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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朝仓宅邸中此刻的气氛如临大敌,人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用劲,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脑袋给吹没了。

    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沿着大理石汽车道站了两排,夹道欢迎即将到来的一家之主,也是在日本说一不二的政界巨人:朝仓冥。

    “真是一帮无知庸民,不过是一介流氓,摆那么大的排场做什么。”白门夹在太子和松崎雅子中间,一边翻白眼兼打哈欠,一边发牢骚,顺便为自己今天过早的和周公告别的事遗憾。

    松崎雅子惊讶得像看个怪物似的,不住地盯着白门。

    令人毛骨悚然的时刻到来,朝仓冥最喜爱的那辆德国制造且造价只能用天价来形容的奔驰600驶进花园里,迎接人群顿时毕恭毕敬,齐声道:“欢迎先生!”

    当奔驰开到大门口后,车门打开,站在门口的裘芳、太子和松崎雅子都微微欠身行礼,惟独白门,腰就像钢筋做的一样,直挺挺地一动不动,而且眼睛也很不礼貌地直直盯着对方,在所有人中显得分外突兀。

    好高大啊!

    和老爸白若崎那种貌似君子的气质不同,朝仓冥是标准的冷酷型男人,高大健硕的身材,一丝不苟的穿着,犀利威猛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噤若寒蝉,不敢造次。

    “果然是出了名的流氓啊。”白门小声评价道,不屑一顾。受她老爸的影响,她从小就喜欢那些斯斯文文,谈吐间蕴涵无限风雅的儒士。像她老爸一样,看上去温文尔雅,像个文弱书生,其实呢?运筹帷幄,奸诈狡猾外加一肚子坏水,这样才叫厉害嘛!

    嗯,温文尔雅,运筹帷幄,自己为什么好像在说另外一个人呢?是谁呢?很熟悉啊!

    就在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朝仓冥已经越过所有人,在她身边站定,冷不丁出声问:“白门,这几天太子把你招待得怎么样?没有委屈你吧?”

    白门一呆,还没回答,太子抢先道:“我怎么敢让她受委屈?安啦。”

    白门左看看右看看,心想这父子俩不会是串通起来演双簧给她看吧?

    裘芳本来就为白门冒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感到不满,这回看朝仓冥不关心松崎雅子,反倒先问白门的状况,不由得心里大大地打了个问号,她回过头,暗示性地瞪了朝仓冥两眼。

    不过这回朝仓冥好像完全无视于老婆的暗示,直接岔开话题:“进去吧。”

    在主座上坐定后,朝仓冥开始发话,语气威严,“从今天开始,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这里,一切听从少爷的安排。太子,你要妥善处理这件事,听见了吗?”

    哦?白门不由得看向太子,朝仓冥居然要把集团的生杀大权全部交给太子了?这可不容易啊。

    太子面带笑容,慢条斯理地回答:“是,爸爸。”言谈之间,还别有用心地瞟了白门几眼,笑得极贼,令白门顿时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等等,等等!”她急忙分辩道,“我不是朝仓家里的人,我不能听这死鬼的话!”

    出乎意料地,朝仓冥没有发火,反而面露疑惑,看向太子,“你没说吗?”

    说什么?白门瞪着眼,慢慢转向太子。

    果然,这死鬼又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表情才轻轻松松,好像完全不关他事似的说:“哎呀,忘记了。”

    暴捶他!捶到他四肢瘫软、生活不能自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下山哦,白门思忖着。

    朝仓冥别有深意地点点头,“那你就当着她的面再说一次吧。”

    “好。”太子微笑了一下,专心致志地看着白门,“白门,嫁给我!”

    白门的脸如他所想的,一下子僵住。

    “什么?”裘芳大叫起来,“太子!小雅怎么办?你忘了吗,她才是我和你爸爸给你挑选的正牌未婚妻!”

    太子依旧慢条斯理地,看着他老爸朝仓冥,

    果然,朝仓冥也学起太子的样,慢条斯理好一会儿,东张西望地开口:“我可没决定就是小雅,我只是说如果没有人能比小雅更适合做朝仓家的少奶奶的话,那就决定是她好啦。”

    裘芳差点没被这父子俩气得吐血,“当然不会有比小雅更适合做朝仓家少奶奶的人选了!”

    朝仓冥干脆把责任推给太子,“儿子,你说呢?”

    “我觉得白门比较好啊!”太子只顾着观察白门的反应并在心里暗自掐秒,算算看她还要多久才能回过神来。

    “可白门她是——”裘芳恨不得把这两父子的脑子拿来洗一洗,“她是白若崎跟何凝波的女儿!”

    朝仓冥只好做出很严肃的样子问儿子:“太子,*说白门是白若崎的女儿,你有问题吗?”

    “这个对我来讲从来不算是问题啊!”太子还是一门心思盯着白门。已经五分钟了,她还没回魂,真有意思!

    “裘芳,儿子没问题,那你有问题吗?”朝仓冥又不厌其烦地看着老婆。

    他今天是怎么了?裘芳真想把朝仓冥推进卧室里,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气定神闲的,“我……”

    朝仓冥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不为人察觉,“这样决定吧,小雅和白门都是朝仓家的少奶奶候选人,从明天开始,她们会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测试,直到合格为止。”

    就在裘芳万丈怒火有待发泄,松崎雅子有无数委屈有待倾吐,太子和朝仓冥心照不宜时,一个人爆发了——

    “死鬼!谁要嫁你!你想得美!”

    众人望去,白门在历经九分四十秒的怔仲后,终于从一座休眠火山正式转化为杀伤力巨大的活火山,喷发出骇人的溶浆岩。

    “少在那里自作主张,我恨小日本,我才不要嫁给日本鬼子!”

    在场的观众中,百分之八十是日本人,听见她这样的嚎叫,莫不争先恐后地想将她置之死地而后不能生!

    幸好太子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不慌不忙地伸开双臂,把叫个不休的白门半搂半抱地圈在臂环中,顺便把她给弄出去了。而朝仓冥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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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鬼,你刚才说什么!谁要嫁给你!我恨不能喝你的血,啃你的骨!别说嫁给你!你放我下来,让我走!否则今晚你们所有人都别指望睡个好觉!”

    一出大门进入偏厅,太子就干脆把白门扛在肩上前进,直到进入她的房间。

    白门一屁股坐在*,虽说不停地喘气,但还是吵骂不止:“谁叫你说那样的话,你头脑坏了是不是?!”

    太子慢悠悠地,却是无限柔情地说:“但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啊。”

    “……”被他温柔的样子迷惑住,白门有片刻的呆愣,然后反应过来,“耍我,对!你一定是在耍我!从小你就喜欢整我!”她气狠狠地瞪着他,心有余悸地转动着眼珠。

    “我整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他温温柔柔地说。

    “这是哪门子逻辑?”白门最恨他这个不愠不火的样子,这样一来她的重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不但毫无效果,而且还被他弄得肉麻骨酥老半天。

    “你好可爱,我就是喜欢逗你玩。”太子笑得像水似的柔情。

    这时,因为靠得太近的缘故,两个人迅速陷入各自的幻想中——

    太子暗自在心里想,白门的脸真小,这么小的一张脸怎么能嵌得下那么大的——双眼睛呢?此外还要加上嘴、鼻子,她这个样子说不出是可爱还是漂亮,反正就是招人喜欢,就连粗鲁的言行在太子眼中都那么心旷神怡,绝对的*眼里出西施。

    太子发着呆,白门也发着呆。她在想,乖乖,太子还不是普通的*耶。男人可以不漂亮,只要*就够完美的了。这兔崽子不但*一百分,脸蛋还俊得没话说。从小看到大,看了这么多年都不厌倦。这样的男人可千万不能沦陷在自己手里!因为现在这世道是美女多俊男少,比白门更有女人味的女孩子将占女性人群的绝大多数。可太子这样的男人却是稀世珍品,全世界每年总共才出几个这样的男人啊?要是别人知道了有这样的极品对自己情有独钟几乎二十年,谁不想掐死她?用手试试看被掐的感觉,白门决定还是不要这样死比较好啊。

    太子先回过神,看看钟,已经过了三十二分钟,白门还没回魂。

    轻笑一声,他倾身向前,举手投足问充溢着*与魅力。转眼,他来到白门的脸颊旁,轻轻地在上面印下一吻,接着又进一步改变角度,慢慢探向她的红唇。

    白门立刻不假思索地,好像还开开心心地展开热烈欢迎。两人唇齿相伴了约莫五分钟,太子伸出手,环在她的腰际……

    白门也不甘示弱地回应,用力扳住他的肩膀。

    太子慢慢地俯身,不露痕迹地将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插入她蓬松柔软的发丝中……

    白门亦不落人后,同样照葫芦画襄,扯太子头发。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半晌,太子停下来,面带微笑,温和地盯着她。

    这回白门再没有爆发,面红耳赤地对太子大捶特捶,“好你个死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我!”

    太子不费吹灰之力制止住她的拳头,“太煞风景了吧,这么美好的时刻还动辄拳脚的。”

    白门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身体曲线贴合得简直天衣无缝!顿时,她的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听“啊呜”一声,某人张口咬了下去。

    “啊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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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绿的草坪上,一小群人站成一排,好像军人受训般穿着迷彩服,抱着钢枪,站得笔直。

    此外还有两个女生,一个认认真真地注视着演习的教官,另一个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看样子没有大骂不止已经很给面子了。

    “请两位小姐做一遍!”教官做完示范,恭恭敬敬地让出地方。

    “我先来吧。”松崎雅子向前迈出一步,深吸一口气,利落地托起重得要死的枪,瞄准前方的靶子,干净漂亮地放了一枪,远处的靶子红心处出现了一个枪眼。

    “好枪法!”教官赞叹道。

    在一边观看的裘芳也满意地点点头,示威般朝着白门笑了。

    “白门,看你的了。”松崎雅子礼貌地把枪递过去。

    白门翻个白眼,接过枪来也不瞄准就胡乱开了起来,把整整一梭子弹打得精光,远处的靶子都被轰得一下子窜上半空自由翱翔。

    “好……好枪法……”教官瞠目结舌地看着前方,犹豫着说。

    白门看也不看,随手把枪一扔。

    裘芳气得脸色铁青,“太野蛮了!这样的女孩怎么能做朝仓家少主的辅佐人?”

    “你真厉害。”太子在白门回到座位上后笑容可掬道。

    “小意思!”白门顺手在他肩膀上一拍。

    太子的脸色变了一变,眉头一拧,但很快恢复原样,一边拭汗,一边无奈地看向她。

    白门这才想起来,昨天她在太子肩膀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