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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洋同学见了四姊,更不肯走了,说:“我去做咖啡。”他虽然走了,表示一会儿还是要来的。

四姊穿着衬衫毛衣长裤,一件皮大衣,头发有点乱。

她笑说:“怎么一回事呢?小燕在我那里狂哭。”

“是吗?哭?”我呆呆的。

她哭?女人也太没有出息了,早知如此,不如缠了脚早早嫁人,也一样是哭。父母花尽心血,养到她这种地步,她却还是哭。

“有什么好哭的?”我说。

“你也别太过分,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四姊说。

“我不懂。”我说。

“你这个孩子,”她坐在我身边。

我把下巴枕在手臂上,“你怎么有空来?你的朋友呢?”

“他忙他的呢。”四姊说道,“他女儿订婚了。”

“我听小燕说的。”

“我想叫你与小燕代表我去,你们怎么又不答应?”

“为什么一直把我与小燕扯在一起?”我生气了,“我要找女朋友,我自己会找,我又不哑不痴!”

四姊一呆。随即笑了,“我的天,脾气还没发完,我不该这时候碰了上来,家明,你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么烦躁?”我不响。

洋同学把咖啡饼干端了进来,我还是不响。

倒是四姊,那涵养真正好,反而与他一句句的说起话来。忽然我很害怕她会站起来跑掉,所以才开始说话。

“我们六月初考。”同学说。

“也快了,开始温习没有?”四姊问。

“宋早就温习了,没有间断的,但是自医院出来后,他奇书-整理-提供下载精神与身体都不大好。”

“这不能怪他。”四姊看我一眼。

“你是他姊姊?”同学问。

“不,我们是朋友。”四姊微笑。

“哦。”同学艳慕的看我一眼,知趣的走了。

四姊到这个时候才说:“我也该走了,回去看看小燕怎么了。”

我跳起来,“不不,请你再坐一会儿、刚才是我不好。”

“你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又坐了下来。“年纪轻的人,情绪当然有点不稳定,我是多管闲事了。”

她这么淡,我就心冷,由此可知我在她心目中,根本与其它人没有两样。

“你六月大考了,情绪要平静一点才好。”她说。

我看着她,她的脸有点苍白,她自己也是满腹心事,可是她没有说什么,倒为别人的闲事忙着.我看着她,可是我不敢说我爱她,话说出来之后,我就变得一文不值了,我就犯了小燕一样的错误了。

我问:“……你冷吗?”

她微笑,“不冷。”

我想她也是明白人。她是明白的。

我问道:“订婚礼是几时?我来。要带礼物吗?”

她笑说:“下星期三,钵兰酒店,七点到十二点,我寄帖子给你好了,礼物,带不带随你,事后也认不清楚谁送了什么。”

“你不去?”我问。

“我不方便去。”她坦白的告我。

“你干什么?”我多么想与她在一起。

“家里要做的事很多。”她说。

我送了她下楼,我看她上了车。

“四姊。”我叫她。

“什么事?”她的声音很低很温柔。

“我想握一握你的手。”我说。

她把手自车窗里伸出来,我握住她的手一分钟,我说:“再见。”

她把车子开走了。

她来过之后,我更像炸开来一样。我把头按在枕头下面,我真的闷坏了。我不能拖到六月了,惟一活下去的法子是回家,不然就会像邻房那个同学一样了。我一个周末看着闲书,睡着觉,没有做任何功课。

星期一早晨,我约见了校长。

他表示很了解。可是他半说笑的解释,“每个学生都有这种考试恐惧,可是你不该有。你是名列前茅的。”

校长说:“如果你放弃了考试,拿不到学位,岂不是太可惜了?你尽量放松一下,即使放弃温习也不要紧,可是到时在试场出现一下,尽你的力,我介绍你去看医生。”

我耸耸肩,“其实我想听的就是这番话,你想我这样回了家,家人还会理睬我吗?这几年关系我的一生,而这两个月,简直太重要了。”

“我明白,”校长说,“你们对教育的看法与我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