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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噢,桑小姐回来了。桑小姐大忙人一位,我连要向你说一声谢谢都不容易,现在总算等到你大驾回府了。”

“你要谢我什么?”

装做听不出语调中的嘲谑,静刚故意地间。

“谢谢你言而有信、一诺千金,给了我一个毕生难忘的“约会”啊,而且,我不得不承认,如你所预估的,它实在太精采了!”

“不,史先生,那实在是因为有你的莅临才有这么好的效果的,我要谢谢你。”

静刚还以颜色说。

“桑静刚小姐,老实说,我是一个对玩游戏深感兴趣的人,但是,耍诈是一种不怎么高明的手段。我慎重坦白地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游戏是没完没了的,我史柏雅从来不打退堂鼓。”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似乎想听听这边的反应。

静刚成全了他,说:“请继续分解,我在听。”

这叫什么反应?那头的人生气了。

“桑静刚,我要你站出来,不要用分身术和我捉迷藏,我知道你们是姊妹,你们两个中的哪一个要对付我,或者联手作战也可以,但是,一起站出来,不要玩三岁小孩的把戏。”

“这很公平,我同意。你当然得弄清楚你的敌人到底是谁,以免误伤无辜。”

静刚故意刻薄地说,存心挫他妄自尊大的狂气。

“你两个小时之后可以到葛青蔓住的地方去。留神一点,在没睁大眼睛看清楚以前,别随便对人表明心迹。”

挂下电话,静刚匆匆吃了午餐后,驱车来到青蔓的住所。

“青蔓,找到工作没有?”

对于好一些日子以来的疏忽,静刚对妹妹怀有一份愧疚,才见了面,就殷切地问。

“没有,我没心情去找。”

青蔓沮丧地回答。

“是不是还在为逸航心烦?”

静刚很机敏,了解多情专一的青蔓,只有为了逸航才会如此忧形于色。

“是啊,姊。自从你上次告诉我,要用耐心去对待他,我是真的拚命在这样做。同时我也观察了他很久,他心里有事,每天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却对我说,他什么事也没有。”

青蔓幽幽投诉著。细心聆听著的静刚,这才发现浮现在青蔓脸上的一片暗淡愁思并不只是忧形于色,而是她真正地消瘦了。

“青蔓,你要姊姊怎么帮你?”

静刚怜爱地揽住妹妹,柔声地问。

青蔓鼓起了勇气,坚定地说:“姊姊,我要和他结婚。”

静刚乍厅,内心深处像被重击一般。听青蔓的语气,这个念头她似乎已经盘算很久了。

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静刚的心中波涛翻滚。

“姊,我再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他神不守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我要守著他、照顾他,和他分分秒秒在一起。姊,我好痛苦,我几乎要撑不下去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逸航哥哥、以前的日子为什么都回不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说著,青蔓搂住静刚放声痛哭,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抱著一段能让她免于溺毙的浮木,她把静刚的胸前都哭湿了。

静刚恍然亦觉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悄悄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心中也有一连串的为什么,却是无处去申诉、去呐喊、去求援、去排解。

对于青蔓的一声声为什么的答案,静刚自是了然于心,但却是片言只字都无法倾吐出来。

桑静刚的命运,于一个情字上而论,正是身不由己、百般无奈!

两行泪才滚过面颊,静刚又悄悄将它拭去,温柔地拥抱著妹妹再问:“别哭了。要谈结婚的事,怎么能哭?告诉姊姊,逸航对结婚的事怎么说?”

“他不知道,我没向他提起。所以,我才来求姊姊,请姊姊去提,我只能靠姊姊了。”

青蔓果然很认真地停止了哭泣,把眼泪也擦干了,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哦……”

静刚心不在焉地呻吟著。

有一句古语说,千古艰难唯一死。摆在眼前的这道难题,对静刚而言,离千古艰难的这种大恸亦不远矣!要把自己曾经深爱的人亲自送到另一个人的怀中,岂不是一种如死一般的酷刑。