道峡谷的半边山上,再三个小时后,又是一片荒草地,还好,这些草不是太高,平视可以众观全无。一望无际干枯的草地上,看不见其他的任何东西,铁路笔直,像是没有尽头。

    姜一明旁边有个空位,那个红发石榴姑娘瞥了他两眼,走了过来。

    他先是内心一阵发毛的感觉,随后觉得这红发‘魔女’应该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石榴走了过来,她以一种高贵的气态坐在姜一明旁边,“去过利尔多吗?小伙子。”

    “是在问我吗?”姜一明不敢确定的说。

    “你会觉得我应该把你当做空气吗?”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左手搓了搓右手上的红戒指。

    “我第一次去。”他看见车窗外开始出现了山丘,那种光秃秃的山丘,就像是沙堆一样。

    石榴这时把眼睛转过来,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铺到姜一明的面目,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被对方身上的某种东西所牵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东西却能让自己无法自拔,陷入到另一种深深的境地,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弥漫在周围,有种东西在拉着自己,将自己要拉入一个面孔般深深的世界,那里面仿佛充满了深深的怨恨,憎恶,还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